這些年他努力讓自己接現實，可沒想到卻在這一個小丫頭三言兩語之下破了功。

也難怪那老東西總是嘲笑他，越活越回頭！

「拿命！」驚瀾的答案簡單幹脆，目更是異常的堅定和認真，「他命長，你命短；你惜命，你不惜命；他不敢破釜沉舟，你卻敢以命相博！高手對決，勝負從來就兩說，端看誰能豁得出去，而你，不一定沒有勝利的機會！是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不知何時容小六等人也醒了過來，遠遠的就看見驚瀾一片鬼祟森之，牢房的燈火明明滅滅落在的臉上，照的皮髮白，宛若鬼魅。

一時間竟比對面水牢里的「臘腸」看起來更加可怖。

容小六和阿壯不由了腦袋，相視一眼，在對方眼裡捕捉到一畏懼。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姜老頭順著鬍鬚，一臉恍然大悟，「老頭子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竟不如你一個黃丫頭活的通。」

「活的時間長就一定很牛嗎？」驚瀾不以為然，「如果讓我像前輩這樣跟耗子一樣躲在這裡幾十年，我還真不如找個歪脖子樹直接吊了脖子。」

「你這丫頭還真不懂見好就收，老頭子有老頭子的苦衷，你當老頭子願意在這兒當土老鼠嗎？」高人自然有高人一等的自尊心，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踩著臉罵，是人都會不爽。

驚瀾的臉上卻不見半點畏懼。

「苦衷？前輩是說你上的暗疾嗎？」

「你怎麼知道？」姜老頭驚訝的看向驚瀾。

驚瀾當然知道，又不是容小六那種傻帽，命握在對方手裡，還那麼賤。

剛剛敢那麼挑釁姜老頭，那是因為一早就握住了保命的把柄。

剛剛兩人你來我往玩炮的時候，驚瀾已經催毒王系統將對方的姜老頭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最後發現這老頭脈里長了一個瘤，漸漸堵塞了脈，而且照瘤長的速度過不了多久，瘤就會將筋脈完全堵塞住。

姜老頭一看驚瀾的表，立刻瞇起了眼睛。

「你有法子？」

姜老頭想到先前給容小六治療時的手起刀落，於醫一道，顯然是有很深的造詣，怕是連藥王谷的人都未必比得上。

只是自己剛剛發現有這病時，也曾試圖就醫。

這些年他走遍各個大陸，看遍天下名醫，最後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所以才到這裡等死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驚瀾看著他，目一片澄澈。

姜老頭看著這樣的驚瀾，浮躁的心瞬間冷靜下來。

「也對，總得試試才行！」姜老頭說著，什麼也不問，直接扯著嗓子對角落裡的老聶吼去，「老聶，麻煩這裡開個門。」

轟轟兩下，兩人之間的阻礙也被打通。

姜老頭的大單間也加了驚瀾的大通鋪。

姜老頭大大方方走了過來。

「那就麻煩丫頭你了。」

驚瀾眉一挑，眼裡閃過一欣賞。

「前輩就不怕我是吹牛皮，直接把命搭上了？」驚瀾角一勾，帶著笑意。

姜老頭深深看了一眼，神淡然：「本就是將死之人，早一刻晚一刻有什麼區別？而且老頭子我一看丫頭你就是個大富大貴之人，老頭子我就賭一回又如何？正如容小子先前說了，相逢就是劫數，何懼拿命來賭？」

「前輩倒是看得開。」同樣的話從姜老頭裡說出來，顯然境界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同樣是一場賭局，容小六隻是賭桌上一個等待翻盤的小賭徒，而姜老頭則是氣定神閑的大賭豪。

「我不喜歡賭，若真要賭的話，那我只做莊！」

他們是生死我命，則是輸贏我定！

姜老頭讚賞的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前輩之所以覺到氣不暢，那是因為你的管中長了管瘤。」驚瀾催毒王系統，一雙眼瞬間化作X，快速在姜老頭上掃過，「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三堵塞，我必須手清除管瘤，簡單的說就是切開你的皮，將毒瘤切除。」

驚瀾所指的三個地方正是姜老頭到不適的地方。

「但是這裡長在了大脈上，稍有不慎管破裂，你會失而亡。」

這裡沒辦法輸，一旦脈破損，那麼他必死無疑。

「我信你！」姜老頭只給了三個字。

驚瀾也相信自己，但是手有風險，行需謹慎，只是告知一下。

「那好，麻煩你先去洗個澡。」

「洗澡？」姜老頭有些傻眼了，他本來已經做好服手的準備，沒想到驚瀾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對，從頭到尾，從裡到外都洗刷乾淨。」驚瀾鄭重的說道。

「就這麼開始那個什麼手不行嗎？」姜老頭扭了一下，「老頭子我不太洗澡。」

「……」驚瀾囧，前輩，你能不能有點作為高人的自覺？

你的人設是世不出的絕世高人，不是一個髒兮兮不洗澡的摳腳大漢OK？

「前輩您不會來了這兒之後就沒洗過澡了吧？」

看老頭那模樣，驚瀾意識到自己猜對了，臉刷的黑沉了下來。

才幾點不洗澡，整個人都要抓狂了，昨天特地威脅恐嚇那衙役一頓，搞了點水簡單清洗了一下。

可這人來這兒幾十年，結果沒洗過一次澡。

驚瀾有種三觀震碎的覺。

「不管您喜不喜歡，現在請您立刻去將自己里裡外外刷乾淨，手本來就有風險，需要準的判斷，需知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你這上的泥比臉皮還厚，你讓我如何下刀？再者，細菌染知不知道？會有後癥的懂嗎？」

就算是前輩，就算是高人，驚瀾也沒辦法忍他這種幾十年不洗澡的病。

姜老頭在外面的橫了一生，什麼時候被人指著腦門開罵的，可偏偏錯在自己，只能心虛的扣著腳丫子，像個彆扭的老小孩。

「可是這裡沒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