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充當明人的君無極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乍一聽,這話有些像廢話,可經過君無極口中說出來的又怎麼會是廢話呢。
果然跟君無極關係最鐵的百里一一聽,立刻明白世子爺話里的深意。
噗嗤笑了一聲后立刻笑容滿面的湊上去:「君老大說的對,老國公你也該放下見,一家和樂,迎接新丁才是,楚國公夫人一看就是個多子多福的人,幾個月後,麥子,家添丁,大吉大利啊。」
百里一滿臉消息,可靖南聽了立刻黑了臉。
眾人先是不明所以,不過很快明白過來這百里一話里話外的意思。
如今都快夏了,就算再怎麼趕,也趕不及在麥子時生娃啊,除非一早便珠胎暗結。
有心人按照百里一的話一掐算,這公孫氏肚子里這孩子,還是鄭王妃的時候就懷上了,指不定當時鄭王人還沒死呢。
再說那對年的兒,今年十八,可家大公子已經二十有五,二公子也二十有二,這兩人若真是婚前生了,這孩子的歲數豈不是該比家大公子還大?
人群中漸漸響起一陣議論聲,有些人甚至在算起公孫氏是什麼時候嫁給鄭王的。
「兩位的轟轟烈烈,口口聲聲說著真可貴,可我倒是想問一聲,你們所謂的真指的是什麼?父親你口口聲聲說你們二人是婚前生,說爺爺棒打鴛鴦,可從慕容曦的年紀來看,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父親曾說,慕容曦和慕容晨只比我小一個月,也就是說公孫氏與我母親是同時懷孕,妻子在家為你孕育孩兒,父親你卻在外另結新歡,玩起了真可貴,父親的真還真是讓人容啊!還有公孫夫人,」
驚瀾轉而看向公孫,臉上嘲諷之意更濃,「你口口聲聲說得鄭王垂憐,給予遮風避雨之,這麼說來鄭王應該就是你的大恩人嘍,可是你嫁給鄭王已有二十年,兩年後生下雙生子,鄭王故去不足三月,你改嫁舊人,你就是這樣報答鄭王的恩了?讓他喜當爹不說,死後還頂著油亮的綠帽?你這一手恩將仇報玩的還真是出神化啊。」
「三小姐何必用這些不堪的言語來詆毀妾和你的父親,妾知道你在為你母親報不平,但是是非曲直,旁人又怎會知道?妾再嫁相公那也是鄭王臨終願,他不忍我半生孤苦,餘生還要獨守佛堂,希我能拋下世俗枷鎖,重新獲得幸福。妾也知道要你們兄妹三人接我這個母親實在是為難你們了,尤其是晨兒和曦兒認祖歸宗后,你們擔心他們會影響你們在楚國公府的地位,可妾從始至終都別無所求,只求好好侍奉相公,做個賢妻良母。」
「夫人怕是誤會了,三妹妹並不是有意詆毀,或者有意阻攔晨公子和曦郡主認祖歸宗,只是夫人確定這兩位的祖宗是姓的嗎?」庭風冷著一張臉,面無表的說道,「庭風當年年紀雖小,卻已經記事,母親懷三妹妹之時,恰逢大漠來襲,父親出征。當時父親正在邊關,與敵人殊死搏鬥,而軍營重地素來子不得,那麼夫人的孩子又是從何而來的呢?難不夫人當時恰好也在邊關?」
庭風眼睛一瞇,劃過一冷意。
而驚瀾在此時也發現就算面對自己的步步,也從未慌失態的公孫氏,在聽到庭風這質問時,臉上終於浮現了一慌。
庭風等了一會兒,不見公孫氏回答,不迫道:「夫人怎麼不回答?難不年代久遠,夫人忘記了?可是庭風卻聽父親與帝都眾人提起,說夫人聰慧機敏,過目不忘。且你對父親深似海,難道連什麼時候懷上父親骨的事都不知道?」
「風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審問你母親嗎?晨兒曦兒是不是為父的骨,為父比任何人都清楚,難不你以為父親老糊塗了,連自己做過的事都忘記了?」靖南見此,立刻出來護妻。
可他張的模樣看在庭風的眼裡只覺諷刺。
「父親正值壯年,自然不是老糊塗,庭風也希父親能夠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畢竟有些事是想忘不能忘的,有些真相是想要掩埋也掩埋不住的。」庭風若有所指的說道。
「你知道什麼?」靖南眉頭鎖著,目深沉的看著眼前的庭風。
「父親覺得什麼是兒子該知道的?」庭風反問道。
靖南的臉頓時變得難看,驚瀾甚至覺得從靖南的眼睛里看到一恐懼,沒錯,就是恐懼,那種從靈魂深滲出的恐懼。
是什麼事能讓這渣爹如此恐懼呢?
僵持了兩秒之後,庭風並沒有繼續跟靖南對視,反而非常憾的嘆息一聲,似是十分惆悵。
「原想著夫人當年若是在邊關,也許知道一些舊事,畢竟當年的安陵城發生了太多的事,死了太多的人了。」
庭風看似只是隨意囈語,可聽在有心人耳朵里,那無疑是致命重擊。
當年安陵城發生了什麼,驚瀾這些年輕一輩或許不知道,但是在場的人多得是當時已經年的,甚至有的還是從那片戰場上走出來的。
但凡有點記憶都不會忘記當年發生的事。
十八年前,三國聯軍,直大夏腹地,燒殺搶掠,民不聊生。
十八年前,一場邪火,昔日繁華熱鬧,日進斗金的安陵城一夜覆滅,大火燒了三天三夜,骨堆,無一人走出。
十八年前,靖南抵抗大漠聯軍,一戰名。
……
而在一眾或悲慘,或激昂的故事裡,有一件事刻意被後人淡忘。
那便是曾經縱橫舞,如日中天的容氏一族,覆滅。
而容氏一族,正是驚瀾兄妹的母族!
周圍突然變得異常的沉默,驚瀾的視線從眾人臉上劃過,最後落在靖南夫婦的臉上,突然意識到庭風一直忍籌謀是什麼的,心頭不由一跳。
場面正僵持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