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要說衝擊最大的怕是要數驚瀾那渣爹了。

看到老國公失斥責的目投過來，剛剛還橫得不要不要的靖南頓時心虛的垂下腦袋。

「父……父親。」

「很好，你認得老夫是你老子，老夫還以為你被這人迷的連親爹都不認識了。」淵冷哼一聲，說不痛心疾首那是騙人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一心護著的兒子竟是給他致命一刀的人。

雖說他不清楚這件事靖南知道多，主謀是他，或者他只是個參與者，但淵很清楚，就算他事前不知道，但在事後，靖南多猜到一些，可是他不想著幫自己親爹報仇，將害人的抓出來，反而選擇包庇兇手，將驚瀾兄妹推出去頂罪……

單單是想到這裡，淵便覺得整個人不過去來。

「好，好，好，果然是我養的好兒子！」

淵咬牙切齒的說道，可見他此刻心的憤怒。

「爺爺，你冷靜一點，你現在的不能怒。」驚瀾走上前，連忙給淵紮上兩針，順便幫他順氣。

「養了這麼個不肖子孫，禍害家門，我才是家的罪人，與其活著面對這些糟心事，還不如死了乾淨。」淵難過的捶頓足，「就是可憐了你們兄妹，攤上這樣一個父親，半點骨親不顧，是爺爺對不起你們。」

淵愧疚的看向驚瀾兄妹。

說著，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突然掙開驚瀾的手，來到百里老侯爺面前。

「老狐貍，趁著老夫今日還有一口氣，你幫我做個見證，現任楚國公靖南德行有虧，罔顧人倫，世襲國公之位應由氏嫡孫庭風繼承，新婦公孫氏心狠手辣，殘害我氏一族子孫，待腹中子嗣生出，留子去母，從今往後公孫氏與我氏一族再無瓜葛！」

「父親！」

「公公！」

靖南和公孫氏怕是怎麼也沒想到，淵居然一醒，什麼也不問，直接當著眾人的面，還讓百里老侯爺作證，直接廢了兩個人。

「父親，國公之位不是兒戲，風兒年紀尚輕，哪能擔此重任！」

楚國公這位可不僅僅是個世襲爵位，更是赤軍的主帥，掌控大夏四分之一的兵馬。

「公公惱了妾，妾這就求去，只公公息怒，別傷害你們父子。」公孫氏珠淚滾滾，言辭誠懇，面對淵二話不說直接遞上的休書，半點解釋辯駁的話也沒有。

旁人看了，只道是羸弱無人，殊不知只在這一瞬間，的心中便有了考量取捨。

淵沒死，於便是致命之際，現如今若執意爭上，怕只有骨無存的份兒，為今之計，唯有以退為進，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二十多年都熬過來，何況只是這短短的時日。

就不信淵能長生不死！

公孫氏垂著腦袋，藏在袖子里的五指深深陷掌心之中。

可淵顯然不吃這一套。

「你個毒婦，在這裡裝模作樣，若不是你，我們家怎麼會淪落到今日這地步！」淵真真是恨毒了公孫氏，拔了刀子就要衝過去，「今日老夫便豁出命去，除了你這禍害，免得你繼續作妖，禍害我家滿門。」

淵原還想著去母留子，可剛剛見公孫氏眼咕嚕一轉，立刻意識到在打什麼主意，未免等他死後，又出來害人，還不如拼了這條命，先除了再說。

只是可憐了那未出生的孫兒。

但是比起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孫兒，顯然驚瀾和庭風他們兄妹更加重要。

一念及此，淵眼中殺機畢現，他本是武將出，剛剛又故意提起孩子，讓人誤以為他心，誰都沒想到他的殺念轉瞬而來，誰也來不及救援，哪怕是公孫氏本人也頓生一種我命休矣的覺。

乍現，灑了滿地。

頓時驚呆了眾人。

公堂之上頓時一團，等到眾人衝上去的時候才發現，公孫氏前擋著一人。

「曦兒！！」

公孫氏面慘白的看著面前的慕容曦，的胳膊上出現了一個大的口子，鮮紅的染紅了肅靜的白，看起來目驚心。

「曦兒，你怎麼樣了？」靖南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沖了過來，擔憂的看向慕容曦。

「娘親，叔叔，曦兒沒……唔……事。」

此時慕容曦一張小臉因痛苦皺一團，卻極力忍著，看的靖南一陣心疼，一把攔住們母前。

「父親，你要殺便殺我吧，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請你放過們母吧！我知道你心疼風兒他們兄妹，可曦兒，曦兒也是您的親孫啊。」

此時此刻靖南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殊不知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快掐俺一下，俺沒聽錯吧，那個楚國公剛剛說了啥？」

「你沒聽錯，嘖嘖，真的不枉我們從昨晚就開始排隊站位了，楚國公府的這一出還真是彩啊。瞧著楚國公那著急樣兒，先前那位公孫氏還在喪期就改嫁，趕是老相好啊。」

「現在看來，這二人是聯起手來將已故的鄭王給綠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不過這公孫氏都快四十了，這段這姿態，還跟似的，我若是楚國公，也把持不住。」

「哈哈，字頭上一把刀，這下好了，一刀扎在命G子上了。」

……

那邊，淵沒想到靖南居然當眾將慕容曦的世抖摟出來，一張老臉頓時氣的一會兒黑一會兒紫。

此刻再看靖南瞧他的眼神，那戒備的目看的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真當他是那種嗜殺，不分青紅皂白的糊塗蛋嗎？

他雖恨極了公孫氏，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若非如此，這會兒慕容曦早就是一，哪裡可能只是胳膊被劃傷。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這一切都是自家這混蛋兒子惹的禍事。

「娘親，叔叔剛剛說什麼？曦兒是……曦兒是……」慕容曦彷彿遭了巨大的打擊一樣，整個人話都說不周全了。

而公孫氏只是垂著眼眸，不停的抹淚，無言的默認了這一出。

「曦兒，都是爹爹對不起你，你放心，從今往後有爹爹在，誰也不能你們母分毫。」

看著妻狼狽模樣，靖南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這是驚瀾第一次，在這自私薄的渣爹上看到父親的輝，不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庭風，他似乎早已知道這一切，此刻冷靜的出奇，只是眸中一閃而過的譏諷暴了他的緒。

察覺到驚瀾的目，庭風抬頭看了過去，兩人的目在空氣中接，驚瀾忍不住挑了挑眉，一時間竟有些不庭風的意圖。

如果這就是他的復仇，未免太雷聲大雨點小了。

看他爺爺剛剛對慕容曦的手下留，以及現在的表，古往今來哪有父母能敵得過子的！

只要有靖南在，只要公孫氏未死，將公孫氏接回來那是早晚的事。

他得靖南將慕容曦姐弟的世公之於眾，不就等於讓靖南可以堂而皇之的為他們母子籌謀了嗎？

那麼他千辛萬苦拿到的楚國公的位置不就坐不穩了嗎？

還是說他另有籌謀，這只是他計劃的一環？

自從穿越過來，除了君無極，庭風還是第一個讓看不，甚至讓有些心驚戒備的人。

他的心機，他的城府，深沉的讓覺得恐慌。

此刻驚瀾竟有些慶幸，這人不是的敵人。

驚瀾正慨著，那邊淵聽了靖南的話，父子之間的戰火燃燒的更加旺盛了。

「混賬東西，老夫今日非要這毒婦的命，你又能如何？難不再把老子氣死一回？」淵瞪圓了眼睛，握著刀的手不停的抖著，若不是想到早死的老伴兒，若不是念及骨親，他早就一刀砍下去了。

「父親，兒子不敢，只是兒他們母子三人是無辜的，兒子已經虧欠孩子們十幾年，好不容易有機會彌補，兒子斷然不能看著他們眼睜睜被趕出去，若父親真容不下他們，真想殺一人解氣，那就把兒子的命拿去吧。」

靖南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你，你真當老夫不敢嗎？」淵說著，就要提刀去砍。

「老凰老凰，你冷靜一點。」百里老侯爺和沈長卿一左一右，連忙將淵拉開。

「老國公你大難不死，本王很是為你高興，只是容本王提醒一句，這裡是大理寺衙門，不是楚國公府大廳，你這公然拿刀傷人未免太過放肆！我們現在正在審理你被害一案，既然楚老國公你安然無恙，是否該給我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淵突然「死而復生」，慕容軒再愚鈍也意識到自己被人給耍了，一想到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面子，心裡頓時生出一不滿。

「若楚國公今日不給出個代，那麼驚瀾報假案，老國公你擾朝堂，這些事兒怕是沒那麼容易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