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原本奄奄一息的病人脈象恢復正常,驚瀾等人重新回到了公堂。
「王爺,還有諸位,事實證明家丫頭先前說的法子確實有效,足以證明驚瀾沒有說謊,昨日真的是在救人,還請王爺判驚瀾無罪,當堂釋放。」沉默良久的百里老侯爺站了出來。
「百里老侯爺此言未免有些武斷,要放驚瀾也為時過早吧。」在場的論份,論輩分,能跟百里老侯爺並駕齊驅的怕是也就只有清平長公主一個人。
「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百里老侯爺眉頭不悅的蹙了起來。
「這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前腳需要人證實,後腳就有人心疾發作,依本公主看,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幫驚瀾罪的,剛剛那人是不是真有病還未為可知呢!」清平長公主說著,下意識看了君無極一眼,不用說也知道他指的是誰。
「公主這話是在暗指老頭子我也是有心人請來的託了?」沈長卿黑了臉,「我沈氏一族,在杏林也算是小有名聲,公主這般詆毀,若是沒有實際的證據,怕是今日這事兒不能善了了。」
「沈國醫怕是誤會本公主的意思了,本公主只是做出一個合理的猜測而已,畢竟沈國醫你自己也不可否認,今日之事出現得太過巧合了。」清平長公主到底還是忌憚沈家這老東西的,不敢明著得罪。
「我說你們一個個有意思嗎?看我家小三不爽,想弄死,直接說就是了,何必這樣繞來繞去,枉作小人!」論天不怕地不怕,舍百里小爺還有誰。
「百里一,你胡說八道什麼!」慕容軒旁人不敢得罪,百里一一個小輩,他還是教訓得起的。
「小爺我說錯了嗎?說是審案,你們殺人機不問,老國公為何發病不問,剛剛小三和庭風也說了,老國公是被楚國公和他夫人氣倒的,你們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殺人害人的一個不問,反倒是在討論如何審判救人的?就你們這樣,跟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還王爺郡王呢,也不怕丟了你們慕容家老祖宗的臉!」百里一說著,不忘配上一記輕蔑不屑的白眼。
「百里一,你放肆!」慕容軒然大怒,作勢就要置了百里一,卻被慕容夜攔住了。
「百里一,本郡王念你關心心切,本不與你計較,但這裡是公堂,本郡王與皇叔是奉了皇命在審案,還由不得你來指手畫腳。」慕容夜冷著臉,言語之間威脅之意十足。
「慕容小七,你拽什麼拽,小爺我敢這麼放肆,就不怕你事後報復,大不了在大理寺牢房裡待上幾天。」百里一橫慣了,反正有皇后在,誰敢百里家唯一的獨苗。
「老侯爺,你也不管管?」清平長公主冷哼一聲,「皇後娘娘德行兼備,母儀天下,你們可平白讓名聲累。」
「公主,我家這小子素來混賬的很,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老夫若是能管得了,現如今曾孫子都打醬油了。不過公主說的也有道理,總不能連累皇後娘娘名聲累,只是老夫年紀大了,實在教育不了這孩子,公主既然能教育出世子這般優秀的孩子,不如順便替老夫管教一番,待會兒退堂之後,老夫這就命人將這小子打包送到公主府上去。」百里老侯爺一臉無奈,可聰明的人誰不知道,百里一隻是一隻初出茅廬的小狐貍,真正的老狐貍是眼前這位。
若不是他的默許,百里一哪敢這麼放肆!
瞧瞧這一番話說滴水不,氣死人不償命,既噁心了清平長公主,又讓沒法拒絕,畢竟這一切都是為了皇後娘娘。
可放眼整個帝都誰不知道百里一這廝是個混世魔王,若是他進了戰王府,還不將戰王府捅破天!
清平長公主雖心有不滿,卻只能乖乖閉上。
驚瀾驚奇的看著這一幕,心裡忍不住對百里老侯爺豎起大拇指。
有清平長公主這個強有力的外援在,家某些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躲在暗使壞,自己想揪楚,便難如登天。
現如今好了,清平長公主便鎮住了,某些人了依仗,怕是不得不開始的表演了。
果然下一秒就見公孫氏怯生生的站了出來,細聲說道:「諸位,剛剛三小姐救活那人是大家親眼看到的,雖然妾十分相信百里老侯爺和沈國醫的人品,但是長公主的懷疑也是合合理,還請諸位不要再為難苛責長公主了,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至於公公的事,我一直都相信這其中誤會,公公一直不好,平日里都是三小姐在照料的,如果三小姐想要對公公手,何必等到現在呢?若說三小姐有錯,怕也只是醫不而已,我相信絕不是存心害人,還請大人明察。」
「兒你……」靖南顯然沒想到,到了現如今這種況,公孫還願意幫驚瀾說話。
「夫君,三小姐和大公子都是您的嫡親骨,妾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折了,您現在在氣頭上,可事後必然難過後悔。為了以後不至於悔恨,不如現在退一步吧。」公孫氏聲勸說著。
靖南面容:「也罷。王爺,如今看來家父確實是病故,我這一子一雖無害人之心,但到底是瀾兒這丫頭醫不,累得父親枉死。還請王爺小懲大誡,切莫傷他二人命。」
「國公仁慈夫人善良,本王一定如實稟告父皇,兩位對子的拳拳之心必能父皇,只是國有國法,正如楚國公所說到底是驚瀾醫不,誤了老國公的命,而庭風作為兄長,不加勸導阻止,並且公然在朝堂之上以子告父,犯大不孝之罪,雖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速將二人押回大牢,待本王與河西郡王趙大人稟告過父皇,再行定奪,諸位覺得如何?」
「不如何!」
慕容軒的目冷冷的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驚瀾的上。
後者角噙著一抹譏諷的冷笑,投過來的目充滿了諷刺。
剛剛開口的便是。
慕容軒瞳孔一:「驚瀾,你這是什麼意思?若不是看在國公夫婦為你求,你以為此時此刻你還能安穩的坐在這兒嗎?但凡你還有點良心就該謝天謝地,給你這麼一對好父母。」
「是該謝天謝地,給了本小姐這麼一對狼狽為的父母。」驚瀾緩緩從座上站了起來,犀利譏誚的目瞬間掃全場,最後落在公孫氏上,「閣下這一招以退為進,借刀殺人玩的倒是溜啊,偏偏自己手上還不沾半滴。可惜了,我可不是咱們那位令智昏的楚國公,被你三言兩句哄騙,就連父母的養育之恩,兒的脈親都可以不顧。」
「三小姐,你在什麼?」公孫氏一臉無辜。
驚瀾卻只想冷笑。
「還在裝?看來今日本小姐不親自了你的皮,你是不會認的!你口口聲聲相信我,擺出一副慈母樣兒,偏偏卻無時不刻不在提醒眾人,爺爺會死那是因為我醫不,是我庸醫害人,其實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你設計的局罷了。
從你還沒嫁國公府的時候開始,你就知道你想要真正在楚國公府立足,最大的障礙便是爺爺,很多事我雖然不清楚,但是從昨日爺爺怒極時的隻言片語可以知道,爺爺一定知道你過去的,而這個足以毀了你,讓你再也無法在楚國公府,甚至於世人面前立足。
所以打從很久之前,你就想要設計除掉爺爺,慕容曦的事我原本以為只是針對我的,現在看來你真正的目標其實你爺爺,為了引導出潛藏在爺爺里的毒!」
「三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妾真的聽不懂。」公孫氏委屈的抿著,表那一個我見猶憐啊,明明是快四十的人了,偏偏這表做起來毫不違和。
這不,那渣爹一瞧,骨頭都了,連忙上來護著。
瞧他瞪著的模樣,彷彿驚瀾是洪水猛,要將吃了一般。
「驚瀾,你不要太過分了。」
驚瀾冷笑一聲:「我過分?比起你們對爺爺做的,我不過在眾人面前揭穿的假面,就過分了?」
「夫君,你讓三小姐說,妾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任何人詬病。」公孫氏抹掉眼角的淚水,從靖南後站了出去,神充滿孤傲,孤傲中又增添幾分委屈和倔強,宛若晚風中被吹打的玫瑰,讓人而生憐。
「三姐姐,你說母親下毒,可有證據?」慕容曦站出來護母,「三姐姐,曦兒一直崇拜你敬佩你,可事關母親清白,請恕曦兒無禮了,今日三姐姐若是拿不出證據,就算是鬧到陛下面前,曦兒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麼氣?今日我若真拿不出證據,怕是走不出這公堂了。可是我若拿出證據,豈不是正中你們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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