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堂審案堪比大夫治病,輒便是牽扯到人命,尋常大夫都知道聞問切,你呢?深更半夜可有問過他君無極深更半夜為何出現在這裡?可有想過大理寺牢房戒備森嚴你怎麼進來了?他進來的目的是什麼?可有問過本小姐這個人證以及害者到底有沒有過什麼迫害?有沒有讓人調查其他牢房況,以免這是敵人聲東擊西的手法?」
驚瀾越說,那趙大人臉越是難看,不過卻沒有然大怒,反駁過來,畢竟他不在理,自己也是心虛的吧。
「不,你什麼都沒做,只想著溜須拍馬,約他君無極喝茶!」
「你!」
「我什麼?難不本小姐說錯了嗎?都說大理寺卿趙君羨鐵面無私,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那趙大人憋紅了臉,瞪圓了眼,抖著手指,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雖心中不悅,但不可否認驚瀾說的是對的。
片刻之後,趙君羨收斂緒,將視線移開,招來獄卒,讓人將牢房上下查探一番。
而後重新對上君無極:「職責所在,還請世子見諒。三小姐控告世子深夜劫囚,不知此話是否屬實?」
驚瀾絕倒。
他這問題問的,他怎麼不直接問問米缸的老鼠,米缸里的大米是不是老鼠吃的。
不過君無極的回答卻更加顛覆了的認知。
「如君所見,吾妻陷囹圄,本世子徹夜難眠,因此黑前來,原想著將人劫走,奈何這位三小姐嚴詞拒絕,抵死不從,本世子只得作罷,說起來本世子此舉也算是劫囚未遂。至於如何進來,本世子帶了戰王府的侍衛,打暈了一眾獄卒,大搖大擺走進來的。」
趙君羨:「……」
他這話一出,趙君羨就算是有意給他找借口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牢房頓時陷一陣沉默,這位趙大人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平復自己的心,只是視線再次投過來,看著驚瀾的眼神更加憂鬱了。
那眼神彷彿在說,就是你,就是你,紅禍水,毀了無極世子的一世英名。
驚瀾被瞪得無辜,不了鼻子。
片刻后,便聽那趙大人無奈的嘆息一聲,隨後道:「此事關係重大,世子份特殊,非下所能置,下必須上奏朝廷,由陛下親自置,只是如今已然過了宵,宮門已關,就算宮面聖,也是明早的事,在這期間還請世子移步縣衙,聖上發話之前下怕是不能任由世子回戰王府了。」
「縣衙就不必了,本世子覺得這裡就不錯。」君無極顯然是早已打定主意陪妻坐牢。
「這裡?」趙君羨微微一愣,「可是這裡是牢房,條件簡陋,世子尊貴之軀怎能在這等地方待上一夜?」
「本世子劫囚未遂,本就是個犯人,既是犯人,那自然得關在牢房裡。小趙你素來執法公正,在大夏頗名,本世子斷然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累得你名聲損,無端被那些無知婦人扣上徇私枉法的罪名。」
君無極說著,餘不忘掃了那位「無知婦人」一眼。
趙君羨一聽,心裡那一個啊。
剛剛心裡對君無極的一不滿頓時消散,此刻心裡眼裡只有對偶像的崇拜。
「世子多慮了,下行的正坐得端,自然不怕那些流言蜚語,世子還是隨下去縣衙吧。」
「我意已決,小趙你就不要再說了,天也不早了,明日還要開堂堂審案,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君無極此話一出,算是結束這個話題。
趙君羨縱然還想說什麼,奈何君無極心意已定,也只能聽之任之。
驚瀾看著他二人,一來二去三言兩語就分走了的一半床鋪,愣是將的獨立大床房改了標間,而且室友還是君無極這等無良無恥的無賴。
驚瀾頓時不高興了。
「等等,你們做決定之前是不是該問問本小姐的意見?為這間牢房的現有住客,本小姐有權拒絕跟此人同住。」驚瀾一臉認真,態度堅定,毫沒有商量的原地。
「三小姐容本提醒你一句,這裡是大理寺牢房,並不是你楚國公府的閨房!大理寺牢房本就是多人同住,本先前念你一屆流,又是國公府嫡,未來的世子妃,這才讓你單獨住一間的。」趙君羨掌管刑律十幾年,自認見識過無數刁民惡婦,但是驚瀾這種難纏的犯人那還是頭一個,「剛剛三小姐將大夏的律法說的頭頭是道,那麼就該知道,為犯人,就該有個犯人的樣子。您雖然份特殊,但是我這大理寺牢房裡多得是份特殊的犯人,到了這裡,所有的王權富貴,都與你們無關,不想吃皮苦頭,還請三小姐謹言慎行。」
驚瀾眉一挑,威脅?
驚瀾隨意的了額前面的碎發,看來是有必要同這位趙大人討論一下人生,順便拯救下一下他岌岌可危的三觀。
「原本諒趙大人你的辛苦,不過看趙大人你神抖擻的樣子,看來是不需要本小姐的諒了。」
驚瀾走到桌前坐下,牢房裡桌子板凳都是簡陋陳舊的,上面擺放著一些茶水,簡單來說只是水,沒有半點茶葉,裝水的壺明顯破的不能再破,甚至沒有茶杯,只用碗來代替,偏偏這碗還是開了一個口子的。
可無論環境多麼的惡劣,現實多麼的殘酷,到了驚瀾這兒,那都不是事兒。
驚瀾低頭喝了一口水,潤了潤,擺出促膝長談的架勢。
「首先,本小姐要糾正趙大人你的一個認知,我,驚瀾,」驚瀾手指著自己,「是嫌疑犯,而不是罪犯!既然沒有定罪,那就不是犯人,縱然你是大理寺卿,你也沒權利管到本小姐的頭上。其次,你也說了,本小姐是楚國公府嫡,未來世子妃,我想你還忘了一個份,本小姐還是皇后義,當朝的公主,按照規矩,別說你趙大人,就說你崇拜的這位世子爺,也得跟我行個禮。第三,我堂堂大夏貴,尚未出閣,如今還未定我的罪,你卻公然讓我與男子同住,趙大人這是跟楚國公府過不去,還是跟皇上過不去呢?亦或者,你覺得咱們世子爺的名聲還不夠好聽,還想給他多幾頂綠帽帶帶?」
想分半張床,做夢!
「……」趙君羨不是個笨的人,可面前驚瀾,此刻他腦海中只冒出一句孔老夫子的名言,唯子與小人難養也。
古人誠不欺他也。
只是如今這三更半夜,他們在牢房裡討論的卻是牢房床鋪歸屬問題,實在有些……一言難盡。
現如今驚瀾擺明了要獨佔一整間牢房,君無極又不肯走,一時半會兒倒讓他為難起來了。
最後還是師爺機靈,笑瞇瞇的走上前。
「三小姐和世子所言皆有理,你們瞧,這天也不早了,再僵持下去這一夜大家都別想睡了,這樣吧,三小姐還住這邊,下立刻讓牢房將隔壁的牢房清理出來,就委屈世子待一宿了,兩位覺得如何?」
趙大人眉頭一皺,這大理寺牢房本就張,這二人一人霸佔一間,未免有些太過奢侈了吧。
趙君羨剛想反駁,就被那師爺拉到一邊。
「如此也好。」世子爺算是同意了,反正中間就隔著幾柱子,難不還能攔得住他嗎?
「我沒意見。」驚瀾也認可了這提議,不過倒不是真沒意見,實在是這師爺說的對,時間確實不早了,得睡面容覺了。
如此,這事兒算是暫時解決了。
出了牢房,一直憋著不說話的趙君羨終於開口了。
「老劉,你剛剛攔著我做什麼?這驚瀾巧言令,無禮至極,你倒好,不但給留了個單間,還將世子安排在的旁邊,若是半夜,對無極世子圖謀不軌怎麼辦?」
「不會的,大人你多慮了。」
趙君羨卻樂觀不起來:「怎麼不會?你是沒見過世子以前的風姿,當年我還是縣衙里一個小衙役的時候,恰逢大夏和大漠等三國對戰,大夏利於敗局,不得不進行和談,當時那種況誰也不願意蹚渾水,我們那幾個沒背景的苦衙役就被當替死鬼推了出去。當時去大漠,誰都覺得此行是有去無回,可我們遇到了無極世子,不但保住了命,還帶回三國的降書,世子爺單槍匹馬,舌戰三國,於千萬軍中,談笑間取敵首,那英姿至今還回在我的腦海中。
你也看到如今的朝堂是多麼的腐敗,各個爭權奪利,結黨營私,我和百姓們可一直盼著世子爺能站出來力挽狂瀾呢!我可是盼了十年,終於盼到世子爺出仕,可千萬不能因為一個驚瀾,毀了世子一世英名。平日里我管不住也就罷了,如今就在我眼皮底下,我是萬萬不能允許驚瀾威脅世子安危的。」
趙君羨越想越害怕,這驚瀾連親爺爺都能謀害,何況是一個未婚的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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