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的爭吵和喧鬧都停了下來。

就見他那渣爹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倒在淵面前。

「父親，這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你要打要罵都隨您，兒是無辜的，是兒子的命啊，若是有個萬一，兒子也絕不獨活！」

「你！！」淵抖著手指指著靖南，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還想再罵兩句，後者已經抱著暈死過去的公孫氏出去就醫了。

淵頓時像是泄氣的皮球一樣，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爺爺，您沒事吧？」驚瀾連忙上前安，從未驗過親，可今日淵對的維護，心裡不僅僅是，更是震撼的。

「瀾丫頭，都是爺爺沒用，當初就不該讓那個禍害進門，當年就是禍害了輕那丫頭，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的兒又來禍害你。」淵一陣捶頓足，可驚瀾卻在字裡行間聽到了一些年辛。

「爺爺，先別說這些了，子要。」驚瀾掐著淵的脈搏，年紀大了難免有三高，最忌諱的便是大喜大悲，這要是一個控制不好，說不定人直接掛了。

「你心裡委屈了，爺爺都知道，你放心，就算是拼了這條命，爺爺也不會讓他們這些人的詭計得逞。」

淵沉著臉，目一片堅定，似是有了什麼決定。

驚瀾在他的臉上看到破釜沉舟的，心頭不由一跳，竄起一團不安，想說其實沒必要，淵已經打發離開了。

驚瀾剛走出去，就見聽見後傳來淵的聲音。

「風兒，你立刻讓人去請鄭老王妃過來，還有將族長請來。」

「爺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開祠堂……」

驚瀾眼皮一跳，淵的聲音已經隔絕在門板之外。

一時間府里要開祠堂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楚國公府，靖南知道淵這次是真的怒，連妻的安危都顧不了，連忙趕了過來。

此時淵穿著一正裝，神肅穆的站在祠堂里，他的正前方擺放著氏一族歷代先祖。

靖南一見這架勢，立刻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並且讓人將門關上。

「逆子，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把門打開。」淵橫眉豎眼。

靖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父親，你真的要把兒子往死裡面嗎？」

「到底是誰誰？別以為你們背地裡辦的那些腌臢事，老夫不知道。當初你寵著沈氏，生生讓如雪那丫頭奪了瀾丫頭的未婚夫，瀾丫頭幾經波折，終於定下了無極世子，你倒好，又不是被你枕邊人吹了什麼風，居然請來清平長公主，著瀾兒點頭答應慕容曦那丫頭進門。當年你跟那妖婦背地裡勾勾纏纏，害的風兒他們母親難產，差點喪了命，你當老夫真是老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當初那妖婦進門時，老夫就提醒過你，若安分度日，老夫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偏偏不甘寂寞，非要鬧出這些幺蛾子，老夫如何能饒了！」楚老國公疾言厲，表那一個悔不當初。

「為了一個驚瀾，父親當今連我們父子之，楚國公府的面都不顧了？」

「老夫的孫，你們不護著，老夫自己護著。而且老夫也不僅僅為了瀾丫頭，更是為了楚國公府的門楣。你以為今日這事兒老夫忍了就過了？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依著那妖婦的毒辣心思，今日從瀾兒開始，接下來便是庭風、庭雲兩兄弟，我們家本就人丁不旺，老夫決不能讓禍害了去。」

淵著拳頭，今天這事兒算是徹底及到淵的底線了，其實他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為了家族和平，選擇什麼當個糊塗人。

古語有言，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可有時候裝聾作啞只是在助長邪風。

「你只知道護著驚瀾他們三兄妹，那麼你其他三個孫子孫呢？」

「什麼意思？」淵眉頭一皺，目死死的盯著地上的靖南。

事發展到現在這地步，靖南也豁出去了。

「現在兒昏迷不醒，肚子里的那個保得住保不住暫且不提，但還有晨兒和曦兒，父親，他們也是您的孫子孫，是我們家的骨！」

「你說什麼？」淵瞪大眼睛，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你別想拿這種事誆老夫？」

「父親，我與兒親，你道為什麼晨兒和曦兒也跟著嫁過來？鄭王不在，鄭老王妃還在，老人家為什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孫子孫跟別人姓？不過是因為那兩個孩子是兒子的骨。」

「你你……你到底做了什麼？」淵怒極，抄起一旁的花瓶便砸了過去，「逆子逆子，這種有違倫常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怎麼對得起風兒他們的娘！」

「父親，你以為容輕那人就多乾淨嗎？」靖南從地上爬了起來，角閃過一譏諷，「驚瀾那丫頭的世旁人不清楚，您還不清楚嗎？你們非把扣在兒子頭上，兒子認了，可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有誰問過兒子的心？現在我為了自己兒籌謀，我又有什麼錯，就算當年的容家對您有恩，但是我才是您的親兒子，晨兒曦兒才是您的親孫子！」

「不準你詆毀輕！你以為你是誰，若不是當年容家遭了難，就憑你也配得上容家的兒？輕嫁給那麼多年，給你生兒育，相夫教子，為我們家，為你的前程籌謀，老夫可以拍脯說一句，從未虧欠過家，虧欠過你半分！」

「事到如今，再扯出這些舊事還有什麼意義？容輕也已經死了，有沒有對不起我，看在風兒雲兒的份上，我也不計較了。今日若不是父親你人太甚，兒子也不會將這些事兒抖摟出來。族長就要來了，這祠堂開不開由父親你說的算，只是兒子想提醒父親一句，今日父親若是執意容不下兒母子三人，那麼我們家也容不下驚瀾這個兒！」

「你想做什麼？」淵瞳孔一，「你在威脅老夫？」

「兒子不敢，只是兒子虧欠兒母子三人太多，斷不能再讓他們半分委屈了，還請父親原諒兒子的不孝。」

靖南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而他的後，淵捂著口，抖著手指，膛劇烈的起伏著。

靖南在門口，正好撞見庭風驚瀾兄妹。

驚瀾去而復返，其實在有些擔心淵，結果來到祠堂門外卻聽到這麼一出，此時心還真有些五味雜全。

慶幸的是，自己沒有靖南這種渣爹，但是憾的是，跟淵也沒有緣關係。

家上下雖然渣了一點，到底是一個歸宿，尤其是淵，驚瀾能覺出來是真心將自己當親孫看待的，可到頭來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驚瀾一直將自己定位為一個時空漂泊的旅客，一個無的人，可突然之間真的了一個無的人，莫名的，有些悵然。

不過也只是一些悵然而已。

靖南冷冷的看了驚瀾一眼，最終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驚瀾聽到祠堂傳來一陣聲響，推門進，卻發現淵臉發紫，直直倒在地上。

「爺爺！」

「別他！」驚瀾一見淵臉不對，立刻阻止庭風卻搬運他。

驚瀾快速上前，搭上淵的脈搏，肝暴，風火上擾，中風之兆。

驚瀾迅速取出銀針，開始施救。

半盞茶后，驚瀾收了針，剛鬆了一口氣，庭風慌的聲音響了起來。

「糟了，爺爺心脈停了！」

恰在這時，祠堂的門再度被推開。

「出了什麼事？」

「驚瀾，你對父親做了什麼？」

驚瀾一回頭，就見靖南去而復返，邊還跟著家族長以及一眾本家的人。

此時一群人一窩蜂的涌了進來，將驚瀾等人團團圍住。

靖南的目快速在驚瀾兄妹上掃了一眼，眼裡快速閃過一異樣。

片刻后，便將注意力落在地上的淵上，上前輕輕一探，瞬間白了臉：「父親……父親歿了。」

「好你個驚瀾，你居然敢謀害老國公！」人群中冒出一人，三角眼，扁瘦材，一臉狼顧之相，看著驚瀾的眼神那一個不懷好意。

莫名被人指控，驚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記憶中自己似乎並不認識這人。

「三老爺，話不可說，瀾兒何時謀害爺爺呢？」

庭風抿著，面憂。

驚瀾一聽，頓時瞭然了一些。

家起家比較晚，淵這一輩總共有四子，淵排行第二。

如今三房四房的老太爺都不在了，現任的族長自然是爺爺的大哥，潭，早些年家還是一群莊稼漢，扶持弟，兼顧家業，一直沒顧上自己，雖說淵得勢之後幫他娶了媳婦，可惜膝下伶仃，只有一子一，也是個老實本分的，現如今負責經商。

倒是三房四房，人丁旺盛，卻良莠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