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驚瀾沒有直接拒絕,夜風拂過,捲起地上的落葉,發出瑟瑟聲響。
元翊紫眸一閃,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怎麼?還是不願意?」
「沒錯,我不願意。」不過這不同於上次,更不是意氣用事,而是驚瀾經過認真思索過。
「理由!」似早就預料到的答案,不過還是很好奇拒絕的理由。
「很簡單。五個字,生理上抵!」
驚瀾豎起五指,一字一頓。
元翊明顯愣住了,停頓了兩秒,方聽到他繼續問道:「如果今日坐在你面對的是君無極,他要跟你雙修,你也會拒絕嗎?」
「這個嗎?看心。」驚瀾說的是實話,倒是沒什麼貞觀念,就是沒興緻而已。
「不過你既說到君無極,你跟他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恨啊?」
君無極這個男人就像是長在大腦里一樣,這幾日總是在眼前晃悠,尤其是從元翊口中得知君無極病重的消息,聯想到他的突然離開,以及臨走前強行契約珠睛碧蠶差點死的事,驚瀾約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心裡就跟打了鼓似的,就算努力想忽視,卻總是不經意想起來。
此時上雖說的雲淡風輕,彷彿不經意閑聊時扯出的話題一樣,甚至於連自己都沒發現這句話問出口之前,已經在心裡斟酌醞釀了無數次。
元翊的紫眸幽暗如水,似藏著神的澤,靜靜的落在驚瀾的臉上,像是想在的臉上尋找些神。
驚瀾麵皮一僵,被他看得莫名的尷尬,就在要暴走的時候,元翊移開了視線,抄起一旁的酒壺,恣意的喝了一口氣。
而後像是陷回憶一般,緩緩說道:「要說恩怨吧,似乎還真沒有,只是我們在這世上註定不能共存,換言之有本尊沒他,有他沒本尊。」
驚瀾眉一挑,這還沒有什麼恩怨?
「或者說其實我們在爭一樣東西,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東西,爭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
驚瀾沒有繼續問下去,約察覺到有些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就不想問君無極現在怎麼樣了?」
驚瀾心臟不由跳了兩下:「你會告訴我嗎?」
「當然,你可是本尊的人,本尊對自己的人向來寬容。」
驚瀾眉頭皺川字:「我不是你的人。」
元翊看了一眼,紫眸中閃爍著笑意:「早晚會是的。」
「呵呵。」簡單兩個字,足以表達驚瀾對他的「敬意」。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驚瀾以為他不會再說的時候,元翊卻開口了。
「他快要消失了。」
驚瀾眼皮一挑,誰?
下一秒,面一沉,是誰不是顯而易見嗎?
「消失,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元翊並不準備多做解釋,酒壺一丟,快速近驚瀾,紫眸對上黑眸,無比的認真,「驚瀾,做本尊的人吧。很快這個世上就會再也沒有君無極這個人,選擇他,你只有痛苦。」
「你的意思是君無極會死嗎?」驚瀾的心莫名的沉重起來,他的病嚴重要這種地步嗎?
「……」元翊沒有回答,在驚瀾看來,他是默認了。
驚瀾的心頓時跌谷底。
驚瀾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梅林小築的,自打知道君無極會死的消息時,驚瀾便一直心慌意,細的刺痛在心頭蔓延著。
渾渾噩噩間,驚瀾突然撞上了一堵人牆。
「啊!抱歉。」
「你就這麼急著對本太子投懷送抱嗎?」
冷的聲音從頭頂飄進耳朵,驚瀾一愣,仰頭一看,恰巧落一雙狼一樣的黑眸中。
「是你?」驚瀾面一凝,本能的戒備起來。
南宮墨角勾著譏誚的笑,還沒說什麼,就見一群人從對面跑了過來。
「小姐,你去哪兒了?一早起床沒看見你的人影,奴婢還以為……還以為……」青兒滿臉擔憂,鞋上沾了不泥和寒。
旁的庭雲也好不到哪兒去,鬢角染了不寒霜。
見驚瀾沒事,他明顯鬆了一口氣,彆扭的說了一句:「山間豺狼虎豹多,以後不要跑了。」
驚瀾微微一愣,看了看天,不知不覺已經大亮了,僧們都下了早課,難怪青兒會擔心。
「還以為什麼?我不過白日里睡得太多,出去散個步而已。」
「自然是怕你備打擊,一個想不開,自行了斷了。」南宮墨涼涼的說道。
驚瀾瞪了他一眼,今天真是撞了邪了,從元翊口中得知君無極的況之後,又撞見這個剝人皮的變態太子,驚瀾那一個頭疼。
正說著,遠遠的就見庭風走了過來,邊還跟著同樣擔憂不已的沈奕,這不驚奇,驚奇的是應該在深宮中養病的慕容清也出現在梵音寺。
慕容清、南宮墨、沈奕……
這小小的梵音寺今天這事怎麼了?
「參見過南宮太子。」庭風恭敬的行了一禮。
南宮墨點了點頭。
「瀾兒你沒事吧?」庭風上下掃了一眼驚瀾,確定沒事,這才板起臉來,「瀾兒,你太胡鬧了,外面不比家裡,你生了病不在屋裡休息,出來幹什麼?而且還不帶著丫鬟。」
驚瀾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招誰惹誰了,一大早撞「邪」了不說,還被人從頭到尾數落一頓。
「庭風,不要責備三小姐了,外面寒氣重,還是先回屋讓沈太醫看看吧。」慕容清溫潤的聲音打斷了庭風的責難,將驚瀾拯救出來。
驚瀾激的沖他出一記笑臉。
一個眼神匯,無聲勝有聲。
「寺廟住已經安頓好了,南宮太子這邊請。」慕容清將視線從驚瀾離去的影上收回,轉而對上這位大漠來的貴客。
南宮墨點了點頭,邁步朝住走去。
回到梅林小築之後,驚瀾直接被人塞進了被子,其他人又是把脈看病,又是生火取暖,又是準備吃食,看的驚瀾都傻眼,對於這種秒變團寵的覺,著實有些不適應。
想說自己的冒已經好了,不必那麼誇張,可一對上那兩個哥哥的目,立馬了腦袋,乖乖待在被窩裡給沈奕把脈。
「如何?」
「師父的風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注意休養便好。」沈奕淡淡的收回手,跟的風寒比起來,沈奕更在意的是的脈象,之前他曾給把過脈,確定是是將死之相,今次再把,這脈象又不一樣,這倒不是壞事,而是他明顯覺到驚瀾的脈象比以前渾厚了幾分,這讓沈奕疑不已。
不過轉念一想,驚瀾的醫之高遠在他之上,說不定已經找出了自救之法。
「無事便好,你可知爺爺知道一到梵音寺就病了,擔心壞了,若非皇上召見,府中又出了一點事,離不開京,他老人家早就飛奔過來了。」
驚瀾眉一挑,視線從手上的茶水轉移到庭風上:「府里怎麼了?」
「還不是那點事兒。七皇孫的婚事定了,由皇後娘娘親自挑選,聘了雲國公府的嫡長雲錦繡為正妃,婚期定在了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五妹妹在那半月後嫁進去,這幾日正在府中哭鬧著要將沈姨娘接回來呢,還把娘家舅舅沈將軍請了過來。」說到這裡,庭風忍不住了太,顯然事不大,卻很頭疼。
「那爺爺豈不是頭疼死了。」
驚瀾喝著茶水,大致能猜得到府里飛狗跳的畫面,那個渣爹又是個管不住事兒的主兒,關鍵時刻不給爺爺使絆子就不錯。
「所以啊,爺爺得在家震著,以免他出來一趟,咱們那爹經不過施,將沈氏又接回來了,那才是後患無窮呢。」
驚瀾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不過如今沈氏懷著孕,早晚還是得回來的,而且五妹妹出嫁,沒有張羅怕也是不妥的。」
「所以啊,咱們要有新母親了。」
驚瀾喝茶的作一頓,忍不住抬頭看向庭風。
「是誰?」
「還沒定,不過……」庭風角一勾,笑的意味深長。
驚瀾沒有追問一下,因為慕容清來了。
安頓好南宮墨之後,慕容清便匆匆趕了過來。
「見過長孫殿下。」
「免禮吧!」
慕容清一來,庭風等人便識相的退了出去。
「三小姐怎麼樣了?」慕容清眼裡寫滿了急切,不過短短幾日不見,那相思的苦楚卻折磨的他不能睡。
「沈奕看了,沒什麼大礙。」驚瀾淡淡的說道,「殿下怎麼來了?」
「聽說你病了……」那日與庭風閑坐,無意中得知病了,所以便借著陪同南宮太子燒香禮佛來梵音寺走了一趟。
驚瀾一愣,顯然沒想到他竟如此直白,再看他過於關切的眼神,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慕容清連忙收回心神。
沉默片刻就聽到慕容清說道:「七弟定了雲家的姑娘。」
「我知道。」驚瀾點點頭。
「你若是……」
「我若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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