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雲蒼帝在場，慕容夜見到，並沒有說些什麼。

驚瀾依照慣給慕容清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幾日調養下來，慕容清的已經恢復了元氣，隨時可以進行手。

只是……

驚瀾收回手，神鄭重的看向床上的慕容清。

「你的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你可想好了？」

慕容清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雲蒼帝。

雲蒼帝面凝重的看向驚瀾：「驚瀾，你老實告訴朕，清兒的病到底怎麼樣了？除了你說的手，可還有其他法子了。」

驚瀾看了雲蒼帝一眼，其實在雲蒼帝出現在這裡的時候，驚瀾便知道慕容清已經將一切告知雲蒼帝了。

在提出手切胃的時候，也預料到會遇到阻礙和質疑，可如今雲蒼帝這態度，倒不像是興師問罪，驚瀾不有些驚訝。

隨後看了慕容清一眼，心裡便明了，看來是慕容清提前做了政治工作。

斟酌了一下語句，驚瀾再次看向雲蒼帝，搖頭：「回陛下，皇長孫殿下中的不僅僅是水銀之毒，他常年食用帶有硫磺的東西，積聚了太多的毒素，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痼疾纏的原因，他的胃已經瀕臨壞死了。這次水銀中毒加劇了對他五臟六腑的傷害，尤其是胃部，他的胃部現在於出狀態，尋常藥對他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慕容清的病可以拖延，但是想要治，只有手。

「可是剖開腹部，切除臟，這種醫聞所未聞，這能救人嗎？」其實若非有慕容清勸說，又有沈奕作保，雲蒼帝一聽到這法子就想將驚瀾當妖人拉出去砍了，「驚瀾，你該知道的，皇長孫份尊貴，若是你說的手過程中出了岔子，別說你的小命，就連整個楚國公府也難逃其咎。」

驚瀾眉一挑，定定的看著面前突然變臉的雲蒼帝。

所以他這是警告，治不活就醫鬧嗎？

「陛下這麼說，是在告訴臣救人有風險，應該對皇長孫放棄治療嗎？」他們是不是搞錯了一點，現在是他們求著救人，而不是非要這手。

慕容清對而來只是無關要的一個人，是死是活對也沒什麼影響。

雲蒼帝目一沉，頗為意外的看著眼前的子，面對他的威，居然還能如此的鎮定自若。

「驚瀾，還沒人敢跟朕這麼說話。」雲蒼帝眉眼一瞇，為帝王的威嚴被人挑釁，這讓他不得不怒。

見況不妙，慕容清連忙咳嗽了一聲，打破僵局。

「皇爺爺，請息怒，三小姐的話不無道理。只是醫者，又不是神仙，孫兒病了這麼多年，沒人能治好，如今也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做這個手也是孫兒自己的選擇，是死是活看的是天命，換言之，若是孫兒不幸亡故，那也是孫兒的命。」慕容清說著，轉而看向驚瀾，目溫，「三小姐你放心，我已經同皇爺爺求了恩典，無論最終結果如何，皇爺爺都不會降罪於你，也不會降罪於家的，就請三小姐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做吧。」

驚瀾眉一挑，不得不說，這個慕容清倒是個厚道人。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死。」驚瀾淡淡的說道，側頭對沈奕吩咐道，「準備手。」

沒一會兒，沈奕端了麻沸散上來。

「這是麻沸散，喝了之後可以緩解疼痛。」驚瀾已經加重了藥量，剖腹切胃可不是一個小手。

「多謝。」慕容清激的看了驚瀾一眼。

驚瀾點了點頭，走了出去，藥效發作之前，驚瀾開始一一給手刀消毒。

驚瀾一走，雲蒼帝立馬憋不住了。

「清兒，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你這是在尋死你知道嗎？若是你皇祖母知道了，必然不會允許的。」

「所以還請皇爺爺瞞著皇祖母。孫兒生不如死的活了這麼多年，是死是活都是個解。」慕容清的決心從未搖過，他在賭，拿自己的命在豪賭，哪怕他知道這是個必輸之局。

「其實未必需要接那什麼勞什子的手，慢慢調養，說不定還會有法子的。」到底是自己孫兒，看著他就這麼走了，他實在不忍心。

「可是孫兒想要堂堂正正的活一回。」

慕容清一句話讓還想勸說的雲蒼帝沉默了。

驚瀾正在做手前的準備，慕容夜不知何時來到的邊。

「驚瀾，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慕容夜面凝重著，今日他來，是為了輸做準備，聽說手過程中容易大出，需要有人給慕容清輸，而他作為慕容清的同胞弟弟，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其實今日皇爺爺會同意手，這當中有他不的功勞，剖腹救人這種法子他從未聽過，甚至也預料到慕容清今天是必死無疑。

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可慕容清一死，就算皇爺爺表面上答應了不殺驚瀾，但是其他人呢？

有時候活著並不是好事，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按理來說，一口氣除掉兩個阻礙，他應該高興的，可慕容夜此刻卻沒有這種心。

「我想怎麼做，與七皇孫殿下沒什麼關係吧。」還不至於需要慕容夜來貓哭耗子假慈悲呢。

說著，驚瀾便準備進去，卻被慕容夜攔住了去路。

「讓開。」驚瀾臉上閃過一不悅。

「停手吧。」慕容夜斟酌了很久說道，「驚瀾，慕容清是個必死之人，你沒必要為了他賭上自己的命。」

驚瀾看著眼前反常的慕容夜，角劃過一抹輕笑：「慕容夜，你在怕什麼？怕本小姐真的救活了慕容清嗎？收起你虛偽的慈悲，我不需要。」

慕容夜臉一沉：「驚瀾，你不要不知好歹，本殿下是為你著想。」

「謝謝，但是不必了。」驚瀾越過他，直接走了進去。

進去時，慕容清和雲蒼帝正好說完話。

與雲蒼帝肩而過的瞬間，後者深深的看驚瀾一眼。

「驚瀾，朕將清兒的命給你了，希你不要讓朕失。」

「陛下放心，臣並不是來尋死，而是來求生的，陛下只需要記得事之後，允臣一個心愿便可。」

說著，兩人肩而過。

驚瀾走到床前，慕容清的藥效已經發作了，陷了昏睡。

驚瀾走上前，穿上特質的手服，而後來到床邊，用特質的銀針封住他的經脈，加強麻沸散的效用。

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始手。

驚瀾凝聚心神，催毒王系統，將意識散發到慕容清的全，而後鎮定自若的揮舞著刀子，剖開慕容清的肚皮……

殿外，雲蒼帝沉著臉，神凝重的坐著，目一眨不眨的盯著閉的殿門。

等待的時比他征戰沙場開疆闢土的時候還要難逃。

突然！

一陣哄鬧聲響起。

接著，以百里皇後為首，旁跟著太子妃和今日恰巧進宮的清平長公主，一群人浩浩的涌了進來。

一進門，就見百里皇后抓著他問道：「清兒呢，本宮的清兒呢？」

雲蒼帝見此，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皇后，你怎麼來了？」

「陛下還要瞞本宮到什麼時候？清兒病糊塗了，陛下你也糊塗了嗎？你怎麼能聽驚瀾那個妖胡說八道呢？髮之父母，剖開肚子人還怎麼活？」百里皇后說著就要往殿闖去。

雲蒼帝立刻上前攔住。

「皇后，你冷靜一點，手已經開始了，家那丫頭現在給清兒治病，不能被打擾。」

「治病？本就是包藏禍心，要害死本宮的清兒。」百里皇後面一冷，跟自己孫兒的命相比，對驚瀾那一星半點的好本不值一提。

「皇兄，驚瀾此妖異的很，就怕不是想救清兒那孩子，而是有什麼謀，宮裡那麼多太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就算懂點醫，也不至於比有幾十年經驗的太醫強，您還讓皇嫂趕進去，阻止驚瀾，免得誤了清兒那孩子的命。」清平長公主在一旁勸說道。

「是啊，父皇。這剖腹救人太過匪夷所思，分明不是正道，還請父皇趕阻止驚瀾那個妖。」太子妃連忙幫腔，其實一早就知道驚瀾剖腹救人的事，原本是打算靜觀其變，等驚瀾治死了慕容清，一舉除掉兩個禍害。

可今日跟清平長公主一聊，得知驚瀾曾經治好君無極的寒毒，再聯想到當初救了快死的靖邊侯，這兩人的病哪個不是難倒萬千名醫，卻被驚瀾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給治好了。

有真實的案例在前，難保驚瀾不會治好慕容清，那麼這麼多年來的苦心算計豈不是付之東流了？

一念及此，太子妃立刻將百里皇后引了過來，而且特地掌握了時機，在驚瀾開始治療之後再過來，到那時刀子落下，無力回天。

雲蒼帝被清平長公主和太子妃連番攔住，百里皇后趁機領著眾人沖了進去。

一踏進殿，遠遠就聞到一片腥之氣，定睛一看，就見驚瀾站在床邊，床上慕容清的肚子已經被剖開，眼前一片模糊。

「妖，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