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走，本宮要親眼看著你，誰知道你會對清兒做什麼？」太子妃怎麼能離開呢，好不容易布下的局，可不能出岔子，「只是剛剛太醫都斷定清兒沒了氣息，本宮就不信你還能起死回生？」

「太子妃娘娘還別不信，臣心一好，說不定真能起死回生。只不過若是太子妃娘娘再這樣繼續糾纏下去，皇長孫怕就真的回天無力了。」驚瀾眸一變，「還是說，這才是太子妃想要的結果。」

「你胡說！」

「太子妃，退下。」百里皇后臉一沉，雖不相信驚瀾能起死回生，但此時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見眾人走了出去，沈奕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面慌張的打開窗戶。

「師父，你快走！從窗戶出去，穿過竹林，一路向西有一條小路，正好通往膳房，我對膳房的管事老李有恩，他們每天都會這個時辰運送餿水出宮，你別再遲疑了，趕離開吧。」

顯然在沈奕看來，驚瀾只是在拖延時間，伺機逃走。

非是沈奕不相信，只是他也是大夫，就算驚瀾醫再強，也不能將一個死人救活。

驚瀾看了沈奕一眼，沒有逃走，反而朝床邊走去。

「你過來。」

沈奕眉頭鎖著：「師父，你這是？」

沈奕走近，就見驚瀾，著銀針，掰開慕容清的，對著他的咽就是一針。

「師父，你真打算救活皇長孫？」

「將他扶起來。」驚瀾施完針吩咐道。

沈奕照著的話做，將沒了聲息的慕容清扶了起來，靠在他的上，下一秒就見驚瀾運足全力，對著慕容清後背就是一掌。

力道之大，差點連他都被推倒了。

「師父，你……」

「咳！嘔！」沈奕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原本已經沒了聲息的慕容清突然咳嗽一聲，張開，吐出一口黑的塊。

沈奕看著捂著口不停咳嗽的慕容清，就見他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一氣。

「殿下，你沒事吧？」

慕容清皺著清瘦的臉，看著沈奕搖了搖頭，視線轉而越過他，看向一旁慵懶坐著的驚瀾。

今日的驚瀾著一襲水綠的白玉蘭緞面襖子，外面披了一層散花紗，腳上穿一雙紋繡鞋，墨的如雲長發梳著簡單的髮髻，無風自揚，的面容清冷，目更是清冷，可看在慕容清的眼裡卻是滿滿的暖意。

此時正靜靜的看著他，紅潤滿的朱緩緩開啟：「你想死還是想活？」

聲音一如先前聽到的輕靈悅耳。

其實剛剛他沒有死，只是一口痰堵住了咽，讓他不過氣來，可在場的卻沒一個人發現，他聽到皇祖母悲痛的哭聲，聽到皇爺爺憤怒的要殺人，聽到了太子妃的謀，聽到了一群人太醫對的圍攻，這些聲音在他耳中一閃而過，唯一清晰的就是這道清冷的卻字句暖心的聲音。

就是這道聲音給他希，將從無盡的黑暗中拉了回來。

如今看到的真容，慕容清不有些癡了。

「師父，你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正常人自然都想活。」沈奕眉頭皺著，顯然覺得驚瀾這個問題有些多餘。

他的聲音將慕容清遊離的理智喚回，只是面對這樣的一個問題，慕容清也有些愣了。

正常當然是想活，只是……

這麼問顯然有的深意在。

慕容清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還請三小姐明示。」

驚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慕容清的聲音難掩虛弱，甚至有些氣息無力，可眼神卻是非常鎮定。

沉默了片刻后，就聽緩緩開口：「你中毒了。急汞中毒，也就是水銀中毒。這東西了幾分鐘到幾十分鐘會立刻引起急腐蝕哭腔炎和胃腸炎，你現在周圍村換衰竭和胃腸道穿了孔，所以才會嘔。三四天後，或者嚴重的撐不過一天，你就會發生急腎功能衰竭，骯髒也會有損害。吐、發熱、呼吸衰竭，到那時五臟六腑皆傷，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驚瀾頓了頓，看著他低頭若有所思，繼續說道：「怎麼中毒的，誰對你下的毒，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現在你可以做兩個選擇，第一，延緩治療法，我可以給你施展開藥，緩慢排毒，但是你原本腸胃就損，我剛剛給你檢查發現你喚了胃癌，服食了大量的水銀，會加速病的發展，如果緩慢治療，你的腸胃必定承不住，到時候水銀的毒解了，癌細胞卻會擴散到全，你只有三到六個月的命。」

「師父，你口中的胃癌是什麼意思？」沈奕疑的問道。

「應該類似於你們噎膈、反胃、癥瘕積聚、胃脘痛這類的癥狀。」

「那第二種呢？」慕容清眉頭鎖著，繼續問道。

「第一種是我所說的活法兒，第二種就是我的死法。那就是切開你的肚皮，切除你壞死的胃，進行手，手風險很大，你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但同樣的，高風險也就高收益，如果你命大的話，你不僅可以解毒，甚至可以一舉清楚這麼多年來纏繞著你的病，為一個健康的人。」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慕容清角一勾，笑的有些虛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見他堅定的看著驚瀾，「我選擇第二種，你的死法。」

驚瀾眉一挑，臉上難掩驚訝：「你可能會死在手中！」

「那也是我的命！與其生不如死的活著，倒不如痛快一點，你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牽累你們這些無辜。」

他活了快二十五年，人生大半的時間都在這病床之中，他知道很多人想要他死，那些人中包括他的至親至。

他並不怕死，只是他若是死了，皇爺爺和皇祖母必定會傷心，所以他只能茍延殘的活著。

現在他不想這樣活著了。

驚瀾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的心意之後，驚瀾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