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一開始就做好了順便買一些石艾茶的決定，加上王向紅還委託他買蔬菜，所以他上帶著不錢，便掏錢買了六十斤的石艾茶，點出去六百塊。

他把一沓的大團結給一名年長的和尚——這和尚是娘娘廟裡最年長的出家人，其實他起初沒有出家，是廟裡的廟祝。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娘娘廟裡的廟祝了和尚，不過老廟祝沒有法號，大傢伙依然用『老耿』來稱呼他。

老耿來收錢。

他足足點了四五遍，最後心滿意足的把這筆錢給塞進懷裡。

王憶將一袋袋的石艾茶送回船上，他們不能立馬離開，還要自己在山上找乾枯的石艾。

悉外頭島的人都知道石艾，或者採摘過，或者在礁石隙里見到過。

它們是簇居的集主義者，往往數十枝群聚集在一起。

所以儘管石艾個單薄但卻並不顯得弱小，現在哪怕是冬季，石艾也沒有全數枯萎，王憶上山走去，能時不時的看到一些碧綠。

一團團的石艾中，總有一株兩株還保持著綠活力。

寒風凜厲，它們那碧綠溜的枝條堅韌的搖著，給島嶼帶來一些活力。

外頭島的山石上時不時有石刻詩詞，王憶看到第一首寫的是：

海山萬里風濤急，鷗雨驚起崖前芽。群島千秋雲霧，，頭初展石艾茶。

字跡雕刻的有些潦草，一看就不是雕刻大師的技藝。

但是這首詩不錯。

後面他注意了一下，發現一些高的崖壁上都有詩雕刻，而且應該都跟石艾茶相關，後面他還看到一首詩寫的是：

漠漠氤氳吻潤，寂寂孤悶心頭化。盡日齒常回甘，虛堂靜爽新月掛。

這些詩雕讓他很是好奇，問道：「嫂子、嬸子，你們知道這上面的詩是誰弄出來的嗎？」

「什麼屎？」梁慧麗問道，「是人屎嗎？你小心點，有些不要臉的上了外頭島以後隨地拉屎，跟狗一樣。」

一聽這話，王憶就死心了。

不打聽了。

常金玉專心的尋找石艾，說道：「王老師，好品質的石艾茶都是生長在啥也沒有的地方。」

「我聽有文化的人說，石艾茶就跟蘭花一樣，它們很高傲，越好的就越自己生長，所以你看這邊有不的小梧桐樹，那肯定長不出好石艾來。」

濁慧的聲音在下面響起來：「王老師、兩位同志，你們不用急，和尚我來領著你們找石艾。」

王憶回頭一看，濁慧甩著寬大的袍袖跟了上來。

他笑道：「大師你怎麼也來了？」

濁慧微笑道：「阿彌陀佛，和尚吃你們的糧、收你們的錢，怎麼能不在你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援手呢？」

「我在島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對一切都很悉了，你們跟我來，我領你們找石艾。」

王憶跟著他走，很快走到一片冬季背風的向坡。

這裡石頭，幾乎寸草不生，但唯獨長了石艾，而且數量不。

一叢叢的石艾草從石裡拔出來，儘管已經到了冬天，可是依然有大片青藍。

它們還在旺盛的生長著。

濁慧上手嫻的掐了起來，說道：「福海氣候好，冬天不會很冷，這裡的石艾終年不枯萎。」

王憶上去開始掐花頭，問道：「大師，你對這島嶼悉，那你知道島上高石頭上的那些詩是誰雕刻的嗎？」

濁慧反問道：「怎麼了？」

王憶隨口說道：「沒什麼，就是覺有意思的。」

濁慧笑道：「有意思嗎？其實它們都是和尚我無聊之下鑿出來的。」

王憶抬頭問道：「那都是你自己寫的詩嗎？」

濁慧擺手道：「算什麼詩？打油詩嗎？只是隨口瞎而已。」

王憶一聽更佩服這大和尚了。

國學水平夠高啊。

濁慧幫著忙也找話題，問道：「聽說你們天涯島已經通電了？電力還充足的，家家戶戶隨便用電，不要錢？」

王憶說道：「對，通電了，我們是大集生活制，還沒有大包干，所以社員們家裡的電都是由隊集來買單。」

濁慧咂咂，又問道：「那社員們用電不花錢，不會故意浪費嗎？」

「誰敢浪費呀？」梁慧麗頓時笑了起來，「我們隊長天天說，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誰敢犯罪？」

常金玉也說道：「對啊，誰搞浪費那用不著隊長去批評他，我們社員就會自發的上門去教育他們家裡。」

「所以我們隊里沒人搞浪費，都是晚上吃飯還有娃學習就用電，其他時候不用。」

濁慧開始佩服他們生產隊了：「王隊長的威名，我是如雷貫耳，現在改革開放了，他帶的生產隊還有這麼好的作風，難得、難得！」

常金玉蹲在地上擇著石艾問道：「師傅你還知道改革開放呢？」

濁慧笑道：「這麼大的事，自然知道，這可是咱們國家的大改制。」

「看著吧，老百姓的日子以後就好過了，改革開放是改革了制、放開了老百姓的勞創造力，鄧公搞經濟真是一把好手！」

王憶瞥了他一眼。

大和尚的本事真的厲害。

濁慧隨意聊了幾句又隨意的問：「哎，王老師，聽說你們島上通電了，還有了電視機？現在我們黃土公社都有些人要去你們隊里看電視呢，是不是？」

王憶說道：「嗯，有五臺電視機，都是隊集的財產，放在社員們家裡，歡迎外界的社員去看電視。」

濁慧呲牙咧了一下子，唏噓道：「真了不起，你們隊里還有電視機。」

「城裡人有的，我們隊里都有。」常金玉說道，「我們隊里還有做飯不用柴火的太能灶，還有熱乎乎的澡堂子，還有自己能放電影，家家戶戶有鐘錶有收音機，這好日子你敢想？」

濁慧訕笑道：「阿彌陀佛，不敢想不敢想……」

王憶邀請他說道：「師傅你要是有興趣，可以找個時間去我們島上住兩天。」

「我們島上人多，但正所謂參佛無需清靜需心靜，你也不能老是待在這孤島上，有時候要與人民群眾多多接嘛。」

「古代的禪師們都講究世修鍊，勘破紅塵劫，你們也要學習他們的修鍊之道嘛。」

濁慧搖搖頭說道：「阿彌陀佛，俗世之中吧，唉，雜事太多、紛爭太多。」

「正所謂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俗世中最多的就是塵埃，去一趟，和尚我怕是落紅塵漩渦，再也走不出來。」

王憶學著他的樣子搖頭：「大師此言差矣，正所謂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何惹塵埃！」

濁慧聽聞這話哈哈大笑：「王老師，你真是名不虛傳，你的知識涉獵的真是廣泛。」

後面他不再說話，專心致志的幫他們找石艾。

王憶則主找他搭話。

他看出濁慧不太願意聊離開外頭島的事，便換話題去打聽廟裡的老件。

這廟是清朝建起的，歷經文化劫而不倒，裡面應該是有一些值錢古的。

讓他憾的是沒有。

這廟很窮的，以前沒有和尚，只有廟祝，是濁慧來了后員廟祝們學佛。

所以王憶想要什麼古代佛經、佛教用品是白搭，他們沒有，除了濁慧，裡面其他和尚都是假和尚。

他們願意做和尚是因為濁慧說，做了和尚后可以不用種地就有飯吃，可以去化緣、化齋。

至於建廟伊始送來的一些老傢、老用品，這些東西早就在飢三年全用來換食了。

聽濁慧講清這些事，王憶便死心了。

老老實實擇石艾草得了！

雙方忙活到將近傍晚時分。

找到的鮮石艾不多。

冬天沒有枯萎的石艾比較。

不過找到了很多石艾草稈，這個自然曬乾了，也可以用來泡水。

王憶收拾好乾、鮮石艾後跟濁慧道謝，開上船去往主島的黃龍公社，還要批發一些新鮮蔬菜呢。

葉長安對經濟這塊的不專業，但熱忱。

國家改革開放，他鼓勵縣裡各單位和各公社解放生產力，努力發展經濟。

黃土公社走在了前面，公社改名黃土鄉，然後開設了縣裡第一個蔬菜批發市場。

蔬菜批發市場里買菜不要票，只要帶錢來就行了。

當然制於年代，現在的批發市場很小，蔬菜種類也，到了這時節賣的就是土豆、白菜、蘿蔔這些老三樣，偶爾有點綠葉蔬菜那是給國營飯店準備的，老百姓捨不得買著吃。

太貴。

它們不是外島自己種出來的，是從魯省大棚種植基地買回來的。

另外賣蛋的人家不。

都在批發市場外面蹲在地上賣，面前擺放各籃子，籃子里鋪一層稻草，裡面是家裡積攢多日的蛋，蛋上面蓋一塊舊布，誰要買就掀開看看，看完了再蓋上。

好像生怕蛋會破殼孵化出野來飛走。

王憶去問了問價格。

蛋還是老價錢，五角錢一斤，可以單買，一個蛋八分錢。

王憶詢問：「同志，有沒有賣豬的？」

老漢看他沒有買蛋的意思，便搖搖頭。

王憶說道：「蛋全買了。」

老漢一聽呆住了，蹲在地上抬頭看著他問道：「小同志，你別跟我個糟老頭子開玩笑……」

「呀，王老師，王老師你怎麼來我們這裡了？」一個男子上來熱的跟他握手。

王憶也跟他握手，認出他是上次黃土公社去他們島上參觀學習的一名幹部，什麼忘記了，只記得姓。

於是王憶便他『領導』，領導對這稱呼還滿意的。

他熱的搖著王憶的手問道：「王老師，這是哪陣風把你吹過來了？走，今晚別走了，在我們鄉里住下吧。」

王憶趕擺手：「那不、那不……」

「必須！」領導堅定的說，「正好文局的霍局長也在這裡，他下午過來的，得知我們去你們隊里參觀學習過，還特意提起你呢。」

「正好，今晚別走了，必須得好好喝一場！」

他是鐵了心要留下王憶。

因為王憶會打井！

黃土公社現在最缺的就是水井了，縣裡員他們為了社會主義建設和縣城經濟發展而多做貢獻，著重發展蔬菜種植業。

蔬菜屬於經濟作，經濟效益要比糧食更好。

可是管理起來更麻煩，對水依賴極大。

特別是黃瓜、茄子、辣椒等作，有水就瘋長，沒水就完蛋。

這樣黃土公社現在有的幾口井不夠用。

王憶看出他態度堅決，聽他說文局的霍大強在這裡，便疑的問：「霍局在這裡幹什麼？」

領導說道：「來我們鄉里搜集古，我們鄉里有幾戶人家，以前來那幾年，他們保護下一些東西來，霍局知道后，特意過來搜集這些東西。」

王憶聽到這話心裡一。

那自己可以留下了。

或許能分一杯羹呢？

恰好領導又繼續挽留他，這樣王憶便只好勉為其難的同意留下。

兩人聊完了要走，賣蛋的老漢眼的說：「兩位領導、噢，王老師、王老師，你說過你買我家蛋……」

「買啥買呀？王老師門市部里蛋吃不了。」領導笑道。

王憶說道：「蛋這東西有營養，給孩子補子最好了，我還真要買點呢。」

「領導你正好在這裡有威信，你幫我號召一下，這裡的蛋我都買了。」

全是海養蛋。

王憶可太喜歡這東西了。

多多益善。

反正他在82年不差錢，他跟王向紅說自己手頭上有幾萬塊。

其實這話是很保守了。

麻溜給他在滬都賣各種小商品，保守收已經有五十萬！

今年到年底干到一百萬不問題。

領導找人幫他張羅蛋的事，王憶留下常金玉兩人幫忙，然後他先跟隨領導去了公社的供銷社。

晚飯就在供銷社裡吃。

他們公社還沒有飯店，平日里宴請重要賓客都在供銷社，畢竟供銷社裡煙酒糖茶齊全，需要點什麼直接去拿即可。

方便。

PS：推薦一本都市學霸文，《從大學講師到首席院士》，老作者的作品，今天要上架了，字數不，績也很不錯，追讀有小10000的水平，所以大家可以放心的看，這麼好的績，作者不會隨意TJ或者瞎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