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426.還有一些珍珠（求票）

中午，燦爛。

家家戶戶炊煙裊裊。

冬以後不那麼烈了，太能灶的加熱能力也不那麼強了。

不過用來煮熱水還是足夠用的，只是不能像夏天、秋天的時候可以流煮飯用。

即使現在無法再給社員們煮飯，可社員們還是對太能灶到心滿意足：

夏秋天氣熱的時候煮飯是折磨、是遭罪，太能灶那時候給他們家裡蒸飯真是救了家裡做飯的婦老人們一命。

相比之下到了冬天自己在家裡開火是好事，可以用火烘乾一下家裡頭的氣，給家裡頭帶來些熱乎勁。

再一個夏秋季節不用在家裡燒火煮飯便省下了好些的柴火，這樣到了冬天家家戶戶便不缺柴火了。

這才是它最大用途——

外島人家不種地，靠去山上撿柴、砍柴真是難以滿足一年到頭的灶臺所需！

此時家裡頭蒸好飯，一些婦姑娘拎著暖壺過來打水。

水壺還沒有開，於是們便順便一起聊了聊天：

「三嬸子過來打水？你拿了兩把壺呀，這是不打算給後面的人留水了？」

「嗨呀我不是一口氣全打上，一樣先來半壺吃個飯就行了，這裡兩個壺就紅這個是我家的，綠的是小花家裡的，小花在服裝隊里要加班，不知道還要做什麼，看們著急。」

「行，先給小花家裡打水吧，們服裝隊里確實忙，我看著昨晚們那裡燈得亮到十點半。」

「就是就是，先給小花家打水吧，咱們不著急，反正隊里有老虎灶了。」

「什麼老虎灶？」有沒怎麼離開島嶼過的姑娘疑的問，「老虎灶不是以前給英雄烈士們上刑的地方嗎？」

「那是老虎凳！」項玉環哈哈笑道。

姑娘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丫放下暖壺找塊石頭坐下，隨意說：「老虎灶，城裡燒開水的地方，特別是滬都，他們那裡吃熱水都吃老虎灶，你們沒見過？」

有幾個婦便搖頭。

丫給們比劃著講解說：「老虎灶其實跟咱的太能灶說的是一回事，就是燒水的灶臺唄，用的是一口頂眼的大鐵鍋，有這麼大，它鍋蓋也大，分兩半。」

「你們看，這樣每次舀水就不用把鍋蓋一下子拿起來了，移開一半的鍋蓋就能打水，即省力氣也免得浪費火力。」

春紅點點頭說：「就是燒水灶。」

丫說：「對，我姨家們那條巷弄就有一個老虎灶，我去來著，那灶臺比咱們這大多了，裡面還有小罐子，裡面也是燒水的，用灶膛往煙道走的余火來燒水。」

「這樣中午頭去打水的人多，大鍋里剛添了冷水來不及燒開，老虎灶的師傅就從罐子里打熱水。」

有人問道：「他們跟咱一樣，打熱水不要錢？」

丫笑了起來：「那伱等著吧，要錢！據壺的大小來要錢，咱們這樣的大暖壺是三分錢，小暖壺是兩分。」

聽到這話社員們便咋舌：「不錢哩，一天三壺水不就是一錢？那一個月是吃水就得三塊錢？嘖嘖，嚇人！」

丫說道：「在城裡過日子就是這樣，都要花錢，所以城裡好，可城裡也不好，那地方不是咱們莊戶人家待的，咱就在農村好，現在糧食也有了，吃水還不花錢……」

「咱吃熱水不花錢是隊集的福利，大魚島上跟城裡一樣，也有人燒熱水，要去打熱水一樣得掏錢。」項玉環說道。

巧秀問道：「農村吃熱水怎麼還得要花錢？水又不要錢，城裡是吃自來水，要花錢買水……」

「你看你不懂了，」項玉環笑道，「我大哥就在城裡燒鍋爐，所以我啥都懂，你看燒熱水這水可以不要錢，那爐灶呢？爐灶要維護、要燒煤，這不要錢嗎？」

丫說道：「大魚島吃水張，他們島上地多，到了春夏要給地里澆水，這樣人就得用點水。」

「咱島上以前水也張，現在行了，又開了一口井，你們去看過沒有？我男人說這口新井出來的水比老井的好喝。」項玉環突然來了勁。

春紅說道：「你們能不能讓丫嬸子先把話說完？城裡燒水的灶為啥老虎灶？」

丫、項玉環等幾個算是見多識廣的婦面面相覷。

們畢竟不是城裡人，對老虎灶了解不多，還真是不知道一個燒熱水的灶為啥老虎灶。

最後丫勉強的說：「那個、那個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它有一口大鍋、有兩個黑罐子。」

「你要是從高往下看，看著那兩個罐子就像老虎的眼睛，那口大鍋就像是老虎張開的大，所以就老虎灶。」

項玉環給補充說：「還有外頭樹立起來的那煙囪，又長又又，就像老虎尾。」

聽完這話，幾個結過婚的婦紛紛出啞鈴般的笑聲。

們曖昧的對視一眼，說：「老虎灶不賣熱水還賣別的，所以總是有很多爺們男人漢子的進去……」

「別說了別說了，娃娃們過來了。」有姑娘害的說道。

項玉環不高興的說：「他們過來了能咋？又不是朝著咱來的。」

有姑娘看了眼跑來的學生說道：「好像是真朝著咱來的。」

項玉環滿不在乎的說道：「朝著咱來的又能咋了？咱說的是正經話，老虎灶還賣茶水，男人就喜歡在一起喝著茶水胡說八道……」

「玉環嬸子、玉環嬸子。」幾個孩子跑來，「你快去看看吧，大米跟人打架了！」

一聽這話項玉環猛的就打了個激靈：「什麼？這個孩子又跟人打仗？不對呀，他跟誰打仗？學校里有王老師，學生們不是不打仗了嗎？」

放下暖壺對丫說：「你給我打半壺水捎回去，我得趕去看看。」

「娘咧，這個小兔崽子！上次他欺負小花家的娃讓王老師給趕回家去了，這會怎麼還敢打仗？別再被趕回家去！」

急匆匆上路，路上問道：「小房，咋回事呀？大米咋又跟人打仗了？」

小房無辜的說道：「我也沒有搞清楚，就是排隊打飯的時候，凱子跟白水郎家的人吵起來了，人家凱子就擺了個白鶴亮翅，然後讓人家一掌給在了地上。」

「大米一看趕上去了，他擺了個攬雀尾的招式準備攻擊那個小子的右路，結果也讓人家一掌給在了地上！」

項玉環一聽，問道：「那這不是打仗，這不是挨打嗎？」

旁邊的二保撓撓屁說：「對，他倆都挨打了。」

項玉環鬆了口氣：「挨打不要，挨打的話王老師應該不至於把他趕回家裡去。」

他們急匆匆的上山頂，這時候大灶門口的戰鬥已經瀕臨尾聲。

王凱正在悲憤的對王狀元大喊：「狀元、你來呀，你快來呀，你咋看戲呢？你得給我們報仇呀！」

王狀元不耐的說道：「滾滾滾，我已經退出江湖了，現在專心學習，我已經發過誓了，過年期末考試一定要考個前三……」

「不是啊，狀元，你打架跟你學習有啥關係？」王凱更悲憤了，「你不能不講義氣，咱們是戰友、是同志呀，那次你得狂犬病了，我可是撒尿救你來著！」

王狀元一聽這話惱了。

邁步上前，跳步出擊，拳如黃蜂尾上針，閃電一擊正中王凱膛把他給再次撂翻！

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旁邊看熱鬧的學生們懵了：「草鞋你瘋了啊？你咋打自己人？」

王狀元怒道：「誰讓他污衊我？我沒得狂犬病，我得的那類犬病！」

王凱被打倒后很生氣，而且他深面大失，跳起來沖著王狀元便拳打腳踢然後被王狀元又是邁步上前、跳步出擊，一拳撂倒……

見此學生們紛紛上去勸架：「別打了別打了。」

「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連歐億和歐赤腳都看呆了，他們也上去勸架：「都是江湖朋友，鬧著玩的，別打了別打了……」

勺出來說道：「你們這都是什麼七八糟的？吃飯的時候不老老實實排隊，怎麼還打起來了？」

王新米這會心裡憋著一口氣，一口是怨氣，一口是怒氣。

他看到以往在隊里沒有啥地位的勺竟然出來批評自己等人，頓時脾氣炸了：

「勺，這裡沒有你——哎喲！」

項玉環一掌在他后脖子上，然後對他展開拳打腳踢：「你個小兔崽子又給我和你爹惹禍！你天天的不好好念書你幹什麼呢？啊？你幹什麼呢？你要氣死我和你爹是吧？」

「行！我先揍你，先揍死你，免得讓你氣死我和你爹……」

勺又去給他們娘倆勸架：「東寶媳婦，你別打了、別打了，孩子不懂事，瞎咧咧呢。」

大灶前頭七八糟，躲在一旁看熱鬧的徐橫一看這種況下自己再不出面就不好了，便背著手咳嗽著出來說：「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然後沒人理他。

該還是。

徐橫一看不樂意了，這是不拿豆包當乾糧、不把思想品德課教師當先生呀！

他看到廚房門口摞著幾塊磚頭，上去撈起一塊準備表演個空手碎磚頭震懾一下學生們。

結果撈起磚頭一看，這磚頭很結實，一條裂都沒有！

他再看剩下的磚頭。

很煩。

全是好磚頭，一條裂都沒有！

還好地上有個大瓷碗，於是他拿到手走到人群里邁開馬步、擺開架勢厲聲大喝：「都看好了！」

立掌如刀，他直接劈了上去！

『咔嚓』一聲響，大瓷碗頓時被他掌骨的脆勁給拍碎了！

歐赤腳見此慘一聲：「啊，我的飯碗！你敢打破我飯碗？我跟你拼了！」

他高挑瘦，快步邁出跟一條狼一樣撲到了徐橫跟前，揮手抓住徐橫襟擰腰肩頭頂膛順便下絆子準備把對方給撂翻在地。

然後他一使勁。

後面的人一不。

歐赤腳急眼了，又二使勁。

後面的人還是一不。

當時場面就有些尷尬了。

歐億趕來聲援老弟，三步並作兩步凌空挑起便是飛踢。

徐橫起膛傲然迎對。

歐億的腳底板結結實實踹在他膛上然後對方一他倒飛了出去。

歐家剩下幾個小羔羔見此愣住了。

娘咧，這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厲害？

徐橫摁住歐赤腳說道：「行了，別嚷嚷，不就是一個碗嗎？我賠你一個鐵飯碗！」

歐赤腳轉過來沖他拳打腳踢崩潰的大：「那是我飯碗、是我的飯碗！」

徐橫不反抗，但手在他肩膀上一握往下一。

歐赤腳便被出個馬步來。

這樣徐橫說：「都說了老師賠你一個鐵飯碗，再賠你一斤水果糖怎麼樣？」

歐赤腳哭喪著臉說道：「可那是我飯碗呀，你打破了我飯碗……」

項玉環對徐橫說道：「徐老師你不知道，白水郎他們講究多，比我們漁家講究還多。白水郎孩子會自己吃飯了，家裡頭就給他們準備一個碗，這就是他們的飯碗。」

「他們以後要用這個飯碗來吃飯，他們認為只要有這口碗在，那一輩子就有口飯吃！」

黃有功溜達著過來。

聽到他們的話后他嘆道：「聖人有言，民以食為天，這話落在咱們市井百姓上，這保住個飯碗就是保住一口食，就有了一切，就能活下去了。」

「你說這人啊，一輩子打破頭、跑斷、賠笑臉、裝小丑、玩玄虛、真格，直到人不像人像個牲畜，還不就是為了個飯碗？」

他端起自己的鋁飯盒遞上去：「今天中午吃啥？喲呵，餃子，我吃餃子，趕給我來一碗。」

鍾佳給他飯盒裡打滿了水餃。

徐橫上去搶過這個鋁飯盒遞給歐赤腳說道：「喏，你換了新飯碗，以前那個飯碗是在水上吃飯用的，以後上陸地了，用這個鐵飯碗吃飯，以後端鐵飯碗，這兆頭才好！」

歐赤腳不願意。

可看看飯盒裡那些白白胖胖、冒熱氣的水餃他又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