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387.滬都貨不斷（月底求月票了）

燉用大碗、用缽子、用小盆裝，炒用盤子裝。

社員們過來排隊領菜，一路上笑聲不斷。

他們走回四個隊，帶著香氣飄遍全島。

燉剛出鍋便分了出去，這會還滾燙，社員們把麵條放裡面去泡上，然後便蹲在門口吃飯。

這可不是為了炫耀，是因為院里門外都有魚鯗。

吃著噴香噴香的、喝著鮮熱乎的湯，這時候抬頭往前看看，不是魚鯗就是蝦干，不是金黃就是通紅。

裡心裡都是一樣好的滋味！

漢子們多數吃炒。

外島吃隻有兩種吃法，燉和烤，其中老百姓家裡吃的就是普通燉，烤是副食品店的王牌產品，要買烤要用副食品票，漁民手裡哪有這東西？

他們很好奇炒的味道，並且他們也吃辣，所以後面一人分了一盤子的炒。

就那麼幾塊，主要是土豆和辣椒，這東西做的又香又麻又辣。

吃炒肯定得配白酒。

先打到炒的漢子們便去了門市部，倚在櫃檯上一人打上半斤八兩的白酒——不用吃麵條了，省下主食了，他們便就著炒來喝酒。

炒麻辣，味道著實霸道。

全是油！

社員們平日里不接辣，所以炒的滋味一進裡迅速征服了他們的味蕾和胃口：

「呵，這是好東西，這東西好吃啊！」

「嘶嘶，嘗嘗這辣椒，這辣椒味道太厲害了，好吃、好吃！」

麻辣進再來一口火辣辣的白酒，漢子們喝過酒之後紛紛眼睛。

這覺沒誰了。

上頭！

王憶去夾了幾塊豆腐出來擺在櫃檯上：「吃這個解解辣吧。」

幾條漢子笑道：「這個辣度算啥？正對味呢，不用解辣。」

話是這麼說，他們可沒把豆腐推回去，都是趕用筷子進去蘸一下送回裡吮吸。

豆腐的咸滋味很獨特，同樣是下酒好幫手。

社員們沒什麼好聊的，便沖著下酒菜聊了起來：

「豆腐是窮人的下酒好餚，有錢人和幹部都得吃這個，炒，這炒才好吃。」

「咱們現在不是窮人也不是有錢人，所以咱兩個都吃。」

「行，我怕就怕兩個都吃不上，來，二哥咱們走一個……」

「走一個走一個！」

王憶掃掃頭說道：「你們可注意著點，別喝醉了，喝個舒服就行了，喝的醉醺醺回家老婆孩子嫌棄，明天還耽誤事。」

明天依然要曬鯗，一連忙活兩天，把家家戶戶的門口院里都掛上魚鯗，掛滿了，這樣第一波曬鯗工作才算結束。

社員們自然知道明天的工作安排，這樣話題又圍繞魚鯗聊了起來：

「王老師你吃魚鯗的話那我家今年多曬點玉禿魚鯗，這東西深海魚，別看它長得不怎麼樣，長得扁，跟個舌頭一樣。其實它好吃，魚白又，曬魚鯗后把人得不要不要的！」

「弄點龍頭魚鯗，個頭不大可是很鮮，曬出來以後用油一煎撒上點椒鹽，能下飯能下酒……」

「明天去市裡看看有沒有鯊魚？隔三差五就有人捕撈了鯊魚帶回來，給王老師曬個鯊魚鯗，聽說這還是中藥材呢，滋補虛、健脾利水，是不是王老師？」

王憶趕說：「我他麼不虛，我哪知道啊？」

「可你不是學中醫嗎？」社員們疑的問。

王老師為啥反應這麼劇烈？

王憶說道：「噢噢，是，不過我不太了解鯊魚——聽說這東西有子味？」

社員們笑道：「有味才好吃，它們就跟羊腰子一樣，越越補、越越帶勁！」

「對，羊腰子、豬腰子不也的很嗎？可它補啊，鯊魚也是這樣，的東西就補。」

「那明天我把我老婆的隔夜尿給伱送過去，那味道可了。」

「要補的吃新鮮的，鯊魚不就是吃新鮮的嗎？這樣你別給我送了，我去你老婆跟前直接喝，喝新鮮的……」

漢子們鬨笑起來。

他們仗著幾分酒勁開始胡說八道，猛攻男人人的下三路。

王憶聽的很仔細。

媽的這種話聽起來咋這麼帶勁呢！

後面有人端著盤子過來：「你們到底過來喝酒的還是來胡說八道的？趕吃喝趕滾蛋，後面這麼多人等著進去喝酒呢。」

王憶這一看。

自己該在隊里弄個小酒館了！

社員們走的快的，他們沒捨得把盤裡的炒都吃了，就著土豆青椒湊在一起下個酒，然後剩下帶回家裡去給老婆孩子嘗嘗這個別樣的滋味兒。

大膽進來要了二兩的糧之，說道：「好菜配好酒，看看你們一個個那個摳門樣，誰這是喝一燒啊？浪費了，浪費這好菜了。」

「這的滋味真的好。」社員們吃的心滿意足，「王老師你真是高瞻遠矚了，領著咱們隊里養真養對了，這個可真好，長得快、也足。」

白羽的生長速度讓社員們大開眼界。

其實這在島上已經長得慢了，白羽在圈養狀態下42天出欄，出欄時間長了反而不好——能繼續長，可是纖維會更，口就會差一些。

但在島上活量大，加上吃的食營養均衡可是能量不夠，所以直到中秋了才長起來。

多數長到了六斤左右。

六斤的不是大，可問題是外島的漁家人哪裡能吃到當打之年的啊？

捨不得吃剛長大的！

像天涯島的社員們過日子，他們要吃吃的都是下蛋產卵職業生涯晚期的老母。

其名曰，老母燉湯更香。

誠然，老母燉湯還真是更香一些，可問題是不好吃。

社員們沒有高鍋，島上柴沒有莊稼桿子當柴火，燒火不捨得用太多的柴火，這樣燉出來的老母真是耐吃耐嚼了。

嘗過了白羽的好滋味，隊里是堅定了養的決心！

冬天也要養！

哪怕從里省下點糧食來養也要養，這長得快、長得，又好吃，過年殺一個招呼親戚，這就是滿桌子最的一道菜了！

第二天王向紅特意因為這事來找王憶了，說：「正好養的大公也夠大了，咱準備讓白羽孵小怎麼樣？後面蛋先不給你們學校送了，先孵一下小。」

之前蛋出了屁就進了門市部，門市部已經了島上的屁銀行。

所以一直沒有小孵出來。

或者小都下學生肚子里了。

王憶說好，然後今天繼續曬魚鯗，全隊繼續熱烈。

學生們緒也很熱烈，因為早上他們吃的是湯，從沒吃過的新式早餐！

很容易滋生細菌，不過天冷了，只是隔一夜加上里撒了鹽和白酒，倒是沒什麼問題。

吃過這新早餐，學生們上午跟打了一樣，學習熱十足。

下午的時候他們也很熱，熱的要去抓老鼠——

島上一旦曬魚鯗就會鬧鼠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秋刀魚的滋味，貓也想知道，老鼠更想知道，昨晚場上就有一些魚鯗和蝦干被禍害了。

為什麼能斷定是老鼠？

一是蝦干里出現了老鼠屎，二是老黃家那四個崽子終於立功了，它們逮到了十幾隻老鼠扔的到都是。

王憶蹲在場上琢磨怎麼對付老鼠，這裡的魚鯗蝦干都是好東西，以後要送去22年大灶創匯的，可不能讓老鼠給禍禍了。

有人上來招呼他：「王老師，張有信同志找你，說有一個口信還有一封信給你。」

王憶去碼頭，說道：「怎麼還得我親自過來拿呀？你隨便給一個人不就得了？」

正在看社員們曬鯗的張有信站起來遞給他一封信，說道：「教育系統的領導讓我必須得把信封親手送到你這個校長的手裡，還有這個口信，這口信也是說必須要說給你。」

「什麼口信？」王憶一邊拆信封一邊問。

張有信說道：「是你們大眾餐廳的王東讓我跟你說，對了，你們社員昨天都在曬鯗，沒去縣裡頭？」

王憶說道：「嗯，現在縣裡的冷盤買賣不好乾了，過了中秋節月餅銷量也差，我們銷售隊先停一停、歇一歇，我們準備上馬新項目。」

「什麼項目？」張有信期待的問道。

王憶說道：「糖炒栗子還有烤地瓜。」

張有信頓時不興趣。

不是下酒菜，垃圾！

他出信紙低頭看，問道：「你說的口信就這個？王東啥意思？一天沒見到隊里人，想得慌？」

「不是，」張有信笑道，「這是我疑而已，因為大眾餐廳里有什麼事，王東不都是找你們社員帶話？這次怎麼找我了？」

「這次的帶的口信是，麻六要你們組織人手去市裡碼頭接他們，他們帶了很多東西，自己拿不下，你們得開船去接，最好帶上十個八個的壯勞力。」

王憶疑的問道：「六子拿了什麼會有這麼多？」

他確實得去市裡碼頭接人，倉庫里現在可是存放了好些東西要搬運呢。

月餅餡、麵、糧食，這就已經夠多了。

可是他還買了磨面機和一堆的砂鍋！

他把消息給王向紅送過去，張有信好奇的在後面問：「喂，大哥，你信里寫了什麼啊？」

王憶說道：「那麼好奇，你怎麼不去買一套《十萬個為什麼》？」

他又說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縣裡小學這學期已經開了大仿課，現在字帖夠數了，要求我們外島小學也得開課，讓我們去搬字帖。」

張有信聽后很失。

沒什麼意思。

王憶去找王向紅，先把麻六的事說了一遍。

王向紅果斷答應，又說道：「應該是外貿集團的單位給咱們準備了不商品吧？你上次不是說跟他們進行合作嗎？」

王憶搖頭道：「不應該，外貿集團那邊答應把商品直接給咱們送到碼頭送進倉庫里。算了，這事簡單，去看看就知道了。」

「另一個正好咱們得去縣裡一趟，教育系統給我送了一封信，要我們開大仿課，然後去縣裡買字帖。」

「買字帖？」王向紅掏出煙袋準備往煙袋鍋里塞煙，聽到這話又把煙袋收起來了，「什麼意思？怎麼還得買字帖？不給學生們發嗎？」

王憶說道：「不發，學生們自己買，一本一元錢。」

「另外也有筆墨水出售——這個倒是不必了，之前外貿集團給咱們支援了很多文，我看過了，裡面有一箱子的筆也有大瓶的墨。」

教育系統的領導之所以要求張有信把信親手給王憶，就是因為這是一封收錢的信，可不能丟失。

王向紅說道：「墨不用品的，咱隊里誰家還沒有塊墨石和硯臺？讓學生自己磨墨就好了。」

「至於這個大仿課用的練字本？一份一元錢，太貴了，咱隊里人現在有分紅買得起，你說咱外島其他窮人家的孩子怎麼辦？」

王憶問道：「他們不至於連五角、一元的都掏不出來吧？」

王向紅說道：「好些人家一分錢得掰兩半花，他們家裡欠著外債呢，五錢也很難掏出來，何況一塊錢。」

「還有了，主要是孩子難辦，你當教師的知道，好些人家不贊同孩子去上學，他們找家長去要錢是難關啊！」

王憶默默點頭。

老隊長這話說的對。

可是這件事很無奈——

大仿課所用的字帖無非是一些大字本，本子上蒙著一張白紙，過白紙能看到下面筆字的筆畫，然後描摹筆畫即可。

這樣如果學生們家庭條件差，那不買大字本一樣能上大仿課，隊里有印表機，用印表機來複印一些大字紙便是了，這樣學生們不用花錢。

讓王憶到無奈的地方在於：

隊里人是支持學生們上學的，該的書本費要、該的學雜費也要，這種大仿課既然是國家統一的安排，那他們自然願意掏出五角錢來給孩子買本子。

而外隊、外村有些人家未必願意讓孩子買大仿課本子，難道讓他們學校複印了字帖送去給外隊學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