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上河村一地而言，顧明東這麼做只有好，畢竟他們能提前到優化糧種的產量。

可萬一洪教授彙報上去，到時候農科院將研究的目標放到了上河村，那顧明東就要為千古罪人了。

顧明東不知道，所以他每天上工的時候都避著洪教授走。

偏偏洪教授還特別喜歡喊住他說話：「小同志，過來過來。」

這不，又給住了。

顧明東心底嘆氣，卻還是得過去：「洪教授，今天你又想研究什麼？」

洪教授背著手說：「這段時間什麼都看了，也沒看出個明白來……」

「小同志，聽你三叔說，生產隊的糧種都是由你來催芽的，你催芽的時候有發現什麼不同嗎？」

雖然洪教授心底覺得，決定最後產量的最重要因素還是在於糧種，但糧種上找不出問題來，他便將目標放到了其他步驟上。

除了催芽，現在其餘步驟都被排除了。

顧明東鎮定解釋：「沒什麼不同，就是按照計劃書上催芽。」

被盤問的多了，顧明東現在說謊都不帶眨眼睛。

洪教授點了點頭，擰著眉頭說：「不應該啊，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顧明東打了個哈哈：「指不定就是我們生產隊的社員足夠用心，所以才提升了產量。」

「不能夠。」洪教授覺得要相信科學，不信這話。

顧明東一臉無辜：「那一定是化的效果。」

洪教授看看著他說：「小同志，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嗎？」

顧明東了鼻子，笑得有些尷尬。

忽然，洪教授臉微微一變。

不等顧明東說話，洪教授皺眉道：「小同志，你繼續幹活吧，我自己到走走看看，就不耽誤你了。」說完轉就走了。

顧明東心底有些奇怪，看了眼他的背影，總覺得這個老頭今天有些神神叨叨。

另一頭，洪教授腳步匆匆，迅速的追上了前面的人影。

「真的是你！」

洪教授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臉變幻不定，許久才說了句：「原來是你的原因。」

被攔下來的鄭通一頭霧水，但他是什麼人，當下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來：「你認識我？」

洪教授剛要說話，似乎想到了什麼，拉著鄭通道：「老先生，我們找個偏僻的地方說話。」

鄭通點了點頭，雖然曬黑了許多，但他的白鬍子白頭髮依舊很能唬人。

洪教授沉許久，嘆了口氣道：「原想著上河村的糧種真那麼厲害，怎麼樣也得讓農科院的人過來盯著，誰知道……」

「我一輩子相信科學，認定能改善人民生活的只有現代科學，沒想到老先生以一己之力，卻改變了整個上河村的糧食產量。」

誰知道促上河村大收的不是科學，而是玄學呢？

洪教授一時之間失頂，偏偏心底又湧起一陣聲音，怪不得他千方百計也找不到糧食產量大幅度提升的原因，他一個科學家，哪兒懂風水先生的事兒呢。

鄭通是何許人也，短短幾句話就將來龍去脈猜到了。

他哈哈一笑，搖頭說道：「老頭子已經是被下放的改造分子了，此事與我無關。」

洪教授言又止，最後只說：「我年輕時候，曾跟著家中祖母見過老先生一面。

可惜鄭通見過的人太多，實在是想不起來眼前的人是誰了。

但他還是沉道：「一晃許多年了。」

洪教授面懷念，又帶著幾分慨：「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原因，風水一道無影無蹤。」

他張了張，忽然問了句：「老先生能讓一地收，難有沒有辦法改變……」

話音未落，鄭通意有所指道：「能力所限，老夫只是想填飽肚子而已。」

洪教授一聽頓時十分失，嘆氣道：「也是，要讓所有老百姓都吃飽肚子，還得靠現代科學，風水到底是小道。」

而且騙子眾多，所以國家打擊封建迷信，洪教授是十分支持的，畢竟像是鄭通這樣有真本事的太了。

想通了這一點，洪教授也不失了，只說：「封建迷信那一套，我向來是不信的，可人年紀越大，有些時候反倒是不得不信了。」

「我還記得當時老先生與祖母說，風水不是騙人，用的好了，便能讓一地風調雨順，五穀登，今日才算漲了見識。」

鄭通還是搖頭否認：「往事不必再提，已經與我無關了。」

洪教授看了他的擔心，只說：「老先生不必擔心，這件事我會保，不會告訴其他人。」

他心底只以為鄭通已經被下放，擔心這事兒傳出去不但沒得到好，反倒是要挨**。

一開始洪教授以為是吳巍的功勞，也曾打聽過他們幾個人的境，知道上河村生產隊的人還算平和，沒有特別苛待他們。

大約因為這樣，所以鄭通才會這麼做吧。

洪教授自己腦補了許多，倒是將其中邏輯對上了。

畢竟除了鄭通之外，他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科學說不通，自然就落到了玄學上。

「我知道老先生的境不太好，走之前，我會與顧隊長商量一番，讓他盡量照顧一些。」

還有這種好事兒？

鄭通笑了笑，拱手說道：「那就多謝了。」

洪教授搖頭道：「老先生為了上河村做了那麼多事，社員們卻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對您……還是老先生寬宏大量，心能撐船。」

一番話，倒是誇的鄭通這個厚臉皮的，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幸好他現在黑，臉紅了也看不出來。

說完這句話，洪教授失落道：「原來產是因為老先生所為，那我也該走了，與其在這裡耗費時間，還不如回去幫忙打下手做研究。」

鄭通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心底浮現一個猜測。

他哈哈一笑，當晚就找到了顧明東，一把拽住他道：「好你個臭小子，讓我幫你背黑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