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幫我看看還有沒有。」孫舅母齜牙咧的喊著,一想到這麼大一條蜈蚣在上爬過,孫舅母更覺得上到都,到都疼。
院子里哀嚎一片,顧明南氣順了,哈哈大笑道:「大哥快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變著法子讓他們倒霉。」
雖然不知道大冬天哪兒來的蜈蚣,可孫家婆媳再也不敢直接躺下打滾了,生怕再有蟲子鑽進自己的服。
孫舅母更是驚魂未定,使勁扯著服,生怕裡頭還有蟲子,又不好當著所有人的面服,整個人扭來扭曲不樣子。
孫濤眼神滴溜溜一轉:「阿東,快讓你舅媽進屋看看,這蜈蚣咬人可是會死人的。」
孫舅母一聽,埋頭就往屋子裡頭沖。
顧明東手中掃帚一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我們家年久失修,多的是蟲子,院子裡頭多,屋子裡頭更多,你確定要進去?」
孫舅母一頓,下意識的往屋子裡頭看,這一看似乎真的看到了蜈蚣的影,頓時嚇得不停後退。
「不不不,我不要進去,他爸,咱趕走吧。」已經被蟲子嚇破了膽。
孫濤卻不肯就這麼離開,帶著人堵在院子裡頭不肯走:「阿東阿南,你們就這麼不講面,發達了就看不起窮舅舅?」
「我這可不是上門佔便宜,你看看李紅,再看看孫明,哪一個不是萬里挑一的好對象,就知道舅舅是真心為你們著想。」
李紅聽完,起膛看向顧明南,還朝他飛了個眼,誰知道顧明南看也不看。
甚至還說:「啥歪瓜裂棗當寶貝,這麼好怎麼不說給你自個人孫!」
孫明倒是只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顧明東直接罵了回去:「趕滾吧,就沖人是你帶來的,這事兒就沒戲。」
孫濤心一狠,索嚷嚷道:「好,既然你們這麼不講面,那我就去找你們大隊長好好說道說道,看看上河村怎麼出了你們這幾個沒有人味的兔崽子。」
「今天我非得讓整個生產隊的人都看清楚你們老顧家的真面目,這樣薄寡義的人家,看看以後誰還敢跟你們來往。」
說完轉作勢要走,就等著顧明東害怕了挽留,他也好扳回一城。
誰知孫濤沒等來顧明東的挽留,卻等來一聲厲喝:「你罵誰兔崽子。」
老顧家門口,顧秀秀一家到了,正用吃人的眼神盯著孫濤。
不等孫濤說話,顧秀秀衝上來就兩個掌,打得孫濤發矇:「你他娘的罵誰,早先嫂子還活著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家不是好人,但自己個兒願意幫扶娘家,我這個出嫁了的小姑子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想起當年的事,顧秀秀只覺得氣上涌,憤怒不已,溪源鎮這邊的規矩,舅舅比天大,孫濤卻不配。
「結果呢,那麼多,那麼多糧食,全餵了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孫家那時候窮,顧母補家裡的時候,他們可半點怨言都沒有,甚至顧家兄妹幾個都沒穿上新服,孫家卻能穿上,都是顧母從顧父的補裡頭摳出來的。
顧秀秀心底為嫂子不值,若是還活著,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一腔真心餵了狗。
「嫂子一死,你們是半點分也不講,不說照顧著外甥一些,明擺著跟他們劃清界限,現在他們日子才好一些,你們倒是上門來佔便宜,是誰給你們這麼厚的臉皮?」
孫濤一開始被打蒙了,猛地回過神來,手就要打回去:「臭娘們你敢打我!」
孫強就在後頭呢,哪能看著他打自家親媽,直接就給推回去了:「你敢我媽試試?」
孫濤還要再罵,一抬頭瞧見孫強兇神惡煞的模樣,頓時泄氣了大半。
「慫包。」孫強嗤笑了一句,孫家幾個男人卻敢怒不敢言,只知道嗶嗶不敢真手。
顧秀秀冷哼一聲,見他們裡頭不清不楚,索眼睛看向孫舅母,衝過去就拽住的頭髮,一邊打一邊罵:「黑了心的玩意兒,大過年的來找不自在,你們是不是想敗壞我老顧家的名聲,今天我讓你們有命來,沒命回!」
「我讓你們說我侄子壞話,我讓你們佔便宜,今天老娘要不把你們打怕了,老娘就不姓顧。」
孫舅母哪裡是顧秀秀的對手,一邊慘,一邊喊著兒媳婦幫忙:「你們都是死人嗎,快把拉開。」
結果孫強跟顧家兄弟聯手,直接把孫家幾個兒子攔住了,這幾個也是慫包,瞧見顧明東三個人高馬大,竟是著腦袋往後退,不管媳婦老娘還在挨打。
孫家兒媳婦倒是想幫忙,但孫淑梅一邊拉一邊喊:「兩位嫂子,這長輩之間吵吵鬧鬧,你們搭手可就不對了。」
這時候顧家姐妹終於忍不住衝出來,有樣學樣,兩個人都拉住孫家媳婦。
姐妹幾個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的手,一邊拉扯,一邊沒下黑手。
顧秀秀打了個痛快,最後將人往外門一推,罵道:「孫濤,老娘今天這話擺在這兒,老顧家落難的時候,你們落井下石,現在老顧家好起來了,也跟你們家沒關係。」
「再讓我看見你們上門糾纏,老娘非得帶人上門,把你們全家砸一個稀爛。」
「我老顧家別的沒有,就兒子多,你要是不怕就儘管來。」
孫濤氣得發抖,但礙於站在顧秀秀後那三個大小夥子,愣是不敢做什麼:「潑婦!」
顧秀秀頭髮一甩,罵道:「老娘就是潑婦,誰敢欺負我侄子,我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孫家人到底是熬不住,罵罵咧咧的相互攙扶著走了。
「姑姑?」李紅有些心急的道。
孫舅母被狠狠收拾了一頓,氣急敗壞的罵道:「什麼,人家擺明了瞧不上你,哼,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家要娶個什麼樣的天仙。」
心底卻暗暗下定決心,這婚事不,那就要攪和了老顧家未來的所有親事,讓他們知道後悔,到時候上門去求著。
孫明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眼院子,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孫濤還要攔他:「大侄子,別走啊,這事兒我再去說說。」
孫明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叔,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這瓷活,今天這事兒我會告訴我爸媽,到時候你家拿走的東西,得照樣還回來。」
孫濤臉一陣青一陣白。
孫舅母跺腳罵道:「我呸,不就是個大隊長的兒子,還真把自己當皇親國戚了,那糧食我都吃進肚子了,別想我再拿出來。」
等人走了個,顧秀秀才歇了口氣,心疼的看向兩個侄侄:「委屈你們了。」
顧三妹眼睛閃閃發,摟住顧秀秀的胳膊說:「姑,你剛也太厲害了,簡直大殺四方。」
顧秀秀冷笑道:「對付那種賤人,就得狠狠的打,狠狠的罵,你待他客氣他就當福氣,到時候只會變本加厲。」
說完,又代道:「你們幾個可記清楚了,那玩意就不是個好人,他能給你們介紹啥好對象,八是算計著你們,甭管他說得多天花墜,你們可都不能信。」
畢竟是親舅舅,誰知道孫濤一而再再而三的來伏低做小,侄子侄會不會被矇騙。
顧明南立刻說:「我們才不會信,從我媽死了那天起,我們就沒舅舅了。」
顧四妹也說:「他昨天就來過,被大哥趕出去了,誰知道臉皮那麼厚居然還敢來。」
「他都來幾次了?」顧秀秀心底一驚,皺眉道,「不行,我得找你三叔商量商量,免得他們到說敗壞你們的名聲。」
說完不管侄子侄的挽留,腳下生風的走了。
顧明東讓表哥表妹進門,開口問道:「今天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
話音未落,孫強暗道一聲糟了,拍了一下腦門出門。
好一會兒,孫強推著一輛車過來了,是板車,車上半躺著一個蒼老的男人。
原來自從孫強和孫淑梅的工作都安定下來,孫家的況一日日變好,也有錢給孫國棟繼續治療,年前去了省醫院一趟。
有了專業的治療,雖說孫國棟還是沒能站起來,但和神都好了許多,漸漸的好歹願意離開那個屋子了。
今天早上,母子三個正打算回娘家,孫國棟忽然提出要一塊兒去。
顧秀秀自然是高興,張羅著讓孫強去借了一輛車推著孫國棟,幾個人在路上耽誤了時間,這才來的分外晚一些,正巧跟孫濤那幾個撞上。
方才聽見老顧家有靜,顧秀秀連忙追過來,孫國棟怕老妻吃虧,連忙讓兒子兒跟上來,自己在車上等著。
這會兒被推過來,孫國棟也不生氣,反倒是說:「大過年的上門鬧得不消停,你們幾個孩子都委屈了。」
這還是顧明東穿越之後,第一次看見這位姑父。
在原主的記憶中,孫國棟材魁梧,膀大腰,比孫強還要高一點,但此刻的孫國棟瘦了很多,四十多的人,看著就跟五十多似的,不過臉紅潤,看著就知道顧秀秀照顧的十分不錯。
「姑父,快進屋坐。」顧明東連忙招呼道。
孫強彎腰將他抱進屋,孫淑梅快速的打開一個木頭製作的椅,人坐進去之後能勉強靠著,不至於一直躺在床上。
顧家兄妹幾個也回過神來,又是端茶又是拿點心,弄得孫國棟反倒是笑:「你們自在點,別太客氣,你們客氣了,姑父反倒是心裡頭不自在。」
顧明東笑著說道:「那姑父也別客氣,要吃什麼要喝什麼儘管開口。」
「我來大外甥家,當然不會客氣。」孫國棟微微笑著,倒是看不出來之前的頹廢。
他的目落到顧明南的胳膊上,顧明南連忙舉起胳膊讓他看,看完了又把自己的輝事跡說了一遍。
孫國棟跟著點頭讚揚,又說:「阿南出息了,不過你可別仗著年輕不當一回事兒,在家好好養著,別乾重活,比什麼都重要。」
顧明南想著孫國棟當初就是為了公共財產了傷,雖然有工廠的補助,但毀了,差點毀了一個家庭。
他訕訕一笑,點頭認真的應了:「姑父,我記住了。」
一會兒功夫,顧秀秀又踩著風火迴來了,進門就說:「這事兒我跟你三叔說過了,你放心,到時候生產隊有風言風語,也挨不著咱家。」
說完笑盈盈的看著他們:「咱家侄子侄都出息,幾句閑話算什麼,只要條件好就不怕找不到媳婦,尋不到婿。」
幾句話掃去了孫濤留下的晦氣,一家人又熱熱鬧鬧的說起話來。
顧秀秀是個閑不住的,很快拉著侄進了廚房,看著要大幹一場。
顧明東幾個就陪著孫國棟在前院說說話。
孫國棟神氣起來了,為人世也都回來了,這會兒手拉住顧明東,笑著說道:「阿東,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知道你給家裡頭幫了不忙,你表妹的工作也多虧了你忙前忙后的,姑父該早些當面謝謝你。」
「姑父,咱們是一家人,方才你還說不要客氣。」顧明東表面淡定的笑著,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孫國棟拉著他的手,因為癱瘓在床快三年,氣凝滯,卻夾雜著特殊的能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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