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重錦沉聲道:「帶我看看。」
塌上的江纓還在睡, 緞子般的長髮垂在床榻邊,被子下出半截薄肩,著這一幕,賀重錦一時有些朦朧。
江纓正在睡覺,忽然覺有人輕輕推了推, 賀重錦的聲音很:「纓纓。」
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見到賀重錦的面龐,當場皺眉,表示著自己的不滿:「夫君, 你......」
說著, 江纓把上的被子拉了一些, 氣憤道:「昨晚夫君折騰到了半夜,如今天還沒亮又把我醒, 夫君是公嗎?」
賀重錦怔愣了一下,隨後也只是笑:「對不住, 只是我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
雪廬書院外的雪原上,一靜靜地倒在了雪地之中, 臉慘白,幾乎快與這滿地的蒼茫白雪一樣白了。
江纓躲在賀重錦的後,被他牽著一直往前走,不過那人走得很慢,倒不至於跟不上他。
有些猶豫,想來又不想來。
「夫君。」
聽到江纓的話,賀重錦回眸,見江纓稍有膽怯的模樣,眼底暈染了一抹溫潤笑意:「怎麼了?」
「你說我能幫你查案,但我只會琴棋書畫,查案一事,並不擅長。」江纓道,「或是需要我朝那彈彈琴,送別嗎?」
這話問得倒是有些白癡了。
賀重錦角勾起一抹笑,搖搖頭:「待到時,你就知道了。」
院中不好奇又膽子大的學子都來這里圍觀,有男有,這其中也不乏有為院首之子的林槐。
他肅穆地立在那裡,上一次在藏書閣中的傷還沒好,額頭的繃帶還在,見林院首來了,拱手行了一禮:「父親。」
其實在雪廬書院的這三年裡,林槐對江纓照顧有加,江纓並未討厭林槐,在心裡始終對林槐有著同窗之。
當看到賀重錦與江纓相牽的手,林槐先是微微震驚,莫名生起一不悅。
和好了嗎?
在林槐對賀重錦的認知里,他是一朝權臣,是任何人都不容逾越的人,怎麼會原諒江纓呢?
他曾經信誓旦旦地篤定賀重錦不會原諒江纓,最後卻了可笑的空談,林槐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像一個小丑。
林槐想到,江纓曾對他說過,與賀重錦之前的是與眾不同的。
那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不明白。
林院首見林槐遲遲不說話,肅聲提醒道:「槐兒,見過賀大人。」
賀重錦始終從容鎮定,林槐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行了一禮:「見過賀大人。」
想到前幾日林槐在藏書閣中發生的事,學子們還準備紛紛吃瓜看熱鬧,誰知賀重錦卻並沒有什麼反應,覺得無趣了起來。
賀重錦來到前,蹲下子打量許久,江纓站得很遠,但那上的傷口竟是那樣的目驚心。
這名探子孤一人來到雪原,難道是要與人會面嗎?
只可惜,昨晚下了一場風雪,把雪原上的腳印都埋沒了個乾淨。
渾上下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跡,看上去似是一擊致命。
這是賀重錦做的嗎?
江纓的心中升起一的不祥之。
雖說,賀重錦出將門世家,但他為什麼所學的武功卻如此狠呢?
「纓纓。」賀重錦溫聲說,「過來。」
江纓停步站了一會兒,猶猶豫豫還是不肯上前,那可是死啊,書中說過,像這種死得極其憋屈的,怨氣一般都很重。
上次的姚氏,興許就是死得太憋屈,所以才了的夢裡。
賀重錦朝手,冷靜再三,終究還是把手遞了上去。
想幫賀重錦,縱然再怕,也想做那個和他站在一起的,並肩之人。
「夫君。」江纓詢問道,「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到你呢?」
賀重錦笑了笑,轉頭對林院首吩咐道:「去拿宣紙與硯臺,以及一張書案來。」
江纓看著賀重錦,過了許久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夫君你是要讓我畫嗎?」
畫一張已經死去的人。
*
翌日的清晨,江纓正在給小歲安梳發,先將健康乾淨的發併攏到一起,然後用玉環扣一個小馬尾。
這邊,小歲安正在擺弄著紙蝴蝶,另一邊,賀重錦在讀著北境守將送來的書信。
守將說,近段時日出關卡的馬車並沒有什麼可疑之人,而且他也按照賀重錦的吩咐,對其逐一搜,沒有找到科舉試題。
不僅如此,守將還將的畫像給守門的士兵看過,他們在查驗馬車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那一名探子。
「纓纓。」
賀重錦忽然喚,江纓放下木梳,走上前道:「夫君。」
江纓以為他要和纏綿,或者是說一些話,亦或者是親……
都已經準備好了,結果到了跟前才發現,都不是,他竟是要和江纓討論公事。
「纓纓,我已經將畫送到北境關卡了,你畫得很像,只不過,守將對這名死去的探子並無印象。」
白激了。
江纓在心裡這麼想著,面上認真聆聽賀重錦說話,做出了疑問:「奇怪,想要北境,必須通過邊關,邊關士兵卻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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