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小指勾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一圈又一圈地輕輕撓著，像只粘人的小貓。

戚北落手心嗦嗦的，心里頭更。

小姑娘現在對付他，已經很有經驗了。

知道自己的肋，就是見不得可憐的模樣，每回惹他不快后，就都會這般可憐兮兮地著他。

哪怕他扛過這一招，后頭還有好幾十道連招等著他，總能打得他潰不軍，落荒而逃。

他便是有滔天火氣，一旦栽進的溫鄉，也得被消磨得一干二凈。

怒意和不甘在腔子里反復翻騰，他使勁咽了下嚨，最后還是著眉心，長嘆道：“是我太放肆，行了吧。”

顧慈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眉眼生暈，坐起圈住他脖子，在他臉上大大地“啵唧”了一口，“你真好。”

戚北落頰邊生香，心里甜滋滋地直冒泡泡，適才那點子不甘，也全都很沒骨氣地煙消云散，將人摁到懷里狠狠一番，哼道：

“小。”

他這輩子，算是栽了。

栽得徹徹底底、心服口服。

*

太醫給顧慈診脈的結果，當晚就傳到宣和帝和岑清秋耳朵里。

顧慈著帕子，坐立不安，時不時駐足眺窗外，生怕會出什麼岔子，招來天子震怒。

不料最后得來的卻是兩人安的話語，和賞賜下來的滿滿一屋子滋補品。

秦桑代岑清秋過來看，笑容和煦，拉著顧慈的手寬道：

“太子妃放心，那些太醫就把事往大了說，顯得自己有多能耐似的。這點小病，本不算事。皇后娘娘也有宮寒之癥，后來調理好了，還不照樣兒雙全？您沒必要為這些事瞎想，要真拖累了子，那可就不上算了。”

顧慈靦腆垂眸，懸著的心終于落定。

如此通達理的公婆，別說是帝王家，便是帝京城隨便一個勛貴人家家里，都未必有。

能讓攤上，是何其幸運。

除了安的話，秦桑還帶了幾副方子，說是皇后娘娘從前用剩下來的，可幫忙調理。顧慈一一收下，頷首道謝。

二人又說了點關于除夕家宴的事，寒暄兩句，待到日頭偏西，方才散了閑話。

王芍那日“落水”后，邊的婢就第一時間求到戚臨川面前，卻狠狠吃了一記閉門羹。

兜兜轉了一圈，最后還是王太妃拖著病歪歪的子趕來，將人給撈了上來。

小命是保住了，可子卻凍得不輕，得有好一段時間不能下床。

如此，顧慈倒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在除夕家宴上給添堵。

岑清秋將秦桑留給，幫打下手，也不至于過分勞。

太醫院得了岑清秋的吩咐，每日早晚都各來北慈宮請一次脈。

顧慈一行籌辦除夕家宴，一行乖乖按照太醫開的方子吃藥，得空時，自己也會翻閱醫書，給自己調養子。

很想為戚北落生個孩子，不僅因為是東宮嫡妻，更因為想要個只屬于他們倆的孩子。

這個念頭一經點燃，就很快了燎原之勢，再收不住。

岑清秋看穿的心思，私底下給了一些食補偏方，不子要補，男子也要補，說自己當年，就是靠這些方子，將陛下給補回來的。

補回來的？

顧慈圓著眼睛，好一陣驚訝，約覺，自己好似聽見了一些深宮不可告人的私。

但不管怎樣，在這事上，皇后娘娘比有經驗。況且戚北落還是的親兒子，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害他。

回去北慈宮，顧慈就開始著手準備。

因著月事忽至，時日又莫名比往常要長，待上好全，戚北落又憐此前腹痛之苦，不舍，只讓好生將養，夜里睡，為盡量避免靠太近，褥子也隔開兩床，凈房里也時常備著冷水。

有時甚至自己主去引他，他也打定主意，巋然不。

細算起來，他們已經許久不曾親熱。

曾向太醫打聽過，子月事過后，哪幾日最容易孕，掐指一算，大約就是這兩日。

而今夜尤為關鍵，只準功不準失敗。

顧慈命人按照自己寫的單子預備晚膳，轉目瞧見鏡中自己的容，轉著眼珠細細琢磨一番，很快便有了主意。

夜幕四垂，天上飄起零星細雪。

戚北落在楓昀軒議完事，信步往回走。

今日散朝后，父皇尋他單獨說話，提到來年三月春獵，云南王會攜一雙兒京，同他們一道去獵宮圍獵。

武英侯與這位老王爺在云南各領一半軍力，且兩人明面上雖和和氣氣，可私底下關系早已鬧僵。

武英侯擁兵自重，時常視朝廷調令于無，乃大鄴皮下腐，一日不除，終大患。

若非云南暫還離不開他，父皇也不會留他至今。

倘若能趁這次春獵的機會，讓云南王的心徹底歸復朝廷，南境兵力則可全權由他負責，武英侯便再無用武之地。

王家的氣數，也就到頭了。

戚北落轉著指間玉扳指，角微微揚起。

這回春獵，父皇準他帶小姑娘同去。

記憶中，小姑娘上次去獵宮，還是個小小的小豆丁，膽子比個頭大不到哪兒去。別人一張弓，就嚇得到顧蘅后，死死捂著眼睛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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