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胎姐弟倆是膽子大又湊熱鬧的，一左一右扯住沈舒的胳膊：“快快快，有死人抬到咱們家門口了，咱們去看死人，去看爹審案！”

沈舒是沒掙這倆小孩，聽說是瞧死人，一時氣道：“我不去，死人有啥可看的？”

沈朱明神神地道：“咱家別人不去都行，姐你可得去認尸。”

沈三夏白了他一眼，看不得他賣關子：“死的是上回來咱們家送賞賜的那個秦公公，聽說他們在眉州城外遇到了山匪，十五個人沒有一個幸免的，眉州衙門把人抬到咱家門口，讓咱們幫著辨認尸首！”

眉州城離梁州百余里地，事又過去幾天了，沈舒倒是沒往裴在野上想，就是心里頭怪怪的，難道這是惡有惡報？

還沒來得及回頭看裴在野一眼，就被龍胎一陣風似的走了。

沈府門外已經聚集了好多人，將大門口照的燈火通明的。

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五擔架，每個尸首上都蓋著白布，只是白布上染滿了斑斑跡。

沈舒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時一陣夜風襲來，將白布掀開幾塊，其中有一尸出，在場所有人都齊齊后退了一步，發出或大或小的驚呼。

這尸的眼睛沒了，雙耳被割下，被了起來，他的右手，莫名其妙地齊腕斷了。

沈舒只瞧了一眼，就覺著自己這輩子的噩夢都有素材了。

右手，右手...

那日裴在野問‘他是哪只手傷的你？’

是怎麼回答的呢？

‘右手’

上的汗矗立了起來，幾乎頃刻就斷定了，是四哥，是四哥干的！

可是，四哥不該是個溫雅如玉的端方君子嗎？

他或許會殺人，若是他直接殺了秦公公，或許還沒這麼害怕了，但他怎麼會如此暴？

他居然有能力制造這樣一樁大案。

‘視人命如草芥’

腦海里莫名蹦出這六個字來。

這，這真的是四哥嗎？可是四哥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又想到秦公公對四哥的懼怕，心下越發不安。

這時，后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探了出來，輕輕遮在的眼睛上。

裴在野帶了點抱怨的聲音從背后傳了過來：“膽子小就別看這些，仔細晚上做噩夢。”

沈舒的心跳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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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臉好紅啊，小月亮妹妹……

沈舒想到秦公公被起來的那雙眼睛, 一時有點驚，輕了聲，反地掙扎起來：“你別我。”

裴在野皺了皺眉, 扳過的肩膀, 迫使面對自己。

他有些不解：“你又怎麼了？”

那閹人打了, 瞧他死的這麼慘, 不該覺著解氣嗎？

怎麼又不高興了？

沈舒莫名害怕起來, 目不覺躲閃, 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裴在野著的下, 讓瞧著自己：“說。”

他有些不悅，不自覺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沈舒著肩膀搖了搖頭：“沒, 沒事。”

目不覺落到他小腹一側，好像想穿料, 驗一驗那里是不是有一黥字。

小小吸了口氣：“四哥, 你嚇到我了。”

裴在野松了松手，覺察到目的異常，也順著的眼神，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腰腹。

沈舒沒再敢看他, 低著頭一聲不吭地跑開了。

其實已經很疲乏了, 但是今晚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尤其是秦公公的尸首, 好像在眼前晃來晃去, 只得努力把腦袋和腳指頭都在被窩里。

到心口砰砰跳，一縷惶恐和狐疑在心間繚繞不散，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麼。

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不是...不是懷疑四哥，就是覺著驗一驗字跡才能放心。

可是那個地方該怎麼查驗好呢？總不能上手去扯四哥子, 然后去看他那個地方吧？而且四哥那麼聰明，萬一被他發現了可怎麼辦？

沈舒絞盡腦想了半宿，忽然靈一閃，不方便看，不過可以別人幫看啊。

第二天早膳之前，把沈朱明堵在墻角：“幫姐個忙。”

沈朱明嚇一跳，姐弟倆嘀嘀咕咕一陣，他一臉的莫名其妙：“姐，為什麼你要看陸表哥上有沒有字啊？”

沈舒擺出大姐的款來：“廢話，你幫忙看一眼就是了。”

沈朱明古怪地看了一眼，又嘿嘿笑兩聲：“也不是不行，姐你得給我買點好吃的，我可不白干活。”

沈舒想了想，一咬牙應了，姐弟倆一邊討價還價，一邊去堂屋吃飯。

一頓早膳吃的倒是波瀾不興，除了裴在野時不時瞄一眼沈舒，其他一切都很正常，直到飯后，他才神平淡地宣布：“我打算出去找些活計謀生。”

他已經在梁州城里設好了據點，接下來這段時間他都得留在梁州城，若是頻繁出門，定會引起人的懷疑，不如找個正當理由。

沈長流自打他第二次救下沈舒之后，待他格外親近，還把他的院子安排到離沈舒較近的地方。他見裴在野還知道上進，面上越發和悅：“可想好做什麼行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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