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過渡

錢氏眉眼淡漠，“總不過那般罷了，義德帝年歲也不小了，若是運氣好，能懷上了一兒半的，以后也能有個依靠，若是不能……后宮本就是個吃人的地方。”

林詩婉聽了，暗暗回憶了一下義德帝的年紀，當即瞪大了眼睛。

已逝的太子所出的嫡長子如今也都有十一歲了，再過幾年就能婚了，這陛下的孫子比二姐姐也小不了幾歲，當真是！

“荒唐！”另一，林四老爺很是發了通火，連自己的庶長子都不稀罕的抱在懷里親香了。

竇姨娘袖半褪的站在那里，乍然被林四老爺給推開，整個人都愣住了，許久之后才吶吶道：“怎麼能是荒唐呢，咱們姑娘進宮做娘娘，給帶些銀票當嫁妝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林四老爺耷拉著眉看向，表很是不耐，“不過一個采，要什麼嫁妝。而且你自己補些就是了，竟然要我去跟夫人要銀票給，也不看看自己的臉有多大。”

竇姨娘瞪大了眼睛，“二姑娘以后可就是陛下的人了！”

林四老爺搖頭看，斥道：“后宮佳麗數百，這幾十年間選秀進宮卻只見了陛下一面的不知道有多。若是早些年還有生下個皇子來搏一搏，如今就算是生下了皇子陛下也可能撐不到他年，更別說其他。”

“今年參加小選的秀們品貌雙絕世極好的也不是沒有，但不是婚配給了皇子便是賜給了宗室，選后宮的世最好的也不過是個三品的庶，還看不明白？”

竇姨娘膛目結舌，“可是二姑娘參加選秀，也是老爺您同意的呀！”

林四老爺別開眼，那會他被竇姨娘哄的迷了心竅，沒考慮那些，直接去報了名，如今轉過彎來，再讓他舍了臉面去夫人那里拿錢，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愿的。

竇姨娘最后也沒有辦法，只能回去取了自己的私房錢塞了一部分給兒，殷切叮囑著：“當今的宮妃原也不過是個六品的兒，最開始還只是個呢，兒你哪里比差了？定是能爬到那個位置上。”

林詩怡拿著那些數額不等的銀票眼神堅定。

……

學了月余的規矩，五月底的時候，被封了位份的后妃們挨個進宮。

林詩怡告別林府家人的時候，本拿出了學了這許久的本事抬頭想給他們看看，結果卻見自老太君到嫡母錢氏都面平常，也就嫡母還記得讓邊的嬤嬤送了幾個紅封給教導許久的嬤嬤，他父親更是早早的去上值，本不把進宮當作一回事。

心里不愉的隨著教習嬤嬤坐上轎進了皇宮，轎子一路穩穩地抬著，許久之后才停下。

待下了轎，跟旁一樣從紅轎下來的姑娘訝異的看著面前明顯有些年久失修的宮殿——

……

秀們同一日進宮，本還等著陛下翻牌子，結果接連兩日也沒有新進的秀侍寢。林詩怡心中不解，使了銀子與之前指派到這里的教習嬤嬤，才問到原是快到先太子忌日了，再加上西南那邊戰況不好，北邊也出了子，陛下這些日子正煩惱著這些呢，連初一十五應該去皇后娘娘那的規矩都沒心守。

北邊出了戰，封寒笙怕是比林詩怡得知的要早一些，這些年朝中支援西南，導致糧草損耗劇增，北邊突厥汗國突然攻打邊境，朝中提前沒有防備，便著江南道各州運糧草北上支援。

封寒笙因為這事，與焦起忙碌了許久，直到焦起帶著廂兵前去付糧草了，才松了一口氣。

林詩茵連續兩次懷孕都沒能避開最熱的夏日，現下不能用冰，便提前讓人挖了個水榭臺子，每日躲在上頭避暑。

封寒笙突然回來，抓到躲在那里吃冰鎮過的楊梅，當即板起了臉，“茵茵，你如今的最不得寒，這楊梅起來冰冰涼的你也往里塞？”

林詩茵瞪大了眼睛，手上麻利的將東西往里塞，然后雙手捧臉湊到封寒笙面前，輕輕的環住他的腰，在他上啄了一下，“你看，不涼的，不要氣了嘛！”

小妻子總有本事讓他滿腔的怒火化為烏有！

封寒笙看一眼，搖頭，說起正事，“突厥汗國突襲邊城，我恍惚記得大堂兄此時正在西北任職？”

林詩茵臉驟變，“怎麼會！”

說著，拎起子快步往主院走去，再沒心吃楊梅了。

……

清晨，天還未亮。

林詩怡被宮醒，梳洗打扮之后前往皇后娘娘的宮殿，然后在嬤嬤的注視下在外面磕了個頭，再站上半刻鐘，返回自己的寢宮。

回來的路上，遇到妃嬪的車輦還要停下來行禮，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太高照才著肚子回到寢殿。

用過了清湯寡水的早膳，林詩怡一個人趴在床榻上，手指甲深深的刻在了床柱上，印出點點痕跡。

“這樣不行，進宮近一個月了，陛下只去過兩次麗妃的宮中，沒有寵幸任何秀，我位份又低，每日給皇后娘娘請安卻連人都見不到，長此以往，哪還有出頭之日？”林詩怡喃喃道，還記得當初自己抱著怎樣出人頭地的狠心進宮的。

但是，一想到北部正在打仗，心了，眼睫微垂，遮擋住眼中的神。

北部常年由輔國公鎮守，再加上京都資運送及時，倒是穩住了形，朝中勢暫緩，義德帝終于在皇后娘娘的提醒下想起了那些已經進宮一個多月的秀們了，當日便翻了寶林的牌子。

林詩怡聽到消息，心中松了一口氣，等了又等，照例的被翻了牌子、寵幸，然后賜了封號，再就沒有然后了。

只知道陛下自外面尋到了一個人兒，長的不遜于宮妃，子又溫，很得陛下的寵幸，自采一路封到了才人的位置，之前選秀進宮的后妃們直接了陪襯。

……

七月，臺州的綠皮桔陸續的下來，特別是經過楊樹巧手種植的，的早不說，果實也更加甘甜一些。

封樂蘭白日里趁著府上沒人管，跑來知州府看林詩茵，順便跟一起腌漬桔子。

林詩茵是冬日里懷的孕，這會肚子鼓鼓的眼看著是快要生產的樣子了，封樂蘭看了眼熱，忍不住上手了兩下，道：“我這都嫁過去快一年了，也未開懷，也不知何時能生下個像小侄子這般可的孩子。”

林詩茵看一眼，封樂蘭平日里子活潑鬧，可能是運多了也長個子，現下看著比還高出一截，但是面容依舊帶著一稚氣，段也未發育完全，還是模樣。

想想之前懷胎與生育的艱辛，心里覺得封樂蘭晚些生或許對更好，只搖頭道：“這都看緣分，急不來的，該來總是會來的。”

封樂蘭垂眸，“只盼著到時候能生下個長的與焦起相似的小男孩，日日給他挑服穿，打扮他！”

林詩茵聽了，心里覺得拿著孩子的心理影怕是不小。

……

在商人們涌臺州收購桔、茶葉、海鮮等的時候，京都迎來了一場暴風雨。

晚間，聽著外面電閃雷鳴的聲音，義德帝坐在龍椅上認真的看歲考。

他的太監親自去泡了熱茶送過來，道：“今兒天寒，陛下用些姜茶吧，以防著涼。”

義德帝點點頭，手指輕點著歲考，突然道：“你可記得，前輔國大將軍府上的二公子的妻族？”

大太監腦中回想了一下，道：“記得，當年江南道吏員生事，封二公子立了大功回來，您看他年歲大了想給他賜婚，沒想他已經給自己選好了妻子，請您賜婚，賜婚對象正是林府的大小姐。”

義德帝合眼沉思了片刻，“林府的大爺可婚了？”

大太監搖頭，“這沒聽說過，奴才只知道大爺中了進士被外放到西南，如今應當是在西北……倒是府上的二小姐參加了這次小選，被您封為采，如今的林采就是。”

義德帝愣了一下，“這個二小姐是大小姐的嫡出妹妹？”

大太監再次搖頭，將林家的關系講了一遍。

待耐心的聽完之后，義德帝看著面前的歲考，眼中染上了一笑意，“你去將臺州知州的奏折全部取來，朕要看。”

大太監應了一聲下去了，義德帝端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京都府的知府嫁了兒與四皇子、五皇子，可見是個心大的，再不能用了。這封家二郎倒是個能做實事的，且妻族沒有被皇子們拉攏過去，且還能用著。”

這麼想著，他再次看了眼封寒笙這些年安置災民之類的舉措，點點頭，“倒是有頭腦的，可以一用。”

稍后，大太監將奏折送了過來，義德帝拿起一本，不急著看，反而道：“今夜就讓林采侍寢吧。”

之前陛下親口說過今兒雨大，就一個人在殿里睡最好，結果現在……

心中腹誹，大太監面上連忙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