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長子

林詩茵面白如紙，滿頭的汗珠，聞言扯了扯角笑都笑不出來。

芍藥端著廚房燉了幾個時辰的烏湯腳步極快的往主院走。此時已經是深夜，但是整個封府都被燭映的燈火通明，前面一個廚房燒火的小丫鬟提著燈籠給照亮腳下的路。

廚房將一盆盆熱水給送出去，被起來干活的婆子們一邊燒水一邊碎，“咱們夫人也算是生在好時候了。現下雖然天氣冷了，但是房間里燒著炭盆通著地暖，比夏日里坐月子要好很多。”

“是啊，就是不知道夫人這胎生的是男孩還是孩。不過咱們夫人是好命的，爺寵，就算生了孩，爺也不會納妾吧。”

有一個年歲不大，頭發全部梳攏上去，看著利落整潔的婦人聞言笑了下，說：“若是個孩，咱們爺不大可能納妾。男孩的話，那還真不好說。”

其他人不解的看過去，婦人抬高了下，優越十足的說：“我曾在陳府做事，聽聞有些規矩森嚴的宦人家，長子必須嫡妻所出。還有些清貴的人家，必須嫡長子、嫡次子立住了，才可以納妾開枝散葉。”

其他人恍然大悟，有一位婆子更是直接道：“當真是不到最后一刻，誰知道是真還是假意。”

……

湯送到的時候林詩茵疼痛頻繁，本沒力氣往下吞咽，洪嬤嬤端著碗勸道：“夫人快把湯喝了，待會生產的時候還要用力。”

林詩茵食不知味的吞咽下去，那邊穩婆查看了一番，低聲道：“開了一指了。”

洪嬤嬤點點頭，最后再檢查一遍生產要用的工，確定大夫已經被請到府上來了，然后扶著林詩茵躺好，教深呼吸緩解疼痛。

封寒笙坐在外面等著，大冷的天是出了一汗。

丫鬟們進進出出忙碌著，最后還是芍藥想起來，找出了封寒笙的外袍給送過去，“爺披上外袍莫要著涼了，夫人會擔心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整個院子里的氣氛有些抑，封寒笙忍不住站起來走，眼睛一直盯著廂房看。

上天還是眷顧林詩茵的，深夜發作，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順利的生下了長子，洪嬤嬤手腳麻利的幫孩子做了簡單的清洗，然后用大紅的襁褓裹住，放在躺在重新換了干凈的被褥的林詩茵的旁邊。

封寒笙在林詩茵生出來之后，就趕到一個火爐旁烤暖了子，等廂房收拾好了，他快步進來走到林詩茵的邊，大手描繪著的眉眼，低頭在有些干裂的瓣上輕輕落下一吻，“茵茵，辛苦你了。”

林詩茵虛弱的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將目落在了小襁褓上，了，“是個男孩。”

封寒笙這才看向自己的長子，剛生下來的孩子眼睛還未能睜開，皮紅通通皺的，看著跟小老頭似的，但是在他眼里卻可的不行。

他小心翼翼地了孩子的臉頰，輕聲說：“茵茵睡會吧，我會照看好孩子的。”

林詩茵這才陷了睡眠。

清理過的廂房里還殘留著腥味，封寒笙熬了一夜沒睡，此時坐在床邊上看著妻子和兒子，也覺到了困乏，想了想，他小心的抱起襁褓往里面挪了挪，然后褪去外袍上床，大手抱住林詩茵的子，摟著睡了過去。

等洪嬤嬤忙完了，回來廂房，就見之前安排守在這里的芍藥和二翠都站在門口跟門神似的，進去之后，就見封寒笙抱著林詩茵，一家三口睡得正香，心里有些欣的同時上前查看林詩茵的狀態，以免在睡夢中下大出。

……

初冬的天氣坐月子并不難熬，但是因為林詩茵這是頭胎，洪嬤嬤執意讓坐滿四十天的月子，每日里只能跟封寒笙和封樂蘭說說話，也怪無趣的。

臘月中旬，京都林府和封府的年禮都送到了，早在林詩茵生下長子的第二日，封寒笙就給京都去了兩封信，因此林府送來的年禮里有一半是小孩子穿用的東西。

清晨，林詩茵小腦袋窩在封寒笙的懷里睡得正香，封寒笙準時醒來，手環住林詩茵的腰往上一抱，的小腦袋直接接到微冷的空氣，被涼的一哆嗦，然后醒了過來。

封寒笙低頭在林詩茵上啄了兩下，在對方鬧脾氣之前說道：“昨夜你讓我清晨把你起來的，說是今日一堆事要忙活。”

林詩茵這會也想起來了，理直氣壯的出手讓封寒笙幫換服。

懷孕的時候養的好，一皮亮，再加上坐月子的時候洪嬤嬤悉心照顧，肚皮上的也都收回去了，如今看著比懷孕前要稍胖，但是段玲瓏，更有些風。

封寒笙練的給林詩茵換上服，然后搖銀鈴招來丫鬟們伺候洗漱，都忙完了之后，兩人開始用膳。

林詩茵如今溫補為主，簡單的燕窩粥、棗泥山藥糕和兩碟子小菜，不多不的分量，剛好能讓吃個八分飽。等飯后再來一碗滋補的枸杞湯，足以慢慢調養。

封寒笙面前卻有六個菜，主食是蟹小籠包和羊羹，小菜有醬牛、烤豬蹄、炸海魚和白切，香味俱全，特別是蟹小籠包和炸海魚，那香氣饞的林詩茵抿。

封寒笙被的小表逗樂，心下的，便夾了一塊海魚送到的盤子里，小聲說：“只能吃一塊。”

一塊也行啊！林詩茵幸福的塞進里咀嚼，滿臉的愜意。

用過了早膳，封寒笙去廂房看了眼孩子就出發去府衙，林詩茵丫鬟請來封樂蘭，兩個人坐在花廳小腦袋靠著小腦袋查看年禮。

看著禮單的時候不覺得，等東西被送到跟前之后，林詩茵一下子被娘家送來的兩面銀鏡給迷住了。

時下工藝有限，銅鏡磨得再好，也不可能把人照的纖毫畢現，而這銀鏡，卻連人的面都能給照出來，當下就把林詩茵和封樂蘭給驚到了。

們一人一面鏡子不釋手的拿在手里，封樂蘭忍不住嘆道：“離開京都幾年，沒想到這樣的鏡子都被發明出來了。”

林詩茵展開娘家的來信又看了一遍，說：“好似今年秋天的時候，這銀鏡才發明出來，因為量稀罕，眾多世家眷一度買到沒貨了，咱們手里這兩個，是我娘提前半個月去預定的。”

林詩茵手撐下，“這樣的好東西，咱們臺州見都沒見到，到時樂蘭你手里那個就給你做陪嫁，曬嫁妝的時候也更好看一些。”

封樂蘭驚了一下，連忙推拒道：“這是嫂子娘家千里迢迢送過來的，樂蘭不能收。”

林詩茵才不管的拒絕呢，對著銀鏡正了正自己的發簪，直接的道：“府里就咱們兩個眷，我娘們送來兩面鏡子也是這個意思，莫要跟嫂子客氣，直接收下用吧。”

……

京都，林府。

林詩婉一大早就跑到祖母這里用早膳，一頓飯吃的肚兒圓。

老太君看著那舒服的樣子，忍不住搖頭笑道：“婉丫頭，東西好吃也要適量，莫要積食了。”

林詩婉不走心的點點頭，眼珠子轉了轉，想討一碗玫瑰喝。

老太君縱容的笑，卻見簾子被起來，素款款走來，手里捧著一個致的瓷瓶，上前道：“老太君，下人們今日排隊去買銀鏡，剛巧上店家到了新貨，就一起給買回來了。”

老太君拿過來看了看，這細長的瓷瓶不過手指長，做的極為致，湊近了一嗅，有香氣在浮，不由奇怪道：“這是什麼？”

素說：“店家的人說這是香水，奴婢瞅著似乎是香氣濃郁的香。”

此話一出，正在喝水的林詩婉直接噴了，“香、香水？”

老太君拔出塞子，一子濃香撲面而來，林詩婉湊過來聞了聞，然后皺起眉頭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這也太香了吧。”

素點頭，“店家說這種香水只用上一滴涂抹在皮上，就可以持續留香一整日呢。”

林詩婉抿了抿，表有些凝重。

之前府里采買主子們的布料脂的時候意外上了銀鏡在售賣，就買回來了幾個，當時看著還覺得大楚王朝的工藝發展的很迅速，銀鏡都能制作出來。

但是現在香水都出來了，還是跟銀鏡同一家店，就讓不得不多想了。

或許，這個世界多了位穿越而來的同胞？

一想到這里，林詩婉第一個想法不是開心，反而是躲避。

是個佛系的子，這一世的家人對也是真心疼，所以并不想折騰，甚至可以孩子氣一些、肆意一些，但是現在……

老太君還在那研究香水呢，言語間頗有些憾，“可惜這香水來的太晚了，不然可以跟年禮一道給茵茵送去一些，也能嘗嘗鮮。”

素心知老太君在掛念大小姐，當即笑道：“大小姐剛生下長子，怕是不能用這些，轉了年再送去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