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小年夜

十二月八日這一天，一大早林詩茵就起來了，連封寒笙這個暖爐都不抱著了，趕忙丫鬟們進來伺候洗漱，然后百般挑選，最后穿上一件深紅滾邊金繡百蝶的裳來，外面則是前些天剛到的張氏準備的年禮，一件皮雪白的狐裘披風。

因為還帶著個小帽子，往上一蓋，襯得林詩茵皮更加雪白細，掌大的小臉也更小了。

林詩茵換服的時候，封寒笙看著；林詩茵梳頭的時候，封寒笙看著；林詩茵上妝的時候，封寒笙還看著。

最后，林詩茵被他惹惱了，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看的我丫鬟手都抖了！相公，你該去府衙了！”

封寒笙溫的對笑笑，說出來的話卻把林詩茵噎的夠嗆，“茵茵，我昨晚就跟你說過的，今天上午告假了。外祖父和外祖母過來，我怎能不見上一面。而且，外面現在這麼冷，小雨綿綿的，茵茵不心疼嗎？”

紅梅和芍藥臉都紅了一下，趕加快了手上的作。旁邊遞東西的小橘聞言卻小心的看了封寒笙一眼，收回視線的同時，卻發現站在對面，最近剛被提拔上來的小梅正默默的看著。

小橘：……什麼病？

張老爺子和張老夫人是午時左右到的，天公作，半個時辰前綿綿細雨剛停下，一直的遮著臉的太終于探出頭來。

林詩茵和封寒笙站在府門前迎接兩位長輩，而張老夫人看到林詩茵和封寒笙就笑了，上前握住了林詩茵有點冰涼的小手，拍拍，說：“外面冷，咱們進屋說話。”

張老爺子也跟著點了下頭。

他們總共過來了三駕馬車，后面兩架馬車里放著年禮和兩位老人邊慣用的東西。

幾個人到了花廳，封樂蘭也在那等著了，臉上笑瞇瞇的，眼睛彎起來，熱的跟兩位長輩打招呼。丫鬟們提著食盒上來，一道道香味俱全的菜品被擺在了桌子上。

林詩茵先是站起來給兩位老人更盛了一碗湯放到他們面前，“祖父、祖母，這幾天臺州下雨，冷冷的，還。湯里加了些大夫給配的藥材，可以當藥膳用，你們多喝點。”

勸兩位老人的時候，封寒笙默默的給、他自己還有封樂蘭各盛了一碗湯。

五人吃了一頓盛的午餐，等林詩茵和封寒笙一起睡了一個午覺起來之后，雨又開始下了。

紅梅看著外面的天空有些發愁。前些日子林詩茵命們找出來一些不再那麼鮮亮的布料，裁剪之后像是做絹花一樣做出一朵朵綢緞花扎在樹上。因為那一抹亮，讓知州府那幾天主子和下人都心很好。

而現下不到一個月就是春節了，林詩茵前天突然又讓們把零碎的布頭什麼收集起來，做小小的果實樣子，到時候扎在樹上。

花、果實，一下子就都有了，春天的氣息也有了。

事不多，也不難辦，最主要的是林詩茵不用像在京都的時候，臘月里人往來就能忙的腳不沾地，因此昨天們就將東西給做出來了。

今天好不容易盼著天晴一會，結果雨又開始下了。

“這雨不會下到除夕夜吧。”紅梅憂愁的說。

……

黃昏時分，有人將京都寄過來的信件送過來了。

因為是鏢局的人幫忙送來的，人家還忙著走完鏢回去過年，等林詩茵聽到下人的稟報時，送信人早就離開了。

晚上五個人在一起用完膳的時候，封樂蘭告退，林詩茵拆開信件開始看了起來。

信是母親張氏口述，父親提筆寫的，林詩茵一開始角還掛著笑容，看著看著，突然皺起了眉，口起起伏伏的，心變化之大周圍的人都意識到了。

封寒笙手將林詩茵抱在懷里，“怎麼了？”

林詩茵癟，“母親給我生了個小妹妹。”

這不好的？封寒笙不解。

卻聽林詩茵繼續道：“其實是遇見了意外見紅了提早生產的。我那個庶出的妹妹，被養在了母親邊，結果那天上前抱住了母親的腳，將絆倒了，母親掙命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小妹妹。”說到后來，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樣子。

張老夫人大驚，“怎麼會這樣？”

張老爺子也被驚到了。不是腳，也不是吃錯了東西，是被一個小丫頭抱著給絆倒的？

張老夫人拿過信細看，當天晚上難過的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而封寒笙晚上也遭了殃了，口被林詩茵啃出好多印。

而且這姑娘一邊啃他一邊狠狠的說：“你要是敢納妾，敢讓別的人給你生的孩子害我，我就咬死你算了！”

封寒笙了林詩茵的小腦袋，知道是刺激了，等發泄了一通之后，也有樣還樣的咬了幾口，等折騰的困了，才抱著睡。

其實，林詩茵和張老爺子、張老夫人再擔心又怎麼樣，他們離京都遠遠的，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張氏月子都快做完了。

……

其實，張氏的況比信里說的還要嚴重。

到底是孩子沒滿月就被迫出生，當天晚上把孩子生出來，剛睡著沒多久，就大出了。好在府醫一直在外面守著，洪嬤嬤也打起神一直防備著這樣的事。最終將人救回來了，但是從此之后都不能再生育了。

經過這一番驚嚇，林二老爺是徹底被嚇住了，不顧馬上就要過年了，將那個嬤嬤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后扔到了府里。回過頭，又將話都說不好的小丫頭給打包扔到了莊子里，后來想了想，連同柳姨娘和生的那個兒子，也被林二老爺給送到那個莊子里了。

不提柳姨娘遭了這種遷怒，心里有多絕。家里的老太君知道了，只嘆息了兩聲“庶出乃家之源”之后就沒再管，反而預備著過了年在家里修一個佛堂。

……

進了臘月，過年的氣氛越發的濃厚了，知州府上上下下都得了新服和賞銀，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而僅剩的碩果穆先生一家，林詩茵也沒有忘記，一早就讓人送了足夠的碳和年禮，保準能讓他們舒舒服服的過個年。

小年這一天，天公作，整整一天都沒有下雨，紅梅指揮著人將綢緞做的果實綁到了樹上，廚房的廚師們拿出看家手藝，一時間大廚房附近飯菜香味濃郁的能人忍不住停下腳步出向往之。

晚上的時候，之前林詩瑜送來的最后一只羊被理了做涮鍋。

林詩茵、封寒笙、封樂蘭還有張老爺子和張老夫人，一家人坐在花廳里。

面前的銅鍋在撲騰，周圍除了洗凈且理好的涮菜之外，還有幾道菜，其中酸魚就有兩盤，林詩茵熱的介紹完了從林詩瑜那里打劫來的酸魚之后，就著小子靠在封寒笙邊，的讓他給撈菜、剔魚刺和剝海鮮殼，頤指氣使極了！

……

小年夜是重要節日，皇家自然也是重視的。

與除夕夜皇家要一起聚餐不同，小年夜各位皇子和公主都會去各自母妃那里吃團圓飯。

嫁給鎮國公世子的五公主，大喜的日子表也很難看。因為小意溫，再加上足夠的金錢攻勢，而功坐上六皇子四夫人之位的尤玉玲看了一眼，問道：“公主是不喜歡吃這個魚嗎？”

大楚王朝的傳統，小年夜和除夕夜都要有魚做出來的菜，寓意年年有余。

但是，就算是皇家，冬天也沒有特別新鮮的魚吃，因為一路運過來的時候，水都能結冰了，更何況水里的魚。

不過，進貢上來的魚哪怕這樣也都是新鮮能吃的，反正尤玉玲就很喜歡吃。

五公主見母妃因為這個夫人的這句話向自己看來，忍不住瞪了一眼的同時，委屈的看向母妃，“母妃，我可怎麼辦呀？”

近來日子過得很不好，張碧華生下了一個男嬰，是鎮國公世子的庶長子，因為虎頭虎腦且極好的緣故，連鎮國公都很喜歡這個孫子。

而鎮國公世子之前的兩個通房，也都先后懷孕了，一個四個月，一個七個月即將生產。

這樣的況下，當初滿心的小算計，并且一直都沒懷上的五公主就不那麼討人喜歡了。

鎮國公府家大業大，當然缺不了的吃用，但是丈夫上的漠視，小妾和的孩子耀武揚威的樣子，還是讓五公主難的一次次往宮中跑。

甚至生了一個念頭。

如果當初沒搶來鎮國公世子這個相公，嫁給別人是不是會好上許多？

因為這個念頭，心里有些恨上王淑菲了。

……

而王淑菲此時也很不好過。

很想不明白，前世有林詩茵嫁進來，讓和五皇子直接沒了夫妻分，最后在最好的年華中離世。

而今生，林詩茵都已經隨著做的相公遠赴臺州了，為什麼的日子反而過的更差。最重要的是，當初在皇子們中為首的五皇子，現在卻默默無聞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