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潘抬手了鼻子:“頂多算先斬后奏。”
傅西庭沒說話,只笑了笑。
視頻被點開,傅西庭看著電腦屏幕。
上面播放的正是這段時間,有關傅老爺子那位私人助理的向,無一例外都陪在孕婦邊。
等到所有都看完,傅西庭單手撐住臉:“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傳視工作?怎麼突然被安排去伺候孕婦了。”
趙潘:“你以為呢?”
“肚子里這孩子,總不會是我三叔的。”
趙潘拎起桌上的紫砂茶盞,自顧自地倒了杯茶:“看肚子應該有快八個月了,你三叔前不久才進局子,也說不準。”
“那怎麼不安排三叔的書。”傅西庭的神漫不經心,指尖在桌面,隨意捻走姜疏寧留下的頭發,“視頻里還有個小男孩兒,查到消息了嗎?”
“那小孩兒今年三月份四歲,養的倒是白白凈凈,在紫荊樹兒園念小小班。”趙潘看他,“老實講,我覺不管這個男孩兒,還是肚子里那個,應該都是你三爺爺的。”
傅西庭:“確定不是別的關系?”
趙潘喝了口茶:“你以為是那什麼啊?我覺不會,現在江北打擊這事兒可狠,他不敢的。況且都派助理去親自伺候了,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見傅西庭不說話,趙潘繼續道:“力也是旺盛,這都七十多了吧,還談這麼小的朋友。”
“……”
被一提醒,傅西庭想到傅老爺子的年齡,眼前閃過年輕人側的模樣,忍不住皺眉。
眼底迅速劃過一抹厭惡。
他實在對拿當生育機的男人,毫無好。
趙潘抬眸看向他,挑了挑眉:“想什麼呢?”
“在想怎麼把孩子的父親試探出來。”傅西庭雙手握,指尖輕輕蹭過角,“如果是真的,總得讓我三叔知道。”
“……”
傅老爺子年歲漸長,給外界留下的印象便只有儒雅謙和,又因為傅清平的風流事跡,將他襯托的更加正派。
這麼些年來,兩人明暗始終較勁。
可傅西庭總是差一小步,每每借力將傳視擊中的時候,總有因為過傅老爺子幫助的,不懂眼的人前來搭手。
久而久之,傅西庭開始明白。
為什麼從長房二房兩位老爺子死后,傅老爺子逐漸信佛,因為深簡出是他最好的保護傘。
想想當年始終傳言,是被有心人害死的趙悅卿,又思及這麼些年來,無論趙悅卿還是傅濯事件,都一直逍遙法外的真兇。
傅西庭的嚨稍稍。
抬起眼簾,他隔著距離遙遙看向趙潘。
“潘叔。”
聽見他沙啞的聲線,趙潘驚疑地看了過去。
書房里白熾燈與窗外昏暗的線融合,細細碎碎的將傅西庭的睫影打落在下眼瞼,漆黑如點墨的眸子清冷而疏淡,被他直勾勾著,莫名讓人瘆得慌。
沉默須臾,傅西庭才開口:“當年我媽走前,只有您在邊陪著,我想知道。”
話音落,書房是很長時間的寂靜。
趙潘向來帶著溫潤笑意的臉上,逐漸布滿了云,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看著傅西庭的臉,趙潘閉了閉眼。
當年他被領進趙家的時候,還不姓趙。
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趙悅卿。
十三四歲的穿著綠旗袍,盤扣從腋窩一路往上至領口,嚴合地包裹住條的段。
比小兩歲的趙潘只敢看一眼,便迅速低下頭。
他父親告訴他:“這是趙家大小姐,以后你就跟著。”
那時候的趙悅卿笑起時的聲音宛若鈴鐺,清脆又不刺耳,捂著笑了兩聲,俏俏地說:“王叔,不是讓您喊我名字嗎,哪兒來的大小姐。”
“……”
趙潘跟著父親,一也不敢。
直到趙悅卿走到他跟前來。
趙潘的視線中躍然映一雙白細帶小皮鞋,神怔忡,呆呆愣愣地看著。
而趙悅卿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趙悅卿,你什麼名字呀。”
趙潘抬起頭,撞進趙悅卿帶著清澈笑意的眼中,心跳在那一科驟然加速。而他本不知道,這一眼,就是一輩子。
之后不管是,還是結婚生子。
趙潘都在邊。
直至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
蘭苑三棟有條很長很長的走廊,趙潘出現的時候,趙悅卿整個人癱倒在泊里,臉煞白。
他抱起趙悅卿往出跑。
明明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可的眼睛從始至終明亮,疼得說不出話來,只有熱淚洶涌河。
趙悅卿死亡的消息來得太突然。
前一刻抓著趙潘的手,試圖想要說些什麼,后一秒,況便發生異變。
到臨了前,趙悅卿都沒能留下言。
死在了路上。
這些年趙潘始終沒有放棄過尋找真相。
只是趙悅卿的事發現場,是在傅家三房的長廊,不管監控還是口供,皆顯示當時沒有證人在場。
后來三房換了批傭人,之前的拿到恤金,離開了江北。
說到這,趙潘輕輕嘆息:“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小五爺,縱然有懷疑對象,可咱們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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