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寧不懂這些。

但此前借用了聯森的標書，找林笛的編程朋友稍稍做了一些細節修改。

等到傅西庭走后，在凌晨的四點半，姜疏寧把一份嶄新的標書發給了黎應榕。

那份郵件直到次日七點半才被打開。

姜疏寧盯著電腦看了會兒，惡趣味十足地彎起，再過半個小時，他們就要前往江北招投標中心參加開標。

而此時才看到標書，他們要麼繼續用自己的那份，要麼，會冒險在姜疏寧發的這份上進行數據修改。

然而不管怎麼選，結果都不會影響聯森的最終結果。

黎應榕最近心浮氣躁，多次打擊下，他的理智與好脾氣早已煙消云散，滿腦子只剩下這一件事。

姜疏寧原不想這樣殘忍的結束這事。

可偏偏他跟姜曼枝算計自己。

清理掉舊電腦上所有文件，姜疏寧依次進行了格式化，注銷賬戶。而后換好服起，打車去到招投標中心。

上午十點。

樓下停車場一片黑轎車，西裝革履的投標代理人陸陸續續進大樓進行簽到。

姜疏寧站在廣場雕像旁。

帽檐得很低，看到了鄭恒與一個陌生男人，手里拿著一份被了條的封袋。兩人邊說邊笑，消失在視線里。

等到所有人都進去，姜疏寧坐在長椅上。

時間快到正午，廣場的極其明，風里帶著暖的氣息迎面撲來。閉上眼，耳邊是撲騰飛起的白鴿，腦海中，是唱標時拆開文件卻發現數據碼空白，黎禾代理人的錯愕。

姜疏寧舒口氣。

終于一切都結束了。

手機在兜里震，是傅西庭落地后打來的電話，姜疏寧笑著接了起來：“到酒店了嗎？”

傅西庭說：“剛進房間坐下。”

“那你干嘛急著打電話。”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傅西庭似是格外疲憊，聲音里都染上了些許倦意，“打完電話就睡了。”

姜疏寧笑起：“快去睡吧。”

小朋友歡笑的聲音忽而傳遞過去。

沉默片刻，傅西庭查崗意味很濃地問：“哪兒呢？”

“廣場曬太。”

傅西庭含糊地嗯了聲，忽然想到什麼，他那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回去有禮給你。”

“那我是不是也得……”

話還沒說完，尤為突兀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因為這周圍空曠，所以聲音傳來的時候，旁邊的人都第一時間回頭看，電話里的傅西庭也敏銳察覺。

他的嗓音頓時發：“什麼事？”

姜疏寧不清楚，但看見警車停在江北招投標大樓門前時，還是下意識往馬路對面走去。

“不知道，警車停下了。”

傅西庭：“你趕回家吧。”

聽他這麼說，姜疏寧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在大樓對面的岔路口站定，確保位置安全，又能第一時間看到對面況。

四名警察大步流星地走進大樓。

姜疏寧的腦海里，不甚清晰地閃過寶譽老板被抓后，詞條廣場下，有人說起的非法盈利。

警察突然出現，而黎應榕也在里面。

姜疏寧難免會多想。

果不其然，只過了兩三分鐘左右，黎應榕被兩名警察帶領著走出大門。他沒有被銬手銬，但神萎靡，像極了秋后螞蚱。

手機瘋狂在掌心震。

姜疏寧低頭匆匆看了一眼。

戚靈：【我姐妹出大事兒了。】

戚靈：【今早我哥從單位回家吃飯，跟我說寶譽那案子基本已經清了，連帶著扯出好幾個人，其中有誰你知道嗎，】

姜疏寧：【？】

戚靈：【黎應榕哎！這才查了兩天。】

姜疏寧睫輕眨。

抬起頭，看向馬路對面即將上車的男人，而大概是目過于迫，黎應榕很快察覺到，遙遙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黎應榕的眼里閃過錯愕與驚詫，在確認是的那一秒，恍然大悟下，面失態，咬牙切齒地罵著。

很快，他與寶譽老板一樣，被按進后車座。

兩輛警車先后遠去。

姜疏寧再度低頭，只見戚靈的消息刷滿了屏幕。

戚靈：【我真的會謝。】

戚靈：【他好像給寶譽醫療挪用了將近一千五百萬的公款，那人到底跟他什麼關系啊，瘋了嗎。】

戚靈：【我哥說他這最起碼六年起步。】

戚靈：【挪那麼多錢都沒人發現嗎？】

戚靈：【牛啊姐妹！你這回可真算是瞎貓上死耗子了。】

看到“六年”這兩個字，姜疏寧抿起，突然想到喻溓當年獄的原因，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復：

【可能是吧。】

戚靈：【希多判幾年。】

后面戚靈又發了什麼，姜疏寧都沒再看。

警車已經消失不見，朝著離開的方向看了會兒，空白一片的大腦里，此時緩慢被填充進了。

這場鬧劇持續了整整大半年。

終于在今天塵埃落定。

姜疏寧說不清是什麼心，但想到傅西庭，就又忍不住地長吐一口氣。

原來徹底放松是這樣的滋味。

姜疏寧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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