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庭沒拒絕,掛斷電話。
站在鏡子前,他垂眼起襯衫擺,解開皮帶扣,一把出來丟在臟簍里。
腦海中回著姑姑的話。
時間不早了,傅西庭放快速度洗完澡。
隨意了幾下頭發,將巾蓋在頭頂,拿著手機悄無聲息地去了廚房。好在冰箱里應有盡有,找了兩塊小包裝紅糖,傅西庭燒開水,扔進了鍋里。
手機叮咚響了聲。
傅西庭分出一些力,點開姑姑發來的消息。
隨手回了兩句,他按照年時那些久遠的模糊記憶,又從冰箱翻出一小塊生姜,洗凈刮皮,切了兩小片。
十分鐘后。
傅西庭疲憊地按了按眼窩,最近幾天會議連軸轉,只在飛機上短暫休息了兩個多小時。
眼下忙到這會兒,他難免也有些犯困。
拿上煮好的紅糖水,傅西庭折回臥室。
姜疏寧翻了個,一只胳膊從被子里出來,手背搭在眉骨還在睡著。
傅西庭幾步走到床邊,拉下的手,放在掌心里了兩下。察覺到靜,姜疏寧的眼皮了,緩慢睜開眼。
看似乎還不太清醒。
傅西庭等了陣,見姜疏寧打了個呵欠,才低聲問:“是不是疼得厲害?”
“嗯。”姜疏寧聲音沙啞,“覺像電擊。”
好幾年沒經歷過這樣的生理期。
姜疏寧有點難以承,勉強想出一個能夠形容的詞語,撐著床坐起來,看了眼時間:“你怎麼還沒睡?”
傅西庭:“剛看了幾份文件。”
房間里只亮了盞暖黃的臺燈。
此時姜疏寧醒來,傅西庭手擋了下的眼睛,把頭頂的燈打開:“怎麼不舒服也不說?”
姜疏寧蜷起腳,并攏立在跟前。
稍稍弓起后背,下抵在膝蓋上,老實地說:“我之前也就這麼扛過來了。說不說的,好像沒什麼用。”
傅西庭沉默。
其實不難看得出來,姜疏寧是個很孤獨的人,并不是說朋友的孤獨,而是心孤獨。
這樣的人甚至是兩個極端。
一種只要給缺失的,就能走進心里。
一種卻始終防備,對待任何人的示好都認為別有所圖,越靠近,就越被刺扎的渾是。
傅西庭不準姜疏寧的心思。
總是在很多事上,做出一些讓人看不明白的舉。像江北圈子里最刺的玫瑰,可眼里的愫又不似作偽。
真難懂。
傅西庭的指背試好溫度,將杯子遞給將姜疏寧,低聲道:“是沒有什麼作用。”
“……”
姜疏寧眨眼。
“但最起碼,”傅西庭結微,“你痛的時候會有人記掛在心上,而對方不會毫不知,還在嘻嘻哈哈。”
姜疏寧杯子,察覺氣氛變得曖昧。
睡前的心跳約再度浮現。
上翹起了一塊死皮,姜疏寧無意識地用牙齒咬住,輕輕撕破了。一瞬間的細微疼痛令思緒喊停,姜疏寧的舌尖抵了抵傷口,嘗到一點鐵銹味。
沉默須臾。
姜疏寧別開臉,喝了口紅糖水:“你說得對。但我覺得……”
話還沒說完,姜疏寧的下覆蓋了手指。
僵地垂下眼去看。
只見傅西庭抬起的下頜,拇指指腹刮過的,勾走了那抹殷紅跡。
“快喝吧。”傅西庭似乎不想聽的但是,稍稍側,過姜疏寧的那只手落下,“喝了趕睡。”
姜疏寧嗯了一聲。
兩人之后都沒再說話。
直到還剩半杯,姜疏寧才輕聲問:“你最近好像不對勁?對我是不是有點太上心了。”
傅西庭指腹,仿若找到了源頭所在,多日的疲頓令他在聽聞姜疏寧這句話后,浮現出了些微控制不住的煩躁。
何止是不對勁。
從最開始縱容姜疏寧躺在他下,就已經破了戒。
如今日子一天天過去。
傅西庭對的在意幾乎快要溢過水平線,警鐘早已在思考是否還要繼續這段關系的那晚就敲響數次。可現在姜疏寧才說,他是不是有點太上心了。
聽著這話,傅西庭險些被氣笑。
無名之火涌上心頭。
他抬眸,平靜地回視姜疏寧:“你說這是為什麼?”
“……”
被傅西庭眼里制的郁刺中,姜疏寧心口一,錯開眼,低頭抿住杯口:“我不知道。”
傍晚的好心轉瞬消散。
傅西庭冷嗤,想說的話在邊滾過好幾個來回,但又怕太傷人,最終還是被他了下去。
喝完最后一口。
姜疏寧把杯子放在床頭柜,重新躺下閉上了眼。
沒過多久,傅西庭也上了床。
像是剛才那些話從來沒有存在過。
傅西庭朝向的后背,手掌姜疏寧的小腹,把人勾進懷里,緩慢著絞痛的位置。
姜疏寧掀起眼皮。
興許是激素所影響,今天的緒尤為不穩定。盯向墻面的那雙眼忽而變得酸,腹部蔓延的溫熱難以忽視,被人在意的滋味太讓人想落淚。
可明明過去從沒有過這樣的。
睜大眼,昏暗的燈下,有什麼東西毫無預兆地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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