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總。”

廖偉上前扶起他，將一份列印好的合同推至他面前，語氣依舊客氣但沒什麼起伏的說，

“請把這份協議簽了吧。”

“什……什麼協議？”

南凌真覺得此時自已腦子裡空的，他慌地凳子上重新坐下，看看廖偉又瞅瞅對面沙發裡面無表的男人。

商辰禹臉上的表始終很淡，漫不經心地搖曳著手裡的紅酒杯，餘甚至都沒睨他一眼，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但南凌預強烈，

這份合同他要是不籤，今天很可能出不了這間包廂的門。

他再次嚥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拿起桌上的紙筆，辯解道，“商總，賣簪子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我有想過賺到錢的第一時間就把它贖回來的！”

“伯父，”商辰禹放下酒杯，眼風極淡地掠過去，開門見山道，“我商某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人敢這麼理直氣壯地流通到市場。”

“是是是，”

南凌不敢直視他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舉手保證，

“是我不對，商總，我保證僅此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商辰禹拿過桌面的煙盒，偏頭點了支菸，下顎指指那份合同：

“把它簽了，我會注資二十億，一年將南氏從房地產向無人機產業轉型。”

二十億？！！！

轉瞬間峰迴路轉，

南凌原以為商辰禹是找他算賬來的，沒想到天降橫財，他頓時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拿起合同，拔掉鋼筆帽，一目十行看了下去，激地說：

“我籤！我籤！我立馬籤！！！”

看到中間，他臉上的表突然卡頓住，猛地抬頭：

“二十億的持人是小梔？！”

“當然是南小姐。”

廖偉翻到合同最後，手指敲了敲那段文字提醒，

“這二十個億裡南總持有%的權，您對外是榮譽董事，執行董事由商總在背後擔任，公司所有決策均需商總把關。”

南凌還在心裡盤算%的權到底是多錢時，聽到廖偉頓了下，繼續道，

“最重要一點，從今往後，南家必須事事以南小姐為先，不得做出任何忤逆違背南小姐意願的事。南總，您要是同意的話，在這簽字摁手印，二十億明天到賬。”

錢是多的，

但聽著好像跟自已沒關係，以後家裡還得聽兒的，南凌眼珠子轉了轉，下意識嘟噥了句：

“可……可我是爸啊，哪有父母順著的？再說了這家公司是我的，你們這……這麼做豈不是把我給架空了？”

說到後面，他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沒有底氣。

商辰禹吁了口煙，睨他一眼，毫不留道：“伯父真要有能耐，就不會這幾年都債務纏焦頭爛額，打起我簪子的主意了。”

南凌：“……”

廖偉擰開油印蓋：“籤吧，南總。”

油印盒蓋滾到桌子底下，叮叮噹噹的響，廖偉沒撿，抬起腳用鞋尖在上面用力一碾，蓋子癟了。

南凌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言，唰唰唰簽下自已名字。

……

次日晚上，法國旋轉餐廳。

七八個人說說笑笑地登上小蠻腰。

“哇，從這裡看夜景好漂亮呀，你們看，那邊是花城廣場，那邊是海心沙島！”

“小桃，快幫我拍張照！”

“我也要拍！”

“喂，你們有沒有覺得腳下的地板在移？”

“當然在啦，要不怎麼旋轉餐廳呢！”

“今天商總買單，要點幾樣最貴的菜才行。”王醫生沒拍照，坐下來笑著問侍者：“靚仔，有什麼菜品推薦？”

“可以嚐嚐我們店裡的招牌菜：蝸牛、清醃鱈魚、澳洲和牛……”

小桃連著拍了好幾張，收起手機，打量一眼旁邊比較沉默的南梔，人兒素著一張臉，長髮披散，白t加簡單的闊，下面一雙灰運鞋，這裝扮，幸好五足夠緻，才能夠在人群裡穎。

“南姐，等會吃完飯你不和商總去約會嗎？怎麼不換服？”

南梔的思緒完全不在這，倚在欄桿上，目虛攏著窗外。

從昨晚到現在，商辰禹一條簡訊也沒有，這是自從兩人確立關係後從來沒有過的事。

按理說，應該對這個結果早有預判才是。

畢竟，昨晚對他說了那麼惡劣的話。

商辰禹是誰啊？

那麼金枝玉葉的一個人，多千金的夢中人，憑什麼要低聲下四來哄。

夜裡南梔做了個夢，夢見商辰禹和以前飛機上見過的那位某某廳長的兒結婚了，生兒育，過得很幸福，今天早上醒來後，枕頭上溼漉漉的，南梔顧不上掉眼淚，黑解開手機螢幕，點開商辰禹的朋友圈。

他的態還停留在上次發宣的照片，截掉丹尼爾的那張。

退出微信再搜新聞，沒有發現商家聯姻的任何訊息。

原來是夢啊，

南梔熄滅手機，再也無法睡，夢裡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心驚。

明明才喜歡了他幾個月，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這種鈍痛，比上次下決心和周季禮分手時要強烈一百倍，一千倍。

“南姐？”

“南醫生，商總什麼時候過來？快七點四十了。”

胳膊被了一下，南梔終於回神，沒什麼緒地說：“不等了，他…他晚上臨時有事。”

“啊？”王醫生表訕訕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我剛點了很多菜，又點兩瓶紅酒，南醫生，今晚不會是你買單吧？”

“要不，我還是把紅酒退了吧？”

“加酒水總共多錢？”南梔偏頭問侍者。

“八千六百八。”

“不用了，就按選單上吧。”

南梔每月給自已留的零花錢不足三千，為了晚上的聚餐下午在某唄借了一萬，想著過幾天發工資後還上。

反正一年到頭也就請同事一回，再者，眼下沒心計較這些。

猜測，商辰禹今晚不會過來了。

小桃聯想起昨天南梔的異常，突然福至心靈，手攏在悄聲問，

“南姐，你該不會真和商總分手了吧？”

南梔想說是，張了張，“是”字如鯁在怎麼也說不出聲。

端起桌上的茶水仰頭猛灌了一大口。

不遠響起靜，原本還在佈菜的侍者忙不迭放下手裡的活兒迎了出去，四周說話聲戛然而止。

南梔心裡莫名一，順著他人視線去，一道悉的影出現在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