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沒做評論,正打算下一位病人,產科的馬醫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衝過去抓住丹尼爾的手大道:“不好了!丹尼爾教授您快跟我走!”
臉上寫滿驚恐和張,說的是中文,丹尼爾沒聽懂,嚇了一跳,求助地看向南梔。
“馬醫生,出什麼事了?”南梔鬆開的手。
“…產婦…羊…羊水栓塞了…”
南梔臉驟變,和小桃對視一眼,騰地丟下筆站起來,“老師,有麻煩了。”
羊水栓塞,也稱妊娠過敏反應綜合癥,是產婦在分娩過程中羊水進母迴圈引起的。
發病率低,但發病急驟,病兇險,難以預料,大部分患者在出現癥狀後的一小時就已經失去搶救時機,死亡率高達90%。
丹尼爾聽到“羊水栓塞”也是臉一變,沒有猶豫,“走,過去看看。”
兩人匆匆消毒換上手服來到產房,南梔看見床上的婦人臉灰白,雙目閉,劇烈地搐著,鮮染紅了下的床單,還在滴滴答答往下墜。
“一直在掉!氧也在掉!心率低於次\/分了!\"
“輸B型漿1000cc、1:1:1比例的紅細胞懸......要快!”
主刀醫生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整個手室充斥著搶救聲和機報警聲,裡裡外外一團。
瞥見丹尼爾和南梔進來,所有人眼睛一亮,彷彿看見了救世主,紛紛讓開一條道。
“立刻靜脈推注4mg腎上腺素!”
丹尼爾揮退主刀醫生,扭頭對南梔說:“我來主刀,你當副手。”
“好!”
鋒利的刀片劃破隆起的腹部,尖銳的機報警聲鳴不止。
“80\/64、心率45,病人心率在持續下降!”
南梔抬頭看一眼產婦,人的臉由白變青,一片灰敗。
丹尼爾非常鎮定,手刀加快速度,頭也不抬地下達指令:“靜脈輸2000cc,加肝素3000u,呋塞米片……”
小桃在旁邊翻譯:“靜脈輸2000cc,加肝素3000u,呋塞米片……”
搶救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多。
從手室出來,南梔渾溼,虛地靠著牆面。
丹尼爾眉眼有些疲憊,但神很好,笑著拍拍肩:
“做得很好,就是力差了點,要加強鍛鍊,另外,把今天的手整理一份詳細報告發給我。”
南梔有點慚愧,人家年逾五旬,六個多小時全神貫注主刀這麼一臺高難度手,現在居然看起來比還神。
撐著牆壁站直子,點頭:
“好的,老師,明天發您。”
“不急,先去吃飯,吃完飯回去好好睡一覺。”
“謝謝老師。”
南梔拐進清潔間,摘下口罩丟進垃圾桶,換下手服手帽,消毒加洗手反覆洗三遍手,又用清水洗了臉。
再出來時,門口等候的家屬已經散了,長長的走廊燈火通明,誰能想象不久前這裡哭喊聲一片,人仰馬翻。
南梔習慣雙手兜慢吞吞下樓,太力了,車也懶得開,準備打車回家。
夜晚,開闊的醫院門口人煙稀,風水池的噴泉流著潺潺白噪音。
拐過門崗亭時,保安衝打招呼:“南醫生,下班了?”
南梔揚,笑笑極淡地“嗯”了聲。
“聽說產婦搶救過來了,母平安,南醫生,您真了不起。”
“是丹尼爾先生主刀的。”
“那也了不起,他可是您老師呀。”
……
南梔站在街邊,點開APP打車。
訂單接的很快,司機距離不到兩公里。
記下車牌號碼,將手機收進包裡,忽然心底一跳,心電應般回頭去。
天氣悶熱,翻新的醫院大樓,路燈慘白,飛蛾聚在燈下飛舞,大廳玻璃門朝兩邊開啟,遠遠走過來一道人影。
高高的個子,熨燙得一不茍的襯西襯得他氣質矜貴,形優渥。
“在手室門口等了半晌,”商辰禹在面前站定,研判地觀察著的臉,聲音得低沉,“倒沒看到你出來。”
南梔不自然地偏開視線,客套道,“商總找我什麼事?”
商辰禹不答反問:“在這幹嘛?”
“等車,司機馬上要到了,麻煩商總有話快說。”
太過疏離的語氣,聽得男人微微蹙眉,下一秒,不由分說手捉住手腕往停車場走。
南梔用力甩開,揚起臉看他,不客氣地譏諷:
“商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天化日想綁架?”
商辰禹眉心,心十分後悔。
他一定是昏了頭,才會聽取了Tina那丫頭的餿主意。
“中午餐廳那孩是我堂妹,叔叔的兒,有一半西班牙混。”他重新握住手,溫地解釋。
南梔瞪大眼睛:“……”
怔了好幾秒,垂下眼“噢”一聲,角倔強地抿起,聲音細如蚊:
“……關我什麼事。”
商辰禹靜靜注視,突然俯將打橫抱起,拖著尾音說:
“當然關你事。”
“這麼多年我只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
南梔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彷彿所有思維都被空一般。
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他襯用力抓出褶皺,心跳彷彿失去了控制,瘋狂激躍,快得要衝破腔蹦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紅著臉,惱地開口:
“我的車馬上要到了,你放我下來。”
“不放。”
商辰禹親了親頭髮,頂著炙熱的夏風走進夜裡。
“乖,這麼累了,帶你去吃飯。”
“蘇簡安,你是老子的女人,想逃?晚了!”“陸薄言,憑什麼你在外麵搞三搞四,我就隻能守著你一個人?”“蘇簡安!”“陸薄言,我也要去外麵找男……唔……”“閉嘴!老子隻有你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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