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禮還要說什麼。

抬眼時，卻看到云檸像是被定在原地。

孩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目充滿震驚和不可思議。

他詫異地問：“你怎麼了？”

“……”

云檸的抖了抖，子微微后仰，仿佛在躲避著什麼無形的沖擊。

聽到了什麼？

聽到顧司禮說，是蘇芊匿名給他寫信，鼓勵他努力向前！

聽到顧司禮說，是蘇芊給他塞現金，買新服！

聽到顧司禮說，是蘇芊跑遍全國，在老師傅那里買到了顧司禮喜歡的絕版書！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明明是為顧司禮做的這些事，為什麼會安在蘇芊的頭上？

難道，顧司禮就是因為這些事，才對蘇芊無底線，無原則的縱容？

就是因為這些破事，蘇芊才耀武揚威，有恃無恐？

就是因為這些事，蘇芊才有資本，一次一次的欺負，侮辱！

最后，還害死了的母親，逃之夭夭！

極度震驚下，云檸突兀地笑了一聲。

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恍恍惚惚，十分不真實。

顧司禮見云檸緒不對，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怎麼了？”

云檸眨了眨眼睛，似乎終于回神。

下一秒，孩猛的抬手。

啪的一聲！

掌扇男人的臉上。

顧司禮的臉微微側過去。

但是他沒有。

男人以為，云檸這麼激，還是過不去母親去世的那道坎。

或許在云檸的眼里，蘇芊的幫助微不足道。

但是在他的世界里，他確實可以因為蘇芊做的這些事，放棄一些原則。

他選擇這麼做，所以，該他的，他著。

然而，云檸沖著男人大喊：“顧司禮，你這個蠢貨！給你寫信，幫你買服，給你塞現金，為你買絕版書的人是我！是我！你知道嗎！”

霸凌顧司禮，苦難，是應得的，沒有任何怨言。

可是，給顧司禮的幫助，卻被人冒領，最終了讓深陷痛苦，失去親人的幫兇！

真是可笑又可悲！

云檸不知道，世界上還能有這樣離譜的事！

顧司禮把這些恩，不清不楚地加在蘇芊的頭上。

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蘇芊更是惡心！

什麼都沒做，卻敢冒充恩人，騙了顧司禮這麼多年！

一個蠢貨，一個賤人。

兩個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

顧司禮也愣在那里。

他盯著云檸看了很久，然后，臉漸漸變冷：“云檸，你以為你撒這種離譜的謊話，我就會放你離開？”

云檸牙齒咬下，都咬出深深的痕跡，卻毫無知覺：“不是我離譜，是你實在蠢，蠢到認錯了人，報錯了恩！”

“云檸你夠了！”

顧司禮寬大的雙手，猛地鉗住云檸的肩膀，“你那時候霸凌我，侮辱我，為難我！怎麼可能好心的幫我？”

男人的手很用力。

一犀利的疼痛從肩膀傳來。

可云檸卻笑出聲音。

這笑容里摻雜了太多的緒。

它們在心的深潛伏、涌，彼此撞、織。

最后化作一潭死水，涼津津的。

連帶著云檸整個人都一團死氣。

孩定定的看著顧司禮，認真的說：“無論你怎麼想，我還是那句話，除了蘇芊在食堂窗口給你多打了一些飯菜，是事實之外，剩下的，都是我默默的為你做的。”

“因為我當時霸凌你，你不愿意接我的幫助，可是我又舍不得你苦，所以才匿名為你做那些事，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豬腦子，把蘇芊認了恩人，但是我發誓，這些就是我做的！”

顧司禮掐著云檸肩膀的手松了松，但隨即又加重力道。

男人深邃的眼眸，像是一團濃重的化不開的墨，似乎要浸染進云檸的眼睛里。

他了，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證據。”

“……”

云檸閉了閉眼睛。

一無力涌上心頭。

已經把事實一五一十的說了，顧司禮卻不愿意相信分毫！

難道，在他眼里，就是一個不擇手段，喜歡撒謊，企圖冒領功勞的人嗎？

云檸很想再甩這個男人一耳，然后快步離開。

因為和他多待一秒，云檸都覺得惡心！

但是沒有這麼做。

必須讓顧司禮知道，就是他的恩人！

這麼多年，是他找錯了人，報錯了恩。

因為他的愚蠢，害死了的母親。

云檸要讓顧司禮的良心，永遠愧疚！

深吸一口氣，在大腦中極力搜尋能給自己作證的人。

當年追求顧司禮時，云檸幾個親的朋友，都知道私下為顧司禮做的這些事兒。

當時，云檸沒被他們調侃是挖野菜的王寶釧。

但沒在意過，還甘之如飴，甚至罵那群好友有眼不識金鑲玉。

最后再加上一句“顧司禮是潛力，將來一定大有就！”

把那群好友聽得牙酸。

只是后來，大學畢業，云家破產。

云檸就和這群人沒有聯系了。

對了！

云檸的眸閃了閃。

還有莫莉莉！

當初，匿名給顧司禮送東西，既能照顧他，又能維護他的尊嚴，還是莫莉莉說的。

一定能幫自己證明！

想到這里，云檸立刻掏出手機，給莫莉莉打電話。

然而，以前手機鈴聲響幾下，就會被接通。

可這次，直到手機鈴聲停止，莫莉莉還是沒有接聽。

云檸不死心，繼續打。

第二遍。

第三遍。

依舊沒有人接聽。

云檸攥著手機，指甲扣進掌心，滲出。

抬頭時，就看到顧司禮的目落在的上，依舊是滿滿的懷疑和審視。

云檸被這種目刺得心臟鈍痛。

干脆推開顧司禮，自己下了車。

顧司禮立刻上前，抓住云檸纖細的手腕問：“你要干什麼？”

云檸用力甩開：“你不是想要證據嗎？那我就把證據找來給你看！”

說完，沖到路邊招了招手。

很快，一輛出租車停在云檸的面前。

云檸打開車門，最后看了一眼路邊的顧司禮。

男人站在冬末的冷風中。

他沒有穿風，單薄的白襯衫，襯得他形頎長，一如當年云檸在大學的育場上的遙遙一。

但是心里知道，無論這次有沒有找到證據，會不會證明當年的事。

和顧司禮再也不會回到從前了。

找莫莉莉過來，也只是為了爭一口氣。

一口讓顧司禮自責疚一輩子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