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聽了？

張元清臉僵的立于原地，第一反應是自己出現幻聽，耳畔的低語不是真實，而是自己到某種力量的影響產生幻聽。

畢竟父親的名字不可能被外人知曉，所以可能最大的是，耳畔的低語源自他的心。

可為什麼會是父親的名字，如果是類似幻的力量影響了我，那引的必定是我心深最的東西，我并不父，對死去多年的父親只剩模糊的印象.

張元清疑不解之際，前方的傅青察覺到他的異常，語氣異常嚴肅，道：

“不要停下來，走！”

百夫長的聲音里蘊含讓人信服的力量，張元清頭腦一清，雜念頓消。

他屏息凝神，不去管耳邊的低語，大步跟上白西裝背影，走向園大門。

“張子真，你又要走，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耳畔的低語忽地凄厲、哀怨，如同被人拋棄的怨婦。

張元清繃神經，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加快步伐，終于跟著傅青踏出園大門。

頓時，耳畔的低語消失了。

張元清不敢停留，不敢回頭，直奔豪華座駕，等車子發，駛出很遠，他才敢回頭看。

夜幕沉沉，園的廓在黑暗中若若現，幽靜詭異。

“呼！”

張元清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心說狗長老的園也太邪乎了吧？

傅青端坐在寬大的椅上，目略帶幾分驚奇，幾分凝重，道：

“你聽到了什麼？”

張元清措辭一下，“一個不該被提及的名字，百夫長，我懷疑自己中幻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對我施展了幻。”

傅青捻起了半的雪茄，自己點上，吐著濃郁的白煙，道：

“幻的基礎是引緒，針對的是人心最薄弱之，伱聽到的那個名字，是你的心靈破綻？”

幻師的核心能力，其實是對目標緒的牽引和撥，能一眼看目標心的弱點，因此圣者級的幻師（掌夢使）。

張元清表凝固了一下，緩緩搖頭。

傅青吞吐著白煙：“那就不是幻了。”

不是幻張元清心里的疑被驗證，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聲音低沉道：

“如果我聽到的聲音不是幻，那，那是誰在對我說話？莫非剛才周圍藏著園的工作人員，或者某個？”

傅青再次否定了他：“不，剛才周圍什麼都沒有。”

這是一個斥候的判斷。

張元清陷沉默，傅青用力吸了一口雪茄，強勢過肺，吐出綿的白煙，道：

“排除了工作人員和，再排除狗長老，說話的是誰，其實很明顯了。”

他看著張元清，語氣鮮有的低沉：

“園是規則類道，擁有自我意識的道。”

話說到這份上，張元清不可能聽不懂。

在我耳邊低語的是“園”本？它認識我爸？

我爸是.靈境行者？！

張元清低下頭，掩飾自己略顯扭曲的表。

這個結論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一時間難以接。

如果我爸是靈境行者，那他當年就不是死于車禍，靈境行者怎麼可能死的如此憋屈園認識他，他生前和園有一段淵源，沒準是這件規則類道的前任主人？

那他的層次必然很高.園在我耳邊的低語，明顯是把我當了我爸，它認錯人了？它是通過什麼判斷我是張子真？

相貌？氣息？脈？角卡？

相貌首先排除，我和我爸長的不可能一模一樣，角卡是魔君的，魔君和我爸不是同一時期的人，是脈嗎？

園是木妖職業的道，木妖掌繁衍、生命相關能力，以脈斷人倒是合理

張元清思路越來越清晰，同時，他想到了自己找不出病癥的頭疼，見到比爾先生后，才了解到病因是靈魂到了創傷。

可問題是，他一個凡夫俗子，他的世界和靈境行者的世界，是兩條不相的平行線，何德何能這種傷？

現在他明白了。

雖然依舊不知道傷的原因，但至說明他和靈境世界不是毫不相干的，他的家庭背景里，有一位靈境行者。

那我媽呢，也是靈境行者？

張元清回想起自己突發怪病時，母親焦慮不安又束手無策的模樣，如果是靈境行者，不會表現的那麼焦慮和慌張。

但很快就替我尋來了治療靈魂創傷的藥丸，說明是有路子的，所以，雖然不是靈境行者，但知道靈境行者的存在，甚至結了一些人脈.

張元清通過串聯細節，一點點拼湊出了事的脈絡。

另外，他突然想到，狗長老作為園的現任主人，會不會和父親有什麼瓜葛？

“百夫長！”張元清收回思緒，“狗長老是怎麼得到這件規則類道的？規則類道是不是主宰人均一件？”

傅青彈了彈雪茄灰，對心腹下屬的問題向來有問必答：

“長老的信息，不是我能查的。至于人均一件這種事”

傅青看他一眼。

張元清從百夫長那平淡而不平庸的王之蔑視里，找到了答案。

豪華座駕繼續行駛著，半途，張元清給小綠茶發了一條信息，約止殺宮主在老地方見面。

然后問傅青要了一雪茄，也不，夾在手里，默默發呆，等雪茄快滅的時候，才吸一口。

凌晨四點的街頭，張元清戴著口罩，鴨舌帽，腳步聲寂寥回。

治安署街對面，咖啡館的大門敞開，明亮的燈過落地窗投在街邊，為這條街道唯一營業的店面。

張元清輕車路的推開咖啡館的門，看見了站在前臺的紅倩影。

專心致志的煮著咖啡，聲道：

“你去邊上坐會兒，等我幾分鐘。”

這話聽著如此耳張元清嘀咕一聲，隨便挑了一張桌子坐下。

不多時，止殺宮主捧著兩杯咖啡過來，把咖啡放在桌面，托腮凝，笑道：

“你找我的頻率越來越高了，是不是想我了？”

怎麼總喜歡我.張元清端起杯子，喝一口咖啡，眉頭頓時皺起。

“純咖？”他最討厭喝純咖啡，除了苦就是酸。

止殺宮主出狡黠笑容。

張元清嘆了口氣，道：

“宮主，你就像我喝的這杯咖啡。”

“什麼意思？”止殺宮主眸子一轉，笑道：“雖然苦，但充滿了吸引力？”

“不，是既不甜又沒！”

張元清鋪墊完畢，語出傷人，趁機報復。

止殺宮主揚起的角，一下子僵住，面底下的眸子瞪他。

張元清話鋒一轉，沉聲道：

“我今晚去見魔眼了，狗長老問他楚家滅門案的幕，他指名道姓見我。”

他敢作死嘲諷瘋批，是有底氣的。

果然，止殺宮主立刻忘了咖啡的事兒，呼吸突變急促，子猛的前傾，明眸死死盯著張元清，道：

“有什麼收獲？”

張元清很見如此失態，正道：

“帶頭滅楚家的是鬼刀天王和滅絕天王，修羅親自下的命令。”

“修羅.”止殺宮主思考片刻，緩緩搖頭：“楚家與兵主教一南一北，無恩無怨，只是陣營對立的話，不足以讓修羅親自下達屠殺楚家的命令。”

張元清當即把魔眼天王的說辭，轉述了一遍。

止殺宮主如同一座雕塑，許久未，好一會兒，才低聲道：

“原來如此.”

抬眸，著張元清，盈盈眼波里閃爍著異樣的緒，輕聲道：

“謝謝，你替我解開了多年的心結了。”

楚家滅門案的原因，一直是心無法解開的結，時隔二十余年，終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張元清道：“宮主要找暗夜玫瑰復仇，就得知道敵人是誰。你了解那件規則類道的屬嗎？”

止殺宮主端起茶杯，紅抿住潔白杯沿，小小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回憶道：

“我沒有親自查看過那件道的屬，但帶我逃來松海的族人告訴過我，那件道能起死回生，不管是靈魂湮滅，還是碎骨，它都能復活。

“它的名字‘母神子宮’，是樂師職業最頂尖的規則類道之一，使用它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必須事先準備好復活者的，必須是充滿活的，分量也有要求，不是簡單的一滴就可以，但需要多，我不清楚。”

“二，需要復活者的一名子嗣，或摯之人作為獻祭，等價換。”

“只要達這兩個條件，發道規則，復活者就能從‘母神子宮’中重新孕育，誰都無法阻擋，包括靈境。”

“它也有一個限制，一旦從‘母神子宮’中復活，就永遠無法使用它了，一個人只有一次機會，就像沒人能回到母親的肚子里再來一次。”

張元清默默聽完，道：

“充滿活的是什麼意思？”

止殺宮主解釋道：

“靈境行者死后，會回歸靈境，指的是一切能力被靈境收回，所以，生前和死后的是不一樣的。死后的，無法復活為靈境行者的。

“充滿活的，你可以理解為，必須是生前的。”

張元清點點頭：“基于道的使用規則，是不是可以推測出，暗夜玫瑰的首領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提前做好部署。”

“這是必然的。”止殺宮主蹙眉道：“你想說什麼？”

張元清侃侃而談：

“從明羅盤的預言里，我們不難得知，修羅選擇投資暗夜玫瑰首領，而那是在二十一年前。

“當時的暗夜玫瑰首領，必然備一定的等級和江湖地位，修羅不可能投資臭魚爛蝦。那麼，我們只要查一查，二十年前，乃至三十年前，有哪些名聲鵲起的高等級夜游神，是不是就可以通過排除法，鎖定暗夜玫瑰首領的份？”

止殺宮主眼睛霍然亮起，語氣頗為興的補充：

“太一門作為當世最大的夜游神組織，民間也好，方也好，只要是天賦異稟的夜游神，他們肯定會注意到，并登記在冊。

“通過這條線，我們可以進一步鎖定暗夜玫瑰首領的份。”

忽地蹙眉：“只是太一門和五行盟雖同為方組織，卻不是一條心的。你通過五行盟去查這件事，會被他們注意到”

到時候，說不定太一門隨便給一些沒價值的資料敷衍了事，然后自己暗中調查起來。

這便給人做了嫁。

當然，太一門去查也沒問題，只是多半不會把報給他們。

除非能在太一門里發展一位下線！張元清一時間也沒什麼好辦法，道：

“此事從長計議。”

止殺宮主微微頷首：“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擂臺賽，不用把力放在這些地方。”

頓了頓，忽然問道：

“魔眼天王見你必有目的，你剛才沒說。”

張元清眼神閃躲，不與對視。

止殺宮主心里一沉，蹙眉道：“說！”

張元清一臉無奈的說道：

“他見我確實有目的，他給我下了詛咒，詛咒我會變的跟他一樣。狗長老事后檢查過我的，但沒能找出詛咒藏在哪里”

話音落下，肩膀就被止殺宮主按住，旋即皮一陣刺痛，側頭看去，只見宮主瑩白小手間，爬出無數蠕的紅線，寄生蟲般鉆他的。

俄頃，紅線回宮主，松開手掌，咬牙道：

“果然找不出異常這個魔眼，死不足惜，你不該見他。”

張元清神鄭重：“事關宮主心結，我認為冒險是值得的。”

止殺宮主愣了一下。

見愣愣發呆，張元清適可而止，起道：

“詛咒的事不用擔心，走一步看一步便是。宮主，我先走了。”

不等回應，張元清邁開步伐，走出咖啡館。

前行一段距離后，他回頭看去，發現咖啡館的燈還亮著，不像前幾次，他一離開，咖啡館的燈就熄了。

“最后那波作還行，既邀了功，又適可而止，留下慢慢品味，靈鈞雖然是垃圾，但對付人的手段確實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