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醫生年約四十，眼角魚尾紋細，有著醫生和學者糅合的沉穩氣質，笑容非常親和。

見張元清滿臉愕然，他微笑道：

“喜惡是最能反應一個人神狀態的，格如何，往往就現在一些嗜好上，而取向和xp的參考價值，比一般的喜好更高。

“你不用覺得尷尬，醫者父母心，我詢問過病人更恥的問題，也聽他們講起過更難以啟齒的回答。在我們醫生眼里，眾生平等。”

在你們這類人眼里，眾生不過是一坨沒有意義的.張元清心里吐槽，不由想起小姨學醫時，嘰嘰喳喳的向他描述解剖大老師的過程。

聽得張元清差點吐出來，而小姨心態穩如老狗。

如果是道或技能施加的影響，張元清可以轉嫁到小逗比上，但一個能看穿人心的斥候，本質上是擁有測謊能力，而非向目標施加某種力量。

所以靈仆也無能為力。

張元清只能耐心回答起對方的問題：“作片的話，平時是會看的，年人嘛，誰沒看過呢。但現在找片子越來越難，我為了拓寬渠道，加了很多游戲群。”

孫醫生雙手叉，點點頭：“這很正常，我年輕的時候，對這些東西也特別熱衷。”

“哦？那現在是因為年紀大了嗎。”張元清笑了起來。

“不，我現在有妻子了，很漂亮，材又好，我很。”孫醫生也笑了起來。

張元清覺自己被反嘲諷了。

他接著回答后續的提問：

“我一般是不看黑白配的，比較喜歡看泡菜國的，再就是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那些家伙拍的片子。相比起黑白配，小日子他們是真的會，單看電影的名字，就能到你的爽點。演員的年齡倒是沒那麼多要求，只要年了就好。”

孫醫生緩緩點頭，“各個階段的都喜歡，嗯，這很正常。”

“對對，男人沒那麼多的要求，只要長得漂亮材好，要求很單一的。”張元清侃侃而談，恢復了社牛格：

“看電影肯定是快進的，不快進的那還是人嗎，看片子的時候，我一般不會找朋友，都是它們主找我，我心里其實是抗拒的。”

孫醫生意外道：“們？嗯.以伱的份地位，邊伴多倒是正常。”

“不，我說的是它們。”張元清抬起手，如實回答：“其實我并沒有朋友。”

孫醫生眼睛一亮，驟發芒，連忙追問：“為什麼不往朋友呢，你看著不是向的人。”

張元清撓撓頭：“以前吧，我總覺得孩子很煩，們不值得我浪費時間和力去應付。”

“那現在呢？”

“現在遇到幾個讓我愿意花時間力去應付的，但后來，那種覺又沒有了。”

“為什麼？”

“.”

“剛才我說過，眾生平等，我不但是執事，也是專業的心理學醫生，過嚴格培訓，任何回答都不會讓我產生異樣緒，更不會用異樣的目看你。”

“我后來覺得，也許母豬比們更好。”

“.”孫醫生呆住了，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堂堂元始天尊，種子級的天才，竟然有如此扭曲的癖？是什麼扭曲了他的觀念，年時遭遇的侵？初友的出軌？父親或母親的一些變態嗜好？

一時間，孫醫生眼神里既憐憫又警惕。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心理變態，而心理變態，無疑是巨大的患。

行醫多年，這麼變態的病人，真是麟角。

“吶吶吶！”張元清生氣道：“你還說不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人。”

孫醫生一下有些尷尬。

張元清聳聳肩：“其實這是道的代價，自從不用那件道后，我的取向已經漸漸恢復了，并且這幾天積極的去調戲同組的，一點點在上找回了男人的沖。”

孫醫生松了口氣，道：“好，我們接著下一個問題，說說你的家庭況，不用跟我說名字和地址，甚至不用說職業，簡單概述就好。”

“我和外公外婆住一起，還有一個小姨，舅舅舅媽表哥住在對門，我爸很早就死了，我媽覺得帶著我不好改嫁，也害怕后爹會對我不好，就干脆自己養我長大。養我的方式就是把我丟給外公外婆，自己在外面打拼賺錢，也不怎麼管我，就是給錢。小時候找開家長，總說找舅舅去，媽媽工作忙，要賺錢”

孫醫生耐心聽完，忽然問：“你恨嗎？”

“不恨！”

“你說謊。”

“.確實不恨，但有怨。”

孫醫生這才點頭，下一個問題：“小時候有過殺的行為嗎。”

“有啊，我喜歡蹲在弄堂口，丟一塊不吃的，然后看著螞蟻們群結隊的搬，在它們快功的時候，一泡尿全部沖走。還有螞蚱，青蛙，蜻蜓等等。”

“貓啊狗啊這些呢。”

“那沒有。”

孫醫生審視他幾秒，進最后一個環節：

“我問完這個問題，咱們這次談就結束了。元始天尊，你，對邪惡職業怎麼看？”

張元清措辭片刻：“憎惡和憐憫。”

孫醫生眉頭猛的一挑：“憐憫？”

張元清點點頭：

“我是夜游神，看過許多邪惡職業的過去，他們的心態扭曲大多都在年，部分則是在社會中見了太多不公，逐漸厭世，墮落罪犯。有一位哲學家曾經說過，人類中每誕生一個惡魔，就代表周邊有無數惡魔。

“邪惡職業就是就是那個誕生的惡魔，而他走上這條路的人，是的惡魔。我認為，每一份罪孽都是人類自的業火，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惡魔的誕生也許不只是被周邊的人迫害，還有五湖四海的惡魔們。

“所以我憐憫他們，但這不妨礙我遇到時，順手洗刷他們的罪孽。”

孫醫生陷了沉思。

好一會兒，他慨道：

“你是個擅于思考的人，我見過很多靈境新手，他們對邪惡職業的看法簡單而統一，認為那是罪犯，是人之墮落，是危險的源頭，是必須要鏟除的敵人。

“這當然也沒錯，但很人會去思考邪惡職業誕生的原因，并從中反思出一些東西。”

張元清笑道：“也許他們不是不會思考，而是懶得思考，不想去思考。”

他之所以思考這些，一方面是接到了愧為人父這樣的邪惡職業，另一方面是夜游神問靈后，吸收靈的記憶，會產生強烈的代。

要知道，人類的悲歡是不相通的，別人的苦難，在你眼里或許是笑料，只有真正代了，才會去思考。

是夜游神這個職業，給了張元清思考這些的條件。

“我的問題問完了！”孫醫生微笑頷首：“謝配合，你可以出去了。”

等張元清出去，并合攏問診室的門，孫醫生挪座椅下的，移到電腦屏幕前，先在元始天尊的神評估選項打鉤。

接著備注評價：

“神狀態正常，富有正義，疑似家庭原因，習慣用開朗熱的外表掩蓋心的孤僻和深沉。唯心主義者，現階段不建議給予太重要的職位。”唯心主義者，更習慣維護心的正義，而非秩序。

說得簡單一點，在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之間，這類人會偏向后者。

結果正義，其實更容易獲得大多數人的認同和共鳴，但對執法者來說，程序正義要高于一切。

張元清返回二樓等候廳，此時，參與大檢的人員，已經陸陸續續離開。

除了晚來的二隊員，只有零星的兩三個還在排隊。

李東澤坐在公共座椅上，雙手拄著杖，笑道：

“從你的表里，我能看出剛才孫執事的問題很不優雅。”

張元清聳聳肩，苦笑道：

“他竟然問平時看不看片子，喜歡看什麼樣的演員，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心理醫生會問這種刁鉆的問題？”

說完，他看見二隊員，以及邊上幾名隊員，齊刷刷的看來。

張元清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這些不是固定提問？”

二隊：“不是！”

我特麼！！我能撤回剛才的話嗎？張元清著心里翻涌的尷尬，恍然大悟：“一定是看我年輕俊朗，宇不凡，所以才提這樣的問題，哈哈。哈哈哈”

真不愧是你啊，臉皮夠厚！二隊眾人心想。

關雅興致的說：“那你怎麼回答的？”

張元清看一眼：“我說我不看片子，我喜歡當關公。”

關雅：“.”

張元清在老司姬邊坐下，默默等待。

他靠在椅背，閉目沉。

虎符是規則類道，而且是層次極高那種，在它面前弄虛作假不太可能，不然，無痕大師就不會那樣回復。

本次大檢請出虎符的目的，是揪出松海分部里，被暗夜玫瑰和邪惡組織收買、控制的方行者。

所以，待會兒問的容，肯定和邪惡職業以及暗夜玫瑰相關。

而我兩者皆不是。

非要說污點，就是和小圓、無痕這些邪惡職業中的異類有短暫的往來，但謝靈熙能為我作證，這完全是意外。

作為A級功勛持有者，這點小事，最多被問責和警告，不會有大事，何況傅青是我上級。

魔君傳人的事，主要是太一門在查，五行盟并不熱衷，大概是不會問到的。

張元清默默分析完，覺得問題不大。

大概半小時后，二隊員陸續完了虎符的考驗，當王泰出來后，張元清自覺的走向走廊盡頭的那件問診室。

問診室很大，布局卻簡單，靠窗戶的位置擺放一張辦公桌，桌后是白正裝，扎著帥氣馬尾的傅青。

有一臺三角支架的攝像機，鏡頭對著辦公桌。

“坐吧，你是最后一位，不要浪費時間。”傅青抬手示意。

張元清點頭座。

傅青右手往虛空一探，抓出一尊掌大的青銅虎，作昂首咆哮狀，虎頭、脊背和尾，形一道流暢的曲線。

“嗷~”

張元清耳邊傳來洗滌心靈的咆哮，他瞳孔霍然渙散，看到識海深，側臥著一只態修長的吊睛白虎，神威凜凜，虎目森嚴。

前所未有的威，前所未有的恐懼。

張元清臉煞白，手腳痙攣，軀不控制的抖。

這就是高等級的規則類道？他到了靈魂的戰栗，如臨深淵。

傅青手握虎符，氣息變的威嚴高遠，如同執掌百萬大軍的元帥，緩緩開口：

“元始，你是不是暗夜玫瑰的暗子。”

話音落下，張元清“看見”識海里的吊睛白虎，威嚴的審視他，似乎只要他說謊，就會撲過來，將他撕咬碎片。

張元清輕輕抖：“不是.”

傅青等待幾秒，見沒有異常，微微頷首，問出第二個問題：

“你有沒有在私底下和邪惡職業往來？”

聽到問題，張元清心里想罵娘，理智告訴他應該瞞，本能卻先一步，在吊睛虎的注視下，吐真相：

“有。”

傅青眸子一瞇。

“但，但我覺得，我應該解釋一下。”張元清聲音抖的說，宛如跋涉在寒風中的旅人。

傅青輕輕點頭。

當即，他斷斷續續把結識愧為人父，替他傳話的經過告知傅青，但瞞了無痕賓館的地址。

“事經過就是這樣，謝家的謝靈熙可以為我作證，另外，我沒有和他們有太多的集。”

以上說的都是真話，只是把再沒往來，巧妙的說沒有太多集。

虎符的威下，他無法說話，但咬文嚼字不在道的能力范疇，只要傅青不吹求疵，他自信這個問題能不痛不的混過去，至不會有太大的后癥。

傅青語氣冷淡的點評：

“這件事，我會反饋給狗長老，至于他對此事的態度，你就聽天由命吧。”

語氣不好，但一筆帶過。

“最后一個問題！是太一門托我問的。”傅青正了正坐姿，道：“你，是魔君傳人嗎。”

張元清臉煞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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