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畏僧不能放心我，要觀察我的心反應，如果不能讓他滿意，不會簡單放我們出去。」

小安的聲音傳腦海，李青山不聲的繼續向前：「那是否要你表現出一些善良之？」

「作假偽飾，瞞不過他，這樣便好，不過可以找機會施展些佛門的手段，來打消他的疑慮。」

「好！」

李青山頷首，到現在為止，小安還未曾出手過，既然要施展手段，當然要對手夠強才行，那便繼續前行吧！

一路行去，基本上遇到的都是男子，見到小安就發狂一般的衝上來，卻幾乎沒遇到人，聽多噶說，人太弱，大多都被吃掉了，而他到現在才被吃，已經是很父親寵了。

對於這種寵，李青山無法置評，又轉過一個拐角，一個渾靛青的男人，挾著狂風撲上來，這一撲之勢，速度力量驚人，儼然已有了鋼甲的程度，目標卻是再前面引路的多噶。

多噶一聲驚，李青山右手一轉，產生一漩渦般的吸力，將多噶吸了回來，再順勢一推，漩渦呼嘯化作水龍捲，將那男子貫穿，絞得碎，泥骨片飛。

李青山在外爭殺，也有許多年景，殺人無算。

但比這鎮魔殿中更重口味的時候不多，現在的他的實力太強，隨便一出手，就是分碎骨，開膛破肚，場面腥之極。

然而黑黑瘦瘦，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多噶。每當這時候，就會發出一聲歡呼，一臉興之。

李青山不讓他抗，他便胡撈些片塞裡，彷彿是吃零食般，吃的不亦樂乎。

李青山也是無可奈何，懶得阻止。

這孩子有一天生的魔，本沒有善惡是非的觀念，或者說，這裡出現的人。都有如此，本不像是在人類社會長大的。

要知道，哪怕是蠻荒之地，部落宗族之中，也會產生基本的道德觀念，除非是因這某些習俗傳統，或者於無奈，基本不會吞食同族，更別說父子相食了。

但如果說是在野外長的野人。又不該有如此清楚的思維和語言。而且就算是野，也不會有這麼瘋狂。

真不知天龍禪院都是從哪裡找來的。雖然他不憚以最大的惡意猜度別人，但天龍禪院畢竟是佛門正宗，總不至於抓些人，再把他們變這樣吧！

多噶仰起頭，充滿崇敬的著李青山：「尊者，您是魔將嗎？不用魔化就這麼強大！」

李青山道：「我是人類，什麼魔化？」

「您是人類！」多噶嚇得向後退了一步，他一直李青山跟他一樣。

「人類有什麼好怕的？」李青山簡直莫名其妙，這孩子見他對自己的同族大開殺戒都不怕。聽說他是人，竟然怕了。

「這……」

「快說！」

「聽說……聽說人類皆非常善良下賤，喜歡做無償的幫助別人這樣愚蠢之事，而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以此名目，不斷的攻打我們。要我們變得和他們一樣愚蠢下賤才甘心。」多噶囁嚅說道。

善良怎麼和下賤放在一起，了貶義詞？

李青山了腦袋，覺有些頭疼，這已經不單單是邪惡了。而是是非觀念完全顛倒，彷彿在他們的思維中，誰若是學雷鋒做好事，捨己為人，那就是大大的丟人，愚蠢之極。

有些明白鎮魔殿的意味，這些人如果不鎮在這裡，出去到外面，個個都是窮兇極惡之輩。

「我剛剛不是救了你嗎？難道不是助人為樂？見義勇為？」

「不不不，絕對不是，我可以幫您引路，幫您戰鬥，如果您了，還可以吃我，這都在您的算計之中，決不是助人為樂，很聰明很厲害，是大大惡的人中之魔！」

多噶嚇得大驚之，渾抖，連忙辯解，最後更豎起大拇指，給了李青山「人中之魔」的榮稱號。

那種覺就彷彿有人問你：「你覺得我是賤人蠢貨廢嗎？」你很難不將之當做憤怒的威脅。

李青山角扯了一扯，勉強算是做了個高興的表，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對著天花板吼道：

「放我出去，我本不夠格進這鎮魔殿啊！」

覺跟這孩子一比，他已經算是絕世善人了，對了，這是罵人。

不怒僧哈哈大笑，無畏僧搖了搖頭，「這些魔民，依舊是如此的冥頑不靈，不知悔改。就連這小魔民都是惡由心生。」

「魔民生來便種下魔心，五蘊熾盛，善惡不分，是非顛倒。恐怕只有西天諸佛才能夠將之度化，非我們力所能及，師兄也不必怒。」

「師弟，我們雖不能將之度化，卻能將這些佛敵消滅，免得其長起來，為禍更大。不能看其似人，或者年紀小便心慈手。」

無畏僧說著，有警告不怒僧的意味。不怒僧哈哈大笑，卻不說什麼。

……

聲音在長廊之中滾滾回，沒有毫迴音。

李青山嘆了口氣，對多噶道：「那你說的魔化是怎麼回事？」

「魔民都能魔化的，就像這樣！」

多噶攥拳頭，小臉憋得臉通紅，還發出「嗯啊」的聲音，結果只是眼睛的有些變化，渾鬆懈下來，眼神中充滿期待：

「我還太小了，等我長大之後，一定會變非常強的魔王。」

「魔民，魔王……」李青山喃喃，如果不考慮那些詭謬的言行，多噶的表現就和尋常的孩子沒什麼兩樣，想當科學家，想當總統之類的。

李青山拍拍多噶的腦袋，也不說什麼：「繼續走吧，這裡就沒有什麼強點的對手嗎？」

「尊者您果然是兇狠霸道的人中之魔，我們要去的那地方，就有很多強者可殺！」多噶眸中一亮，出佩服的神，又道：

「我聽爺爺說過，其實是人也不要，只要有一顆魔心，人人都可以魔，您將來定也是一位強大魔王。」

儼然有一種安李青山的意思，李青山哭笑不得的搖頭頭，右手輕輕一揮，滾滾雲霧升騰起來，將多噶也一併駝起，然後說道：「你只要指好路就行了，快點到你說的那地方。」

雲團「嗖」的飛了起來，多噶趴在前頭，不斷的指著方向。雲團就在這迷宮一般的鎮魔殿中，縱橫飛騰。

飛過千千萬萬個監牢，李青山想象這裡昔日被囚徒填滿時，天龍禪院鎮妖魔的威嚴。而經過數千年的休養生息，其力量只會變得更強，如果自己的份泄，只怕難逃被鎮的後果。

一個個「魔民」出現在面前，若是不來阻撓，李青山也不去理會，若是膽敢擋在前面，他也懶得出手，就一「雲」撞過去。

騰雲駕霧之，在他的使之下克克剛，而且速度驚人，凡是被撞到的都是筋斷骨折，噴飛出，只是這些「魔民」俱都魄強悍，生命力強大，是否會死就不知道的。

道路漸漸寬闊，曲折和岔路也隨之變。

但出現的「魔民」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強，有一些還拿著刀槍劍戟的武，上的畸變也越發嚴重。

雲團行進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來。

「砰」的一聲，雲團把一個手持長刀的「魔民」撞飛，長刀手飛出。

多噶將探出雲團，手一撈，拿在手中，將剛剛得到不久的骨棒丟下，把淋淋的長刀斜背在後，卻比他人還要高上一截，看起來有些稽，他卻很是高興的樣子，天真的模樣跟凡人的孩子得到一件中意的玩也差不多。

李青山覺得有些悲哀，他不是個同心泛濫的人，但是對於孩子卻總有幾分溫，孩子總是弱無力，一切都要到環境的束縛，被人欺辱無力反抗，人蠱也無法分辨，等到長大人，可以自己做主的時候，早已被扭曲的面目全非。

「或許是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吧！」

李青山吁了口氣，多噶的腦袋，多噶了脖子，轉過頭，警惕不安的樣子。

「你放心，只要你對我沒有惡意，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吃你，我不是魔民，而是愚蠢的人類。」

多噶吶吶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兩扇巨大的鎏金大門，出現在道路的盡頭，門前數十個奇形怪狀的魔民，或站或坐，圍一圈，中間有兩個魔民正在殊死搏鬥，其他人就在一旁鼓噪：

「殺了他，殺了他！」並虎視眈眈的著，準備分食失敗者的，看到雲團靠近，紛紛轉過頭來，唯有那兩個魔民依舊在紅著眼睛搏殺不休，狠狠的將利齒咬對方的軀，宛如兩頭髮狂的鬥犬。

一個魔民原本靠坐在在鎏金大門前，此時豁然站起來，其高已經遠遠超過人類，渾虯結，像是鐵塔一般，頭頂有著宛如天牛般的冠狀凸起。

「天牛魔民」越眾而出，邁著沉重的腳步向李青山走來，其他魔民紛紛閃開一條道路，唯有那兩個魔民猶在相互廝殺。

天牛魔民看也不看，從他們上踏過，「噗嗤」「咔嚓」，鮮飛濺，骨骼斷裂，兩個魔民被踩兩截，但上半猶抱在一起，力撕咬著。

天牛魔民走到李青山的面前，充斥著慾之，直盯著小安，口中留下粘稠的唾。

「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