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徐若水的聲音冷下來，周謙佑心頭一，一不祥的預油然而生，他將枕頭從臉上拿下來，抱在手裏，目認真地打量著徐若水，咳了一聲，“你生氣了？”

    徐若水搖搖頭：“沒有。”

    周謙佑不太相信，“那你怎麽……”

    “晚飯我就不吃了，有點兒累了，我先去休息。”徐若水沒給周謙佑明確的答案，丟下這句話就轉走了，周謙佑是有機會抓住的，但他忍著沒攔，隻能眼睜睜送離開。

    看著徐若水走出去，周謙佑有些懊惱地拽了拽領口，今天晚上大好的機會就被他一時的得意忘形給毀了，他剛才就不應該上頭跟徐若水說那種話，現在想想真是稚得要死，徐若水本來就不怎麽待見他了，他已經沒資本在麵前無理取鬧了。

    周謙佑深吸了一口氣，坐回床上開始冷靜思考，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他要學會控製。

    然而，周謙佑的這個念頭，在第二天就破了功。

    ——

    周謙佑臨睡前吃了敏藥，藥副作用是嗜睡，周謙佑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八點半才睜眼，他爬起來洗漱了一下，下樓的時候卻沒看見徐若水的影，正在客廳找人的時候，阿姨對他說：“謙佑，你找小水嗎，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哪兒了？”周謙佑擰起眉來，昨天答應了今天寸步不離在家裏照顧他的，難道又要反悔？

    “也沒說啊，說是出去辦點兒事兒，要不你給打電話問問？”阿姨有些納悶，小夫妻之間難道沒通過這茬嗎？

    周謙佑“嗯”了一聲，讓阿姨先去忙了，他獨自一人走到臺，拿著手機糾結了一會兒，決定先給徐若水發個微信，避免昨天的那種況發生，周謙佑特意把語氣放得和了許多。

    周謙佑：【我起來了沒看見你，出去買東西了？】

    這態度應該沒問題吧？

    周謙佑捧著手機等了五分鍾，都沒等來回複，他覺到自己的耐心在一點點流失，已經萌生出了打電話的衝，周謙佑深呼吸把緒下去，他不斷地給自己洗腦，再等一會兒，半個小時沒回複再說。

    周謙佑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手機忽然嗡嗡震起來，他立刻睜開眼睛，用最快的速度拿起了手機，作裏有藏不住的。

    然而，屏幕上的“肖安”兩個字，卻生生給他迎頭澆了一盆涼水，周謙佑深吸了一口氣接聽，將手機放到耳邊，“大早上你打什麽電話。”

    “我靠，出事兒了你知道嗎？”聽筒裏，肖安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急切，“我剛才來酒店接人上小水和男朋……呸，前男友了！”

    周謙佑聽見肖安的前半句話，正打算罵他一驚一乍，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了後半句，他“嗖”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目頓時冷下來：“你說什麽？”

    肖安：“我家親戚住四季酒店，今天他們回老家了，我送機，小水應該也是來送機的，我看前男友拖著行李箱的。”

    肖安把自己看到的況跟周謙佑複述了一遍，聽見周謙佑變沉的呼吸聲之後，他又補充一句：“他倆其實啥也沒幹，你先別想，我一會兒到機場了……”

    “不用。”沒等肖安說完，周謙佑便打斷了他，“掛了，你送你的人。”

    周謙佑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邁著長往樓上走，剛走兩步，正好上出來喊他吃飯的阿姨，周謙佑直接同說：“不用管我，我有點事兒出去，您自己吃。”

    “誒你……”阿姨隻來得及說兩個字，周謙佑已經大步流星地上樓了，留下阿姨一頭霧水站在原地。

    周謙佑去樓上換了服，抄起車鑰匙走出了家門，他剛到院子裏，就撞上了鄭行則——鄭行則是奉命來給周謙佑和徐若水送東西的。

    “咋了這是？”鄭行則看著周謙佑臉鐵青、滿殺意地走出來，被嚇了一跳，忙往客廳的窗戶那頭看了一眼，“你跟小水吵架了？”

    “你怎麽來了？”周謙佑不答反問。

    “我媽讓我給你和小水送水果啊。”鄭行則晃了一下手裏的兩個大紙袋，“我放哪兒？”

    周謙佑低頭看了一眼，把兩個袋子接過來放在石桌上，然後拽住鄭行則的胳膊往大門的方向走，“送我去機場一趟。”

    “……啊？”鄭行則被周謙佑拽著走了幾米遠，“什麽況啊？”

    ——

    雖然一頭霧水，但鄭行則還是給周謙佑當了一把司機。

    水苑往外開了五六公裏，車子功駛機場高速，這期間周謙佑都沒說過一句話，鄭行則餘瞥見他渾繃，臉也特別不好，上高速之後，他忽然捂住了小腹，呼吸重。

    鄭行則轉頭看他：“你病了？”

    周謙佑勉強“哦”了一聲——他剛才就是覺到不舒服才找鄭行則開車的，如果鄭行則沒到，他會找代駕。

    “哪兒不舒服啊？”鄭行則關心。

    “食過敏。”周謙佑回。

    “小水沒在嗎？”鄭行則好奇地隨口一問，剛問完，就聽見周謙佑發出一聲詭異的笑。

    不知道是嘲諷徐若水還是在自嘲。

    鄭行則預不太好，周謙佑不會是又跟徐若水吵起來了吧？

    周謙佑沒回答鄭行則的問題，沉默幾秒之後，手機響了，是徐若水回來的微信。

    徐若水：【我回家拿點兒東西，午飯之後回去。】

    周謙佑盯著這條回複，鼻腔發出一聲笑，笑得眼眶發酸。

    好一個回家拿東西。

    徐若水的微信消息回過來不到兩分鍾，肖安的電話又來了，周謙佑接起來沒說話，隻聽肖安說：“我剛才去查了一下，江淮西是下午的航班，小水應該是先接他去吃飯了，我們前後腳從酒店出發的，沒走上高速這條路。”

    “知道了。”周謙佑的聲音僵沙啞。

    肖安：“你在哪裏？”

    周謙佑：“路上。”

    “去機場？”肖安不太放心，“你現在開車沒問題？”

    “鄭行則開。”周謙佑說，“先這樣，掛了。”

    車裏很安靜，鄭行則跟周謙佑距離很近，剛剛清楚地聽完了這通電話的容，然後馬上就明白周謙佑為什麽殺氣騰騰的了。

    這是真的打算去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