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對晚被接回到府上的時候,馬車剛停下來,邊上便有人聚攏過來,他們都知道,孟大娘子是去宮裏接人了,這種事,不管是換到誰家,家裏頭大多時候都是要吵嚷的。
京城裏頭的人,每日裏都忙忙碌碌的為了生活,除了這點事也就沒有旁的了,難得有熱鬧能看,自然都會趕慢趕的跑上來,想要看個仔細。
準備下車前,孟對晚就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自然瞧見了躲在角落裏的那些人,看著那些人,一副想要看笑話的臉,忽然想起自己在江南鄉下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是他們家出了點什麽事,街坊鄰居也都是這樣子湊過來,冷嘲熱諷的看熱鬧。
孟對晚看著邊的孟大娘子,依舊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忽然想起來自己的這位母親出生名門,一輩子都是端莊得的樣子,可如今卻因為自己,了整個京城裏的笑話,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心虛的厲害。
“怎麽了?怎麽手心裏出這麽多的汗?”孟大娘子回頭看向孟對晚,這一路上一直握著他的手,所以當孟對晚有些不對的時候,大娘子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孟對晚沉默了小半晌,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母親出生名門,這一輩子都是優雅端莊的,從來沒有出過什麽醜,也從來沒有被人看過笑話,可是如今卻因為我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孟大娘子愣了半晌,然後笑了笑:“我從來不在意這些,何況我也不是沒有出過醜,想當初能夠嫁給你父親,我也是鬧過一場的,再後來你給我弄丟了的時候,我也是日日夜夜的鬧得的沒完沒了,所有人都說我得了失心瘋,可是這些事啊就跟風一樣,他們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消散掉。”
孟對晚沉默許久,抬頭看向孟大娘子,眼睛紅紅的。
孟大娘子卻滿不在乎的了頭:“這個京城裏頭啊,能到書房攔住陛下求賜婚的人,能有幾個?就算是誥命夫人,進的也都是後院,可你不一樣啊,你是中令將,那些沒有的人要是想要笑話我,我自然可以告訴他們我的兒,可是中令將,的功名可是從刀山火海裏麵殺出來,求陛下讓嫁給一個喜歡的男人,有什麽不得了的!”
孟對晚看著麵前的孟大娘子,被逗笑:“母親真的這麽想的?”
孟大娘子點頭:“人這輩子啊,怎麽可能永遠都隨心所呢?我們隻管自己過得好不好,旁人不管怎麽想,怎麽看那都是旁人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就是他們若是覺得這是個笑話,那就由著他們笑,總歸這點小事不會我們半點皮。”
馬車緩緩的走著,孟大娘子掀開簾子看了看,然後說道:“人這一輩子起起落落那麽多時候,若是總是都這麽放在心上,那得多難啊!不要太把他們當回事,久而久之,他們也就不在乎了!”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孟大娘子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的,就這麽走了下來,微微抬著頭,依舊是以前那副優雅端莊的模樣,讓人挑不出來一點錯。
躲在一旁看笑話的人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這種時候還要強裝著麵子,麵上看起來平靜的很,心裏頭隻怕早就開始罵娘了吧,說不定都已經後悔把這個兒找回來敗壞門風了!”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人家一點都不生氣,畢竟這麽多年都沒有在邊養著的姑娘,嫁給誰不是嫁呢?”
“也是,要是我兒這個樣子,我肯定一白綾直接把吊死,幹什麽還要讓出來在外頭丟人現眼。”
“那可是陛下賜婚,你把吊死了,你拿什麽去跟人家婚啊?”
那些人說話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卻也順著風或多或的落到了孟大娘子的耳朵裏,孟大娘子也是半年都不生氣,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回頭對著邊的婢說道:“擋著風,一些姑娘剛剛了寒,這會兒可不能再吹風了!”
婢趕應下。
孟大娘子往府裏走的時候,還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裏麵議論紛紛的人,還給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一時之間便有人心慌了起來:“他們不會是聽到我們在說什麽了吧?”
“那麽遠怎麽可能聽得到?再說了,就算聽到又能怎麽樣呢?我們說的又不是什麽假話!”
“可是他們家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別到時候是記住我們了,背地裏頭下手咱們。”
“你竟然這麽怕他們,為什麽還要跟我們一起來這裏看熱鬧,竟然站在這裏了,那自然是不怕他們的!”
孟對晚下車的時候,也沒有忍住回頭多看了他們幾眼,那幾個人瞬間就變得更加心虛了,孟對晚也沒有久留,對著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轉離開了。
孟大娘子回家以後,隻覺得渾都沒了什麽力氣,囑咐婢將孟對晚送回院子去以後,便一個人去了祠堂。
孟老夫人午睡剛醒過來,就有下人來通報,說是孟對晚被孟大娘子從宮裏頭接回來了,孟老夫人還沒來得及驚訝,下人的下半句話就把的困意一瞬間掃的幹幹淨淨的:“大娘子回來以後,安置好姑娘,就一個人去了祠堂,我去瞧了,大娘子一個人跪在那裏,至今都差不多一個多時辰了!”
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隨後猛的站了起:“快去請大娘子起來啊,這是在罰自己麵壁呢,趕的,派人去把大娘子請過來,就說我要見!”
孟大娘子嫁到這家來以後,老夫人就第一時間把管家的活給了,是個得力的,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岔子,就是重一點的話都沒聽過,這輩子更是沒有跪過祠堂?
孟大娘子這麽做,無非就是這麽太心疼孟對晚了,又舍不得苛責,最後隻能苛責自己,罰自己去跪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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