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認命死，絕無怨言

    皇後臉鐵青，咬牙切齒地瞪著蘇染汐：“陛下，此目無王法，更無尊卑，構陷皇子在前，冒犯本宮在後，實在罪大惡極！請陛下立刻死——”

    夏武帝瞇起眼睛打量兩人一眼，神繃，“皇後，你這是胡鬧！蘇染汐罪不至死……”

    還未說完，蘇染汐突然跳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義正言辭道：“陛下，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不得不為自己的夫君哭訴兩句了。”

    “你——”夏武帝眼皮跳了跳，下意識要打斷，可蘇染汐演到這份兒上，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拚語速，就沒輸過：“父皇，夏謹言是你的兒子，夏凜梟也是你的兒子啊！我本來想皇後娘娘好歹是夏凜梟的親娘，就算我被打天牢，好歹還有你們這對親爹媽給他求一條生路。”

    “可是我錯了！看陛下和娘娘的態度，隻怕我那生死難料的可憐夫君是等不到兩位至親的臨終關懷了……”

    “住口！”夏武帝這才反應過來蘇染汐到底要幹什麽，這是打算在眾人麵前替夏凜梟打牌，狠狠他這個‘慈父’的臉了！

    畢竟，過去他可是一直跟夏凜梟上演著父慈子孝的道德戲碼，如今要是不為了尋夏凜梟拚盡全力，隻怕是自打臉頰。

    更讓人煩躁的是，若是朝中一些老狐貍因為他對夏凜梟的態度轉變而嗅到夏凜梟的世有什麽問題，隻怕又會重新掀起當年關於文宣太子的死因……

    那才是他最忌憚的！“蘇染汐，孤何時說過不管梟兒了？”夏武帝沉下麵，冷冷俯視著蘇染汐，故意拔高了聲音：“他可是孤最疼的皇長子，大夏未來的希，孤自然會拚盡全力護他周全，你怎可這般信口雌黃？”

    眾人一聽，更加慨帝王之心再冷酷，也抵不過一份炙熱的慈父之。

    蘇染汐要的就是這句話，“父皇，你對夏凜梟的慈父之心，有目共睹，兒媳自然是相信的，可是父皇同樣待三皇子寬厚仁，手心手背都是，父皇有所顧慮也是人之常。”

    “可我隻有一個夫君，經不起一丁點閃失。畢竟當時湯泉村毒氣遍地跑，炸藥轟天響，夏凜梟在那種絕境之下已經失蹤了快十個時辰，真要投胎轉世都能十來個回了，我們卻還在這裏磨磨唧唧！”

    話理不，這般接地氣的表達反而深切地激起了眾人對大夏戰神的擔憂和關懷。“你——”夏武帝瞬間攥了拳頭，想阻止卻又來不及，畢竟蘇染汐膽大包天，可不是他一兩句嗬斥能嚇退的。

    “豈不知在這裏耽擱的每一秒鍾，夏凜梟都可能在承著非人的折磨，隨時命懸一線？”

    蘇染汐抹了抹眼淚，一腔炙熱深不讓人容慨，“敢問父皇一句——三皇子隻是閉在府，人還安然無恙，這一次犯事的畢竟是他的心腹暗衛，難道不值得一查嗎？”

    含淚環顧四周，一腔憤慨和深簡直堪比哭倒長城的孟薑：“在你們心裏頭，到底是三皇子的名聲重要，還是夏凜梟的命重要？堂堂戰神，以命守護北境這麽多年，居然連這樣卑微的公平待遇都得不到嗎？”

    聞言，滿堂死寂。

    宮人和侍衛們麵麵相覷，眼底充滿了容之，卻礙於份卑微，不敢開口說什麽。畢竟，手心手背都是。三皇子和王爺都是陛下疼的親生兒子。

    這一張口請求，無異於著陛下在兩個兒子之間做出殘忍的抉擇。

    這時，兵部尚書深深看一眼聲俱厲、深意重的蘇染汐，眼底流出刮目相看的驚訝和欣賞之。

    “陛下，王妃所言在禮法之外，卻在理之中。”他堅定地頂著帝王的威跪下求道：“王爺的命比什麽都重要，隻是傳三皇子問話，再低調搜府，對三皇子來說雖有一時名聲之損，但長遠來看，未嚐不是替他證明清白啊。”

    有人當了出頭鳥，一時追隨者眾。

    宮人和侍衛紛紛求不說，門外還來了不大臣，雖不知，卻一致請命要傾盡朝野之力去追尋王爺的下落。

    一時間，夏武帝氣得眼底怒意洶湧，恨不能將蘇染汐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畢竟，自從他登上九五之位，就再也沒有被人得這般狼狽過。

    偏偏，貴為帝王，他此刻還隻能忍不發，否則就是徇私偏袒，惹人詬病……若是夏凜梟真出了什麽意外，他此事的猶豫和偏袒更要在朝野外引發不小的風波。

    為帝王和慈父，他演了這麽多年，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你們……”夏武帝冷冷看一眼皇後和蘇染汐，狠狠閉了閉眼睛，“好，孤就如你們所願。來人——”

    “且慢！”誰也沒想到，關鍵時刻皇帝都鬆了口，皇後娘娘為夏凜梟的母親，居然跑出來搗。

    “陛下，三皇子畢竟是你的親生兒子，份尊貴，之前打贏了南夷之戰，於江山社稷，於黎民百姓，他都居功至偉，豈容蘇染汐一個小子這般隨口指摘？”

    “皇後！”夏武帝深深看一眼，“梟兒也是你我的親生兒子，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他的安危嗎？”

    “陛下，我不僅是梟兒的母親，還是陛下的妻子，三皇子的嫡母，更是大夏的皇後！本宮絕不能縱容蘇染汐這般狂妄無禮的子玷汙皇室清譽。”皇後淡淡站出來，擲地有聲道：“蘇染汐，你無憑無據就要搜皇子府……倘若梟兒不在謹言府上，你就是構陷皇子，當誅九族。”

    好狠心的人！

    時刻不忘坑至死。

    “誅九族？我爹犯了大罪，大抵也是死路一條。更何況出嫁從夫，我早就是皇室兒媳婦，這九族的範圍隻怕有點廣。”蘇染汐冷冷扯，直背脊麵無表道：“既然母後誠心誠意地威脅了，我就老老實實地賭一把。”“陛下，若是夏凜梟在三皇子手裏，那就說明沙棘確是三皇子指使才設局謀殺夏凜梟；若是他不在三皇子手裏，那我確實沒辦法再證明夏謹言設局謀殺我們夫妻二人……天命若真是如此——”

    語氣一頓，掀起墨狐大氅盈盈下拜，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我就認命死，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