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想回家嗎？

    冬日寒風凜冽，晨熹微之際，大街上已經有不攤販開始賣，清冷的街道漸漸有了煙火氣息。

    一幫短打裝扮的小廝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迅速將滿大街的婚書全部清掃一空，轉瞬又消失在回驛站的路上。

    蘇染汐宛如孤魂野鬼一般走在漸漸熱鬧的大街上，冷眼看著悉又陌生的一幕幕，恍惚間腦海中關於現代的記憶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都模糊了。

    在回家的路上迷失了方向，模糊了來路，卻又在這個陌生的立之地無法紮，形如浮萍。兩生兩世，活了一縷孤魂野鬼。

    生無所依，死無所祭。

    有那麽一瞬間，蘇染汐看著麵前萬家煙火，突然想眼睛一閉，試試看能不能就此回到屬於自己的時空，找回屬於自己的溫暖，總好過在這個人來人往的朝代孤獨流浪。

    恍惚間，一獨特的香味彌漫在齒間，驚醒了神恍惚的蘇染汐：“你……唔……”

    一張，就被塞了滿的小湯包，被迫咬出了一口濃鬱鮮香的湯。

    齒彌香，心舒暢。

    “如何？”左文青拎著一屜包子，溫文爾雅地衝著蘇染汐笑得像個不知愁滋味的地主家漂亮二傻子，“這家的水晶湯包可是遠近聞名的好，每日天不亮就在鋪子門口排起了長隊，每個人還限量買賣，吃一個就一個。”

    他咬著包子一臉的回味，“若非看你一臉死氣，我還真舍不得這麽好的珍饈。”

    蘇染汐：“……”

    這人從哪裏冒出來的？

    天不亮，他就親自跑出來排隊買包子？

    蘇染汐扭頭看一眼前頭不遠的包子鋪，果然已經排起了小長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迫不及待的饞味。

    “既然舍不得，為什麽還要強行投喂我？”吞下醇香的包子餡兒，略帶思忖地打量著神出鬼沒的左文青，“喂完還站著不走，難道是等著我吐還給你？”

    左文青正嚼得香，聞言咀嚼的作僵了一下，表宛如吞了一坨翔，充滿了不可言喻。

    “你不走，我走。”蘇染汐轉就走，似乎對他毫不興趣，走得毫不留，倒是讓左文青狠狠愣了一下。

    半晌，他艱難地咽下包子，轉追上蘇染汐：“你說話真是……有味道。”

    “什麽味道？死人的味道？”蘇染汐目不轉睛地往前走，愣是不看他一眼，反而讓左文青按捺不住了，“我以為，你心裏有許多問題需要問我，所以老天爺讓我們這麽快又偶遇了。”

    “偶遇？”蘇染汐腳步一頓，終於遞給他一個施舍的眼神，“我以為左大人是特意等在這裏的！”

    突然著左文青的漂亮臉頰扯了扯，像是在把玩一個趁手的芭比娃娃一樣有意思：“難不左大人垂涎本王妃的絕世貌，在山崖上對我一見鍾，所以這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地跑來獻殷勤？”

    左文青角狠狠了，那張溫潤不羈的麵皮險些裝不下去，狠狠歎了一聲：“王妃，過分了！我對你，並無惡意。”

    表雖然滿不願，可是他卻沒有拽下蘇染汐惡作劇的雙手，仿佛是有意給一個發泄的渠道。

    “我對你，可是充滿了惡意。”蘇染汐嘖了一聲，明明這個人就站在眼前，卻始終看之不。

    邊怎麽盡是這種捉不的人？

    心好累！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左大人，我邊人可都以為本王妃看上了你這張漂亮臉蛋……”蘇染汐拍拍這張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臉蛋，“所以為了你的清白著想，你最好別給我打啞謎！”

    左文青再三試探，試圖拋磚引玉，八是對的來曆起了疑心，或者是掌握了什麽證據。

    經曆了青夫人的事和剛剛夏凜梟不聲的警告，如今長滿了心眼，不能在這件事上掉以輕心。

    畢竟是這種封建又迷信的時代，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夏凜梟一樣接的來曆還無於衷。大多數人大概隻會將當作妖魔鬼怪的異類……非我族類，人人得而誅之吧？

    聞言，左文青眼底有幾分意外，似乎沒想到蘇染汐人前人後都是這種清奇畫風，果然跟尋常人不同：“王妃……”

    他正要說什麽，突然到一陣恐怖的寒意侵襲而來，下意識眨了眨眼睛，迅速攬著蘇染汐的腰過來，在耳邊低聲道：“你想回家嗎？”

    氣息溫熱，話語滾燙。

    蘇染汐猛地僵住，腦子裏嗡的一聲，手腳不自覺地發熱，下意識要攥住他問個清楚，可是慌忙之際隻抓到了一屜包子，香氣襲人。

    回家？

    什麽意思？

    這個‘家’，是想的那樣嗎？

    左文青到底想暗示什麽？又想幹什麽？蘇染汐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可是轉眼間，手心的溫度一空。

    左文青宛如一尾狡猾的遊魚，很快就消失在長街盡頭，隨之而來的是夏凜梟青黑一片的冷厲眉眼。

    “左——”蘇染汐下意識想追，被夏凜梟抓住手腕撈懷裏，桎梏著，“蘇染汐，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是誰？

    是來自現代的一縷幽魂，被迫茍在這個皇權傾軋的陌生時空漸漸迷失了來路。

    想回家。

    “別攔我！”蘇染汐不管不顧地抓著夏凜梟的手腕咬了一口，著他放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左文青問個清楚，滿腦子隻有回家這一個念頭。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看著倔強偏執的眼神，那熱切焦灼的神態，仿佛不顧一切都要飛奔到左文青邊的姿態，氣得夏凜梟心髒狠狠揪在一起。

    吃醋，嫉妒，憤怒，不甘……

    所有沉重不堪的負麵緒累積起來，還比不過心頭那一抹暗暗湧的不安和彷徨。

    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將蘇染汐抓在懷裏，哪怕手腕被咬出也絕不鬆口，可還是心裏空落落的，仿佛這個人遲早都要抓不住。

    不行！

    不管蘇染汐對左文青是什麽心思，是喜歡還是別有目的，他都不允許這個人投其他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