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孤一人，從無牽絆

    生而為皇子，夏凜梟見慣了宮廷鬥爭，爾虞我詐，從一開始就對蘇染汐這個的破壞者帶有極大的偏見。

    房夜，他抓獲蘇染汐下毒的時候，那一掌幾乎是毫不猶豫。

    因為他絕對不允許威脅自己生命的人存在！

    這一點，他從未懷疑甚至後悔過。

    隻是……

    誰又知道那個看似膽小怯懦的子，後居然藏著這樣多的和無可奈何呢？

    “你……”夏凜梟自認他不欠原主任何，畢竟原主有害人之心在先，可是麵對蘇染汐，他確實有諸多歉意。“蘇染汐，不管你怎麽想，我始終欠你一句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要王法幹什麽？”蘇染汐毫不留地諷刺道，“今日你親眼見證了心上人的心狠手辣，所以幡然醒悟從前自己到底多麽愚蠢，你有多痛恨蘇淮寧，就對我有多的歉疚，這是你應得的報應，我不會施舍一句原諒。”

    “傷害已經造了，蘇染汐也已經死了！就像你上的傷疤，不管經過多年，痕跡隻會淡去，不會消失。”

    抬起頭，幾乎是冰冷的看著夏凜梟，沒有半點多餘的表：“如今你我既然已有夥伴盟約，過去恩仇我不會舊事重提，但不代表我就要原諒你以前的愚蠢和傷害。聰明人最好的選擇——隻談現在，不究過去，不問將來。如此，對大家都好。”

    這番諷刺直白又暴，將夏凜梟的一番歉疚之心毫不留地踩在腳底狠狠踐踏，讓他心裏難至極，可又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蘇染汐轉就走，腳步突然僵在門口，怔怔地看著臉煞白的人，連忙扶著搖搖墜的子：“青姨……”

    “蘇染汐……死了……是什麽意思？”青夫人雙眸渙散，近乎瘋狂地抓住蘇染汐的袖，指尖泛著恐怖的清白，“什麽死了？為什麽死了？你說清楚……”

    整個人都帶著一種破碎的癲狂，像是蘇染汐隻要點一下頭，立刻就會陷瘋狂和絕之中，破碎冰。

    可是，看著青夫人這雙偏執又熱烈的雙眼，蘇染汐突然說不出謊言，有一瞬間想要把真相告訴——春無雙是冤死的，蘇染汐也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們都死了！

    “青姨，我其實……”蘇染汐剛張開，就被夏凜梟一把拽了回來，剩下的話全部僵在了舌尖。“青夫人，王妃的意思是從前那個可憐單純到任人踐踏欺辱的相府庶蘇染汐，早在新婚夜挨了本王一掌之後就死了。”

    男人攥著蘇染汐的雙手將人攔在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毫無攻擊力的青夫人：“當初蘇染汐在相府過得多麽淒慘，不用本王說，想必你也一直看在眼裏。若非本王那一掌喚醒了如今這個有仇必報的蘇染汐，相府這些罪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遭到報應，你們的仇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大報！”

    青夫人抖了一下，近乎求救一般看向夏凜梟：“是這樣嗎？汐兒……隻是變了，覺醒了……”

    “不然呢？”夏凜梟眼神淩厲，帶著不容懷疑的篤定和決然，“當初蘇染汐嫁人之後大變，不管是相府還是你，想必都多番測驗過這個人到底是真是假吧！”

    他冷冷上前一步，渾上下散發著可怕的威，“一個大活人站在你麵前，替春無雙和你們報了海深仇，扳倒了赫赫相府……青夫人還在懷疑什麽？”

    “我——”青夫人下意識踉蹌一步，袖子裏藏著的匕首豁然墜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蘇染汐目一低，怔怔地看向那把泛著幽冷綠的匕首——那上頭抹了致命毒藥！沾即死。

    原來……

    青姨娘一開始是想殺了這個冒牌貨！

    就算這些日子們相互扶持，彼此溫暖，可青姨娘心中關的、掛念的人隻是真正的蘇染汐，而不是一個異世之人。

    原來……

    在這個世界還是孤一人，從無牽絆。

    “對不起，汐兒。”青夫人想要藏起那把匕首，在蘇染汐冰冷失的眼神下又停下了掩耳盜鈴的作，抖著雙手想要過來抱一抱。

    蘇染汐不聲地避開了：“青姨，要不是你悉了蘇相和大夫人的謀，助我提前在青山居布下殺局，今晚也不可能大獲全勝。這些年你為了我很辛苦忍，這份恩，汐兒銘記於心。”

    說完就雙膝下跪，衝著青夫人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就算是為原主盡了這一份激和孝心。

    如果沒有占據這副，興許原主在大仇得報之後還能跟青夫人延續別樣的母親……

    這份大禮，該青夫人得的。

    “汐……汐兒。”青夫人想靠近又不敢，滿心愧疚，滿眼彷徨，頃刻間便淚如雨下，“我和你娘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你這個兒。”

    蘇染汐眉眼微，淡淡起：“天一亮，相府很快就會被查抄，青姨辛苦經營多年，自有之道。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青姨盡管說。”

    說完，直背脊，越過那把冰冷的匕首孤獨地離開了相府，很快沒夜之中。

    夏凜梟心中驀然一痛，幾乎頃刻間就到了蘇染汐的孤獨和彷徨，下意識拔腳追了上去。

    “王爺！”青夫人踉蹌地追了兩步，將角落裏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撿起來，雙手捧到夏凜梟麵前，“冬了，汐兒從小就怕冷，從前我不能為做什麽，如今……”

    頓了頓，低下頭著包袱裏的大氅，忽地潸然淚下，“這是我按照汐兒如今的尺寸一針一線親手製的大氅，勞煩王爺幫忙轉。無論如何，我如今以為榮。”

    夏凜梟接過這件上好的墨狐大氅，眉眼深邃：“夫人有心了。”

    他轉就走，突然腳步一頓，“夫人若願意，隨時可以來王府安頓。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心裏早就將你當母親一樣敬重。”

    青夫人一僵，怔怔地看著夏凜梟遠去的影，忽然跌坐在地，撿起那把冰冷的匕首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