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不敢,讓我來
“我以前在邊境養的白皮豬,能吃又能睡,特別討人喜歡——就跟王妃一樣。”
青鴿捧了參湯過來,不聲地往臉上看了一眼:“如今王妃可是嶺安城的恩人,外頭想給你磕頭的人排著隊,安知行都快應付不過來了。”
“還有王醫那幫從前不服氣的,自打他的胳膊開始恢複之後,大家都拿你當再世扁鵲,這幾日時不時過來晃悠一圈,恨不得當場拜師學醫。”
“聽說靈犀那小子整日被關著,還不忘琢磨著怎麽破解你的八陣圖,想得頭都快禿了,吵著要見你一見……”戲謔一笑:“如此可見,王妃比我的小花討喜多了!”
從前一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暗衛,如今卻如此喋喋不休,讓剛剛醒來的蘇染汐好不適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口氣幹了參湯,自覺恢複了幾分力氣,傷口都不怎麽疼了,便抬眸細細盯著青鴿,冷不丁出聲問:“夏凜梟呢?”
青鴿麵一僵。
排練了好幾日的話在犀利的目下,統統咽進了嚨。
頭一埋,又變了冷麵暗衛小啞。
這時,漸好的安語靈含笑門:“塔慕竟敢擄掠王妃,王爺這些日子忙著報仇,把北蠻局勢攪的一團。”
青鴿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跑了。“糾正一下,他那是給自己和蘇淮寧報仇。”蘇染汐想起昏睡前安語靈的行為,好頓生,語氣也多了幾分隨和與親近。
“過來,我搭個脈。”
安語靈年長於夏凜梟邊許多人。
連王爺都對敬讓三分。
到了蘇染汐跟前,乖巧聽話得像是未出閣的小姐妹一般:“有勞王妃掛心了。”
搭了脈,問了診,又過問了飲食和用藥……
蘇染汐才緩和了幾分臉,“若是每個病人都像你這麽聽話,醫生得省多腦細胞啊。”
“醫生?腦細胞?”安語靈一臉懵。
那是什麽稀罕詞匯?
“醫生就是大夫!腦細胞就是……心神吧。”蘇染汐擺擺手,著一桌子琳瑯滿目的營養品,“謝謝你準備這些,不過……”麵容一淡,滿不在乎地說:“我很快就不是王妃,也會離開城主府,以後用不著浪費這麽多好東西,留著喂養蘇淮寧吧。”
這話看似冷漠無不在乎。
可同為子,安語靈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會心一笑:“雖不知蘇淮寧和王爺說了什麽才免於問罪重罰,不過……”
“王爺昨日當眾死一批來自京城的刺客,罪名是暗殺王妃!”
“王爺責令病中的寧小姐旁觀,鮮染紅了的擺,把人生生嚇暈過去,燒了一整夜。王爺未曾探,隻下令寧小姐足養傷,不日遣返京城。”
王爺此舉,等同於昭告天下——暗殺王妃,蘇淮寧罪在其中。
蘇淮寧最在意的就是名聲和夏凜梟的意。
觀罰、足、遣返……每一道命令,看似舉重若輕。
實則一刀刀將蘇淮寧苦心經營的偽善麵劈開了一條。
對蘇淮寧而言,聲名有汙和夏凜梟的無,比任何懲罰都殘忍。
“王爺一直將寧小姐捧在手心,從不舍得傷分毫。這次真夠狠心的。”
蘇染汐不吃這一套:“蘇淮寧作惡多端,夏凜梟隻罰從犯,主犯卻不問罪示眾,忽悠傻子呢?”
“王妃,雖然王爺沒有明說,可指使蘇淮寧的人,當是不可言說之輩。”安語靈歎氣,“在其位,王爺為保護自己和邊人,也有他的難。”
不可言說之輩?
皇後?
還是皇帝?除了這兩人,能讓夏凜梟忌憚沉默的,怕是還沒出生吧?
蘇染汐冷笑嘀咕:“他不敢,讓我來。”
那幫刺客是不是蘇淮寧主使,目前沒證據。
可機關前,蘇淮寧要殺!
證據確鑿。
這個仇,必須報!
“什麽?”安語靈沒聽清。
“沒什麽。”蘇染汐有點意外地看著:“我還以為夏凜梟邊都是蘇淮寧的狗呢?”
“狗又是何意?”安語靈一臉迷茫。
蘇染汐下意識回道:“就是蘇淮寧哪怕拉的屎再臭,也要搖著尾上去一口……”
噗嗤。
“看樣子,玄羽經常為了寧小姐氣你吧?”安語靈抵輕笑。
“邊境苦寒,這些年寧小姐人雖在京城,經常會派人送些補給以及時興的小玩意兒過來。”
“尤其是玄羽這幾個年紀小的,穿的用的幾乎由寧小姐隔空打理,雖然不見麵,意卻早早種下了,是以王爺邊的暗衛對寧小姐多有恩敬重。”
言外之意,蘇淮寧人不在夏凜梟邊,卻用些小恩小惠輕易地收買人心,對他邊的親近之人進行潛移默化的PUA。
蘇染汐眼神驟冷,不屑一笑。
這些年來,所有人都把蘇淮寧當作人心善的活菩薩。
也難怪當初一嫁王府,就了眾矢之的。
“至於王爺……”安語靈歎道:“寧小姐不僅對他有救命之恩,當初王爺剛來邊境的時候,不悉地形和敵,和塔慕這樣的強敵對戰,各有輸贏,傷亡不,朝中補給又常常空斷。”
“那幾年藥王穀幾乎悄悄包攬了邊境將士們的行醫用藥,給王爺不助力,說起來也是寧小姐的功勞。”
蘇染汐挑眉:“聽起來,蘇淮寧對夏凜梟真夠深意重的。”
可自打穿過來,幾番試探蘇淮寧的態度,怎麽都看不出對夏凜梟有多真意切!
背後不知道還藏著多貓膩。
歸結底——那也是夏凜梟和蘇淮寧之間的爛事。
懶得管。
“夏凜梟這麽看重你,蘇淮寧想殺你,他就這麽小懲大誡了?”蘇染汐雖然知道了結果,還是想問個清楚。“寧小姐拿出《萬毒冊》的方子給朱雀驗過,證實是為救我,而非害我,”安語靈神淡淡的,“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可追究的。”
蘇染汐嗤笑:“這麽說,你們就信了?”
“寧小姐舍救了我弟弟,大家都恩戴德,我怎能不信?”
安語靈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隻是……挾恩以報,能得幾時好?我能看的事,王爺雖重,卻也是明白人……”
“難怪夏凜梟這麽自負,原來是養了一個誇誇群!”蘇染汐一撐下頜,卻隻到冷冰冰的麵。
和白兔子麵不同。
手冰冷堅,形狀更是有些奇怪,嚴嚴實實地蓋住了上半部分臉頰,隻出了和下。
“好醜的麵!”取下老虎麵一看,頓時黑了臉,“哪兒來的?”
罵是母老虎?
麵一取,那張糅雜了清麗與嫵的絕麵容終於出了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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