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太靜了!
現在不過巳正時分,連晌午都不到,不論是屋侍奉的宮,還是院子里看守的嬤嬤,包括暗中執勤的侍衛,乃至打掃庭院侍弄花草的公公,都不該是蹤影全無。
更遑論,舞蘆笙幾個本就是活潑的子,不會拘束在屋中。
可現在,院子里卻一個人都沒有。
柳綠花紅,春正好!
上卻陣陣發冷,幾乎不敢再往里走。
怕,怕看到和翠秀宮相同的一幕。
察覺出的焦躁,云頊墨眸向四周略微一掃,便聲寬,“放心吧,他們應該沒事。”
庭院打掃的很干凈,墻邊的幾株矮樹也是剛剛修建過,顯然是有人在用心打理。
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會有力用到這些細枝末節上的。
蘇傾暖怔愣一瞬,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沒看到和往常一般無二的院子。
只是前有翠秀宮的慘劇,讓的心境,多多了些影響。
關心則。
靜下心穿過前院和大堂,直到從兩側的抄手回廊進了院,的這種不安才漸漸消失。
雖說還是沒有人出現,卻終歸不似方才冷清,畢竟周圍傳來的呼吸聲,瞞不過和云頊。
正思索間,一道悉的影,倏地自暗閃了出來,輕盈的落于前面。
他飛快的看了云頊一眼,然后向恭聲道,“公主,您回來了!”
墨烏發,氣質冷凝,自有一深沉肅殺之。
除了剛開始看云頊的那一眼,他的頭始終都是微微低著的,一如往常般斂沉默。
蘇傾暖看不清他臉上的緒,可還是自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難掩的激。
云頊在城之前,便已易容了青九的模樣,所以來人并未向他行禮。
“青墨——”
他出現的那一刻,蘇傾暖心中大定,連語氣都輕松不,“其他人呢?”
怎麼回來了,幾個丫頭都不面?
還有江夏皇派給的那些宮人和侍衛呢?
青墨遲疑一瞬,這才低聲道,“在后院。”
短暫的卡頓后,他進一步解釋。
“這幾日宮不太平,屬下怕蘇錦瑤趁機襲擾暖福宮,便讓所有人每日忙完手上的活計后,都集中到后院,不得跑。”
還有一句他未說。
也為了防止有人通敵。
蘇傾暖點點頭,贊賞的看向他,“你做的很好。”
暖福宮占地并不小,其更是樓臺錯落,花木掩映,這些人若分散各,的確容易為人所趁。
畢竟對于蘇錦瑤來說,可是皇兄的人,是實打實的東宮派系。
明著因為各種原因,他不會直接手殺人,但暗地里一些不流的手段,卻未必不會使。
“公主將護衛暖福宮的任務給屬下,屬下自不會辜負公主的信任。”
青墨垂眸,極好的掩去了眸底的神,自然而然的接口。
只是在信任二字上,咬的極為清楚。
“公主舟車勞頓,想必已經疲乏,不如先回房歇息,屬下這就去后院,將宮人都喚過來侍候。”
語氣不自覺出淡淡的關切。
蘇傾暖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幾日不見,青墨,你好像變了許多。”
這話若是自舞蘆笙里說出來,哪怕是自青禹口中說出,都沒什麼奇怪。
可若是青墨,就不大尋常了。
他一向話,能言簡意賅的,絕不會贅述。
這種沒什麼容的話,更是一句都不愿多說。
而且從始至終,他的頭都是微微低著的,哪怕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如此。
雖說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到底不似往常的青墨。
這種違和的覺,讓不由多審視了他幾眼。
青墨倏然張起來,低垂的眼眸中,浮起復雜難測的緒。
“公主玩笑了。”
蘇傾暖狀若未覺的揚了下角,沒再說什麼。
若放在平時,多也會揶揄幾句。
但此刻寒兒還未找到,也沒那個心思,當下便轉了話題。
“寒兒回來了麼?”
如果連暖福宮都沒有的話——
“公主放心,寒小姐已平安無事,如今正在偏殿歇息。”
青墨迅速調整好神,仿佛剛才的尷尬,并未發生過。
“可能是連日來折騰的緣故,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在睡著——”
聞言,蘇傾暖哪里還會耽擱,立即疾步去了偏殿。
寒兒是怎麼回來的,現在沒功夫細問。
只想親眼看到安然無恙。
云頊別有深意的瞥了眼青墨,但最終,還是重新將目落在了偏殿的門上。
林傾寒雖然年紀小,但到底是孩,所以他們都沒有進去,只站在院中等著。
直到親眼看見寒兒完好的躺在床上,蘇傾暖連日里提著的心,終于徹底放松下來。
坐在床邊的杌子上,作輕的為把了把脈,發現除了虛弱一些,沒有別的問題,這才默默松了一口氣。
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濃濃的心疼。
看上去很瘦小,很單薄,上好不容易養起來的,經過這一番折騰,又瘦了好多。
而且,雖然是睡著的,可眉頭卻是皺著,顯然是睡的極不踏實。
輕輕握住小小的手,低聲音溫的安,“寒兒別怕,有姐姐在。”
是沒保護好,讓了這麼多罪。
一想到此,就自責不已,恨不得立即將初凌緲給揪出來,大卸八塊。
許是聽到了的話,林傾寒忽的睜開了眼。
蘇傾暖以為醒了,剛要喚,卻見翻了個,嘟囔了一句姐姐,又睡了過去。
只是眼可見的松弛下來。
“這小丫頭,心還真大。”
失笑搖頭。
這也說明,的確是許久沒好好休息了。
這麼能睡。
一旁的漫蕭欣笑道,“可不是,昨日青墨大人將寒小姐帶回來的時候,鎮定的像個小大人,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
“只是臨睡覺的時候,才問奴婢您在哪里。”
“奴婢便告訴,您很快就會回來,也沒多問,放心的就睡著了。”
慨,“這大半年來,寒小姐的變化真的大的。”
從剛開始的膽小易驚,懵懂不知,到現在的知書識禮,安之若素。
都是看過來的。
尤其是這次見面,更讓驚訝不已。
這哪里像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該有的從容理智。
蘇傾暖也是愉悅彎,“是啊,寒兒長大了。”
之前在林府的時候,寒兒終日被關在院子里,見到的人和事都很。
又因著長期無人教導,下人極盡苛待,便養了敏謹慎的子,單純的更像是四五歲的樣子。
自被接到邊后,這才慢慢釋放了天,變得活潑開朗起來。
當然,依舊乖巧懂事的讓心疼。
又坐了一會兒,見寒兒沒有醒來的意思,便叮囑漫蕭在這里看著,先出了偏殿。
離開這麼多日,還有些疑問沒弄明白。
在偏殿的四周,能察覺出有不衛護著,所以對青墨的安排又滿意幾分。
見出來,云頊溫聲問,“沒事吧?”
為防止隔墻有耳,他并未多說別的。
“恩,沒傷,就是困得很,還在睡,漫蕭在里面看著。”
蘇傾暖含笑答了一句。
邊往主殿方向走,邊吩咐青墨,“讓們都回來吧,我有話要問。”
頓了一頓,又補充,“還有你,也進來。”
江夏皇給的一眾宮人并非的心腹,所以說的其他人,只是指從大楚帶過來的舞和蘆笙,還有紅棉和紅柳。
菱歌如今在城外,古星古月也在配合淵兒捉拿蘇錦瑤余黨。
青墨能明白的意思。
果然,青墨什麼都沒問,只應了一聲,便向后院飛掠而去。
深深看了眼他消失的方向,蘇傾暖眸閃了閃,這才疾步進了主殿。
果然如云頊所說,屋陳設如舊,凈似新,一看就是經常有人在打掃。
只是空的,讓人有些不習慣。
解下披風,走到桌邊沏了兩盞茶,一盞遞于云頊,然后握起另一盞,輕輕抿了一口,這才輕皺眉頭。
“阿頊,青墨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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