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罪臣是迫不得已的啊！”

他一邊嚎哭一邊招認，“皇后娘娘用罪臣全家的命威脅罪臣，罪臣不得已，這才同意了和他們同流合污，給了他們千日醉。”

“可后來的事，罪臣實在是不知道了。”

他說的都是實話。

千日醉是他給蘭皇后的。

這味毒藥不大容易通過診脈發現，別人察覺不了，所以他就存了僥幸的心理。

原以為此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瞞天過海，可沒想到，皇上竟然發現了，還將他暗中扣了下來。

直到今日被帶出來，他已經在暗牢里呆了好些天了。

林傾暖這才明白，原來真正的劉醫，早就被楚皇抓了起來，怪不得鬼醫可以明目張膽的假扮他。

瞧了眼站在另一側，已經恢復本來面目的鬼醫。

不得不說，他扮劉醫還扮的像，最起碼剛開始，并沒有發現破綻。

眾臣聽了，心里不由一驚。

給皇上下毒的，竟是皇后娘娘？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有些人事先也猜測過，這事可能和蘭家有關，可如今得知真相，還是覺得難以相信。

蘭家已經位極人臣，究竟還要干什麼？

蘭王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他無力的閉了閉眼。

事到如今，想要救蘭家，就只能走上最后一條路了。

希宗瑞，不要讓他失。

楚皇沒有毫意外，沉著臉繼續問，“你將千日醉給了誰？”

“皇后娘娘說，明德宮的春月和秋月姑娘是的人，所以罪臣就將藥給了們二人，由們二人負責下到皇上上。”

事已至此，劉醫哪里還會瞞，只希招認的快一點，以求寬恕。

況且，這些話他早在暗牢中，已經招認過了，如今不過是再重復一遍罷了。

春月和秋月原本還存有一僥幸，希劉醫能撐住，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全招了。

想到接下來可能的下場，二人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楚皇給了林傾暖一個眼神。

林傾暖會意，立刻站了出來，揚聲對二人道，“春月，秋月，現在你們招不招認，已經不大重要，可皇上念你們在明德宮服侍多年，還是愿意給你們一個機會，至于要不要把握，就看你們的選擇了。”

這二人是蘭皇后的心腹，比劉醫忠心多了，所以才出言點撥，希們明白當前的局勢。

百見楚皇邊的人不再是李尚，而是換做了一名陌生的侍，雖然看上去年齡不大，可瞧著面容清秀，說話又清晰明朗，不由暗暗點頭。

是個機靈的人。

當然，也不乏有些人已經認出的真實份，比如劉宏盛、于元洲等這些同林傾暖共過事的大臣。

不過知道這是朝堂，所以幾人也沒點破。

寧知書見安然無恙，暗暗放下心來。

如此重之下，春月和秋月如何承的住？

春月的心理最先破防，痛哭著磕頭，“奴婢招認，是皇后娘娘讓奴婢和秋月將千日醉抹在皇上的杯沿上，因為不敢一次下太多藥，便分做了多次，日積月累，最終致皇上龍損。”

哭了一陣，又哽咽開口，“奴婢該死，不敢求皇上寬恕，但奴婢的家人并不知此事，還皇上恤，饒了他們命吧！”

“奴婢——奴婢也求皇上饒了奴婢家人吧！”

秋月忙不迭哭著補充，“皇后娘娘說，若是不按說的去辦，就要將奴婢全家都殺了，奴婢害怕，這才鑄大錯，皇上饒命。”

春月和秋月都招了，谷一谷二和福嬤嬤貴嬤嬤更是不敢耽擱，將一切全部招了個干凈，包括想要嫁禍給云頊和林傾暖的事。

只是谷一和谷二明明是蘭太后的人，此刻卻一口咬定，是蘭皇后指使他們的，毫不曾提及蘭太后。

林傾暖極淡的扯了下角。

好一招棄卒保車。

事已至此，全部真相大白。

百這才知道，原來蘭皇后為了毒害皇上，構陷太子殿下，竟然心積慮謀劃了這麼久。

這樣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這樣的毒婦，哪里還配得上做一國之后？

眾臣怒不可遏，紛紛上奏，要求嚴懲蘭皇后。

楚皇冷聲吩咐，“帶蘭氏。”

話音剛落，蘭皇后便被帶了進來。

頭上的冠已被拿去，只留一金簪固定著發髻，雖然還是著了皇后的服飾，卻顯得甚是狼狽。

眾臣見狀，知道皇上這次是了真格了，微微安心。

蘭王心思復雜的看著蘭皇后，想著素來端莊高雅的妹妹，如今卻以這般姿態出現在朝大殿上，心里更是覺沒了希。

“蘭氏，你還有什麼話說？”楚皇居高臨下的瞧著蘭皇后，盡顯帝王威嚴。

蘭皇后掃了眼地上跪著的人，嗤笑一聲，無畏抬眸，同楚皇對視，“皇上不是已經給臣妾扣了這頂帽子了嗎，還要臣妾說什麼？”

只恨，沒一次毒死他，否則，何至于功虧一簣。

楚皇見油鹽不進，不由也怒了，“你的意思是，朕還冤枉了你？”

“臣妾不敢，”蘭皇后驕傲的昂起頭，“皇上既然認為臣妾有罪，那就誅臣妾的九族，誅你嫡母的九族啊！”

冷冷一笑，“母后養你長大，輔佐你登基，你如今皇位坐穩了，就要殺盡的母家，你不是一直以孝順標榜自己嗎，臣妾倒要看看，如今你怎麼一點一點屠盡蘭家。”

有母后在，不信他敢蘭家。

楚皇面一變，放在雕花扶手上的手指倏地收。

他一直顧念著蘭家，不是因為蘭皇后，不是因為蘭家的擁立，更不是因為云瑜，而是為了顧念他們幾十年的母子之。

盡管他一直都知道，母后會養他，會相助他，只是因為沒有孩子，想要利用他鞏固自己的地位，好永保榮華富貴。

可他還是激，激給予他的一切。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刀兵相見，你死我活。

眾臣瞧見楚皇臉發生了變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在他們看來，即便蘭太后對皇上有養之恩，但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為一談。

君臣有別，這更不是蘭家為非作歹的理由。

但這麼多年來，他們費盡口舌，皇上卻從來都不為所。

所以蘭家才會越坐越大，屹立朝堂多年不倒。

難道今日，又要重復之前無數次的結果嗎？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因為太后娘娘作為嫡母，育了父皇，所以便可以越權，對朝政指手劃腳，進而直接干涉國事嗎？”

清冷淡漠的聲音驀地響起，打破了大殿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