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逸作一頓,先是看了眼門外的涵楓,然后才將目移向林傾暖,“你都知道了?”
能有此一問,想必是涵楓告訴了真相。
林傾暖走進去,自他對面坐下。
“哥,小諾其實并未嫁給你,對嗎?”
并不是生氣。
蘇錦逸那麼說,想必有他的苦衷。
更何況,他有小諾的畫像,那就說明,他們最起碼是認識的。
只是有些失。
原本以為很快就能見到小諾,結果卻發現,是多想了。
小諾不在江夏皇宮,那又會在哪里?
聽又一次提起小諾,蘇錦逸微微垂眸,去了眸底的緒。
“本就不是你的太子妃,”林傾暖見他不語,眸沉了沉,“你告訴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現在只想知道真相。
林文淵吃驚的看了眼蘇錦逸。
他之前是自他們口中聽說過小諾這個名字的,也知道是蘇錦逸的太子妃。
可哪里想到,事竟會是這樣。
涵楓直覺自己闖了禍,不敢看蘇錦逸,乖乖退了出去。
屋一時有些沉悶的寂靜。
三個人,誰也沒說話。
良久,就在林傾暖以為蘇錦逸不打算告訴的時候,他卻抬起眸看向,“我并未騙你。”
林傾暖一愣,怔怔的瞧著他。
蘇錦逸眸認真,一字一句,“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只不過——
他角噙出一苦笑。
那都是前世罷了。
林傾暖見他不似玩笑,立刻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既是真的,那涵楓為何會不認識小諾?
蘇錦逸沒急著回答的話。
他緩緩起,將藏于袖的畫卷拿了出來,鋪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展開。
這是他第一次主拿出小諾的畫像,也是第一次主將展現在別人面前。
他凝視著畫像,臉上出溫而寵溺的淡笑,像是回應一般。
可眼眸里的悲傷,卻清晰可見。
“許諾,是我前世明正娶的太子妃。”
“婚數年,紅袖添香、賭書潑茶,雖然是在宮里,可我們的相,卻像最普通的夫妻一般,溫馨而甜。”
他說的緩慢,仿佛是在懷念,“我們有兩個孩子,一子一,男孩像我,孩像,他們母子是我一生最在乎的人,我曾經從未想過,會和他們分開。”
在認識阿諾前,他的人生是灰暗而冷漠的。
是阿諾,一點點溫暖了他,改變了他。
可他沒想到,他小心呵護著的幸福,竟是那麼的短暫。
林傾暖看著他的神,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預。
前世——
“若非那場變故,”蘇錦逸斂了笑意,眼角噙出一憂傷,“我和阿諾,怕也是會一直幸福下去的吧!”
他從來都是那麼認為的。
他和阿諾,會長長久久。
他們的孩子,會慢慢長大。
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林傾暖被他的緒所,不由有些容。
他說的變故,可是后來的那場大?
“是我唯一著子,”蘇錦逸自嘲一笑,“可我和,注定不能相守。”
“災星重起,異魂降世,天下當有此浩劫,但也并非不可破,三生行善,烈火百年,一切或可重來,除此之外,還尚需一縷生魂,主獻祭。”
他目向林傾暖,“所選生魂,不能屬于這個世界,也就是說,只能是阿諾。”
這是當年,那個士對他說的話。
也是他兩世以來,做的最為艱難的決定。
若非阿諾堅持,他甚至想要自私的棄天下于不顧。
縱然到生靈涂炭、民不聊生又如何,他總會護好他們母子三人。
可終究,他還是選擇了尊重阿諾的決定。
亦或者說,是阿諾幫他做了這個艱難的決定。
林傾暖倏地站起,“你是說小諾獻祭?”
所謂災星,恐怕就是那個什麼圣主。
而異魂,應該就是林傾城了。
可為什麼非要是小諾?
是無辜的。
想到此,愈發急切,“那現在——”
獻祭后,豈非再無活命的可能?
雖然換做是,也會做如此選擇,可小諾畢竟是的朋友,做不到無于衷。
“很好,”蘇錦逸邊溢出幾分苦,“只是這個世界,再不會有的存在。”
前世崩塌,所有人都會重生,阿諾也會。
但因是選定的獻祭之人,所以不能再重生到這個世界。
換句話說,他們之間,亦再無相見的可能。
林傾暖震驚的看向他。
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的開口,“也就是說,我們如今所在的這一世,所有人都在,卻偏偏只了小諾一個人?”
恍然想起,小諾怕是去了同的那一世。
事的真相,原來竟是這樣。
怪不得之前蘇錦逸在提起小諾的時候,會說那些奇怪的話;
怪不得他會時常帶著的畫像。
而前世小諾的舉,也就有了解釋。
的那些話,本就是對蘇錦逸說的。
早就料到,他會問起。
蘇錦逸微微點頭,“涵楓并不記得前生,而這一世,我的確并未娶親。”
但即便所有人都忘了的存在,也是他唯一的太子妃。
盡管他們相約過,會忘了彼此,自行婚嫁。
沒做到,他也從未想過娶別人。
林傾暖眼眶微酸,心里浮起幾分歉疚。
這一切,多多還是同有些關系的。
前世虧欠的,又何止是一個人。
仿佛是瞧出了的想法,蘇錦逸溫聲解釋,“蠱王不滅,前朝之禍早晚會來,這一切和你無關,只怪我們前世醒悟太晚,沒能及早阻止罷了。”
對方在五國均有布局,說已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行極為。
無論是南疆和南詔的,還是江夏妖妃的專權,以及父皇當年的遭遇,阿暖的中蠱,云頊的選擇,一步一步,都是對方的算計。
的又何止是大楚?
他在江夏,不也是到最后才醒悟?
就算要怪,也該怪對方藏的太深。
只是云頊和阿暖尚有彌補的機會,可他和阿諾,卻再無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去了眸底的傷,“事既已過去,不提也罷,我們現在該做的,是不能讓前世的悲劇再次發生。”
早日忙完這這一切,他便可早日去找他的阿諾。
這是他從出生起就已下定的決心。
縱然不一定找的到,可他總不能讓阿諾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林傾暖微微點頭,“我明白。”
知道再提及往事已無意義。
如今,唯有盡快將對方都揪出來,方可報得前世所有人之仇。
也許是的錯覺,總覺得,對方就在他們的邊,如影隨形。
就好像,他們的一舉一,一直都在對方的眼皮底下。
蘇錦逸抬眸看了一瞬,嘆聲開口,“阿暖,跟我回江夏吧!”
沒等說話,他又開口保證,“你放心,你和云頊的親事,不會出現變化,等到時候,他自來江夏娶親就是,其余的,一切都給我。”
還是那句話,他希他們能早日認祖歸宗。
況且,唯有同意回江夏了,阿淵才會一并回去,才有可能留在江夏,替代他。
“姐,不如我們就回去一趟?”林文淵忍不住也跟著勸。
反正早晚要回去,他也想這次同蘇錦逸一起走。
林傾暖沉思片刻,眸向他,“淵兒,如果現在回去,那你的會試,就不能參加了。”
會試在二月,他們不可能趕得回來。
雖然三年后還能再考,可總要問過他的意見。
其實和淵兒暫時回不回江夏,對局勢并沒什麼大的影響。
可蘇錦逸要離開了,總要跟著回去,將他的不足之癥治好,才能安心。
況且,得知他和小諾的事,怎忍心再拒絕他?
林文淵其實已經想到了,也早已作出了決定。
他笑了笑,“不參加就不參加了,左右等我回來,參加弘文館的考試也是一樣的。”
雖然他也覺得可惜,但現在,他更想去見父親。
蘇錦逸眸中深意一閃而過,心底微松。
林傾暖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哥,同我說說江夏的況吧!”
云頊那里,只能想法子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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