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林傾暖就窩在聽雨軒,等著唐七七的行。
不怕不。
現在也是知人,唐七七擔心會將當年的事宣揚出去,絕對會來找。
只是還沒等到唐七七行,就得知了另一個消息。
林昭涉嫌參與當年的科考舞弊案,同一干人等,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林昭自知罪孽深重,無臉見人,在大牢里自縊亡。
林傾暖知道,這是云頊的手筆,暗中將林昭扣下了。
想著云頊沒來找,應是沒忙完,也不著急和林昭算賬,便將這事暫時擱在了一邊。
消息一傳到林府,林府的人就懵了,尤其是郭姨娘,在認領了林昭的“尸首”后,更是哭的呼天搶地,如喪考妣。
還有一事,就是林老夫人纏綿病榻數月,終是沒能過這個冬天,在林昭事發的前兩日,沒了。
加上之前的林寶珠,林府短短數日,一連沒了三個人,使原本就已冷清不堪的院子,愈發著死氣沉沉。
羅氏本要打發各院多余的下人,可如今,下人們卻爭前恐后的自求出府,甚至寧愿不要遣散銀子,也不愿在林府多待。
百姓們開始私下議論,林府是不是沾染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否則,何以接二連三的出事?
聽說路過的人看到林府大門上掛著的白皤,都覺得很是滲人,恨不得腳下生出兩翅,飛快的離開。
謠言越傳越玄乎,不出兩日,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于是乎,本就沒什麼人來往的林府,愈發沒人前來吊唁了。
用冷清凄涼四個字來形容如今的林府,再合適不過。
幽冥的夜,寂靜而森冷。
刺骨的寒風,過門吹,發出嗚咽的聲音。
靈堂上的白綾,隨風飄。
兩棺木擺放在靈堂中間。
材質是普通百姓常用的薄棺,同這座富麗廣闊的府邸,格格不。
靈堂的燈燭火盆并無下人打理。
明明滅滅的燭火,仿佛無的鬼魅搖曳,平添了幾分詭異。
靈堂前,一單薄瘦小的影,垂著頭跪著。
他穿著生麻布制的孝服,邊緣糙,斷外,是五服中最重的斬衰。
可此刻,他卻仿佛睡著了。
著明黃的男子,毒酒,冷漠的年。
骯臟的大牢,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還有肆意的嘲笑。
明亮堂皇的宮殿,高高在上的王者,還有無盡的殺戮,滿地的鮮。
他仿佛陷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了蠱一般,不斷的屠戮著生命,所到之,流河......
“你個小混蛋,倒是會懶啊,我是讓你來守靈,不是讓你來睡覺的。”
腰間驟然一痛,之前還跪著的影,咚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噩夢驚醒!
郭姨娘瞪著一臉茫然的林文沐,尤不解氣,又是一腳狠狠踹上去,直將他踹的翻了個跟頭,這才叉著腰怒罵,“你跟你那個不要臉的賤娘一樣,都是下賤的種,我告訴你,你若再敢睡覺,明日就別吃飯了。”
又呸了一口,“死一個一個,老娘才懶得管你。”
林文沐忍著痛,掙扎著站起來,不不慢的拍了拍服,這才抬頭看向郭姨娘。
目沉而冷,還著一嗜。
哪里是一個九歲孩子該有的眼神?
郭姨娘被他的眼神嚇住,不自覺退了一步,聲音有些弱,“你看著我做什麼?”
林文沐瞧了一瞬,眼中的冷意漸漸褪去,垂下了眼眸,聲音聽不出喜怒,“郭姨娘,在祖母和父親面前,你最好還是收斂一點,否則——”
他沒說下去,可郭姨娘的心卻忍不住一跳,下意識看向那兩尊冰冷的棺木。
不過只是一眼,就仿佛被燙著了一般,迅速收回眼睛,罵了句小混蛋,匆匆離開了。
見走了,林文沐這才重新走到墊前,一聲不吭的跪了下去。
他低垂著眼睛,良久,里才低喃出幾個字,“三姐姐,原來如此!”
——————
寧國府的人沒去林府吊唁,林傾暖也沒去。
林府的消息,聽過了,就扔在了腦后。
那些人,如今已不值得去費神。
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帖子上。
唐七七給遞了帖子,約明日在茶樓見面。
青墨瞧著手上的帖子,目冷了冷,“小姐,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平白無故的,小姐和又沒什麼,下什麼帖子。
林傾暖合上了帖子,淡淡勾,“若是安了好心,那我怎麼有機會實行我的計劃?”
抬眸看了眼青墨,“一切照常進行,明日古星跟我去。”
青墨應道,“是,小姐!”
末了,他又不放心的安頓了一句,“您多加小心。”
林傾暖點頭,“放心,那點道行,還算計不了我。”
————
翌日!
林傾暖準時到了茶樓。
到的時候,唐七七就已經在了,還有一個人。
看到阿桑的時候,林傾暖愉悅的揚了揚。
原本還想著怎麼將梅從安引出來,如今看來,倒不用多事了。
唐七七先是看了眼林傾暖后面,作丫鬟裝扮的古星,然后才將目移向,淡淡一笑,“林門主,坐吧!”
林傾暖從容的坐下,眸深意,“唐小姐以唐家莊的名義給我下了帖子,不知找我何事?”
不得不說,這個唐七七,有幾分腦子。
最起碼做壞事的時候,沒以個人的名義下帖子。
唐七七不疾不徐的倒了茶,將茶盞推到面前,這才緩聲開口,“林門主不是已經知道我的意思?”
眸微幽,“林門主有什麼要求,不妨提出來,或許,我可以達到。”
最后再問一次。
“我的要求?”林傾暖抬眼看,“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有一個要求。”
若同意替師父洗清冤屈,那的計劃,可以停止。
唐七七笑了笑,“林門主,先喝茶吧,這里的云霧茶不錯。”
仿佛并不在意的拒絕。
林傾暖端起茶盞,掃了眼杯子里濃香四溢的茶水,忽而意味深長的看向,“唐小姐不會在這茶里下了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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