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聽出哄的意味，有點想笑，摘下墨鏡打量。

——碎花連，小白鞋，馬尾梳高了，俏很多。還別了一顆櫻桃發夾。

徐寫意眼睛往旁邊浮，“林哥哥，你干嘛總這樣看著我啊……”

從今天見面開始，林笙眼睛里就像藏著熱。

讓臉發燙。

林笙拿起肩上的發梢，用手指轉著：“昨晚太暗看不清楚，想好好看看，你有沒有長大一點。”

“……”

保安亭的人似乎在看。

所以徐寫意一下就跑了。

林笙笑出來。長，兩三步就跟上。

在一柄傘下。

徐寫意還不肯抬頭看他，小聲回答：“當然…有啊……”

林笙偏頭，只看見低頭時的一段白凈的后頸窩。

“難道林哥哥你沒看出來嗎。”

林笙挑下眉：“沒有。”

結果是抬起頭，有點生氣，舉著傘又跑了。

林笙笑容更明顯。

蝴蝶總要躲他。

但徐寫意突然停下，轉。

應該是想起來說好與他一起打傘的，所以咬了下舌頭潔癖慷慨地把傘舉高：

“林哥哥，你快來。”

-

他們一起往澤生寺的大門走，在主殿燒過香，又去各殿逛，拜佛。

久別的陌生很難短時間消失，徐寫意走在林笙旁邊背很僵。但忍不住靠過去，呼吸他的氣味。

和記憶里一樣。

香香的，很好聞……

然后肩膀忽然地被摟住，心提到嗓子眼。

林笙卻似乎是無意識的作。

很自然。

剛松了口氣，又陷云猜想。

記起林笙曾說，他談過很多，是不是這原因所以他才可以這樣自如地抱？

就一個人這麼傻乎乎、小心翼翼的，簡直像個傻瓜……

-

在靠近竹林的花園，掛著一菩提樹的紅繩許愿牌。

徐寫意見風吹竹牌，滿樹響。就走不了。

林笙順著視線看去，立刻了然。想到這年紀的孩兒應該是喜歡這些東西。

“在這兒等我。”

等林笙回來，手里就多了兩只許愿牌。

樹下有古井、繡球花，還有石桌。徐寫意趴著寫完后，立刻用手遮住了牌子。

雖然認識時間不算短了，但林笙還是覺得徐寫意偶爾的不覺有意思。比如現在。

“什麼重要機，還不許我看一眼。”

“不是機……”

徐寫意抿著微笑，移開手指的時候輕聲說話的模樣，很虔誠，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是心愿。”

林笙忍俊不。

等看向木牌，笑容卻消失了。

——樹蔭隙落下的斑，在手心的竹牌上搖曳，幾個小楷字兒認真地寫著：

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你知不知道，這是很重的承諾。”

他并不高興。

徐寫意愣住，不知道林笙為什麼突然不悅，變得嚴肅。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回答：“我知道。”

林笙看向。

六月的，青蔥的容，眨的睫下，一雙無塵的眼睛。

“不，你并不知道。”

他沒一點喜悅，語氣也是冷的。徐寫意本以為是浪漫甜的事，卻沒想到會惹林笙不快。

懊惱著。

攤開手心，嗓音一個字一個字低下去：“也許，我真的不知道吧……”

短暫的沉默之后。

“林哥哥。”

林笙眼皮朝了下。

徐寫意想笑，卻鼻子泛酸，所以深吸了口氣慢慢說：“我明白，在你眼里我一定很稚……”

“對不起，我好像還是做不到。”抬起頭，用泛紅的眼眶看著他，“你留給我的信我看了很多遍，也懂了你說的道理。所以我努力地學習，因為不想失敗，所以拼命去努力抓住這次機遇。但是……”

“但是你告訴我，是要權衡學業和。”徐寫意搖著頭，“我好像做不到。”

眼淚落下來，又忙用手背去掉，低下頭，“讓我選擇什麼時候喜歡你，什麼時候不去喜歡你，像不記得你那樣過自己的生活……我做不到。”

用手指，寫了字的牌子：“我也不要那樣。”

沒有風，很安靜。

林笙眼神沒在樹影里，抿一線的了，似乎是想對說些什麼，但最后還是選擇一語不發。

徐寫意漉漉的眼睛，對他討好地微笑，哄著：“林哥哥，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不說話的樣子好兇……眉著，眼睛冷冰冰的……”

眼淚，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我知道自己不聰明，也不夠優秀……我沒有什麼遠大理想，我只想跟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一直照顧你，一直……跟著你。”

心臟，像被瞬間擊中。林笙矛盾的眼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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