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和薛延對視一眼,沒忍住笑出聲。
胡安和幾近崩潰,“咱能不能認真些?”
韋翠娘說,“賤名好養活,四喜臨門還吉利,怎麼就不認真了?”
自此開始,胡其中就有了個可活潑的名——四喜。
馮氏很滿意,兩家隔壁住著,一個來寶一個四喜,一聽就很招財,吉祥如意!
來寶五歲,四喜三歲的時候,兩家遷到了京城。
阮言初深周帝賞識,二十歲年紀就做到了從四品諫議大夫,倪順也因著在與東瀛的海戰中暫頭角而獲封副都指揮使,位列正五品。從四品與正五品,雖算不得什麼極為顯赫的高,但二人一文一武,又俱是年輕有為,可謂前途無限。
與東瀛的三年鏖戰之后,周朝雖戰勝,但國力虧損,一時國庫空虛,原大司農因病告老還鄉,朝中又無合適人才,那一位置便就空閑了下來。阮言初瞧準時機,向周帝舉薦了薛延,周帝自是還記得在寧安時那個以一人之力敢攔截圣駕的薛延的,幾度考量后,竟真的接了這一諫言。
薛延便就差錯了從二品大司農,主管鹽鐵經營。
薛家短短五年之出現三支崛起力量,樹大招風,已經足夠奪人眼球。在阿梨勸說下,薛延低調非常,人家的二品住的是高門大院,數百家仆,他就在城郊買了個小宅子,隔壁是胡安和開的私塾,家中仆婦就兩個,還是和胡家流用,晚上回自己家。
為此,其余員還暗地里嘲諷過他,說他商人出低氣慣了,有錢有權不會用。
薛延左耳進右耳出,就當他們在放屁。
過了不久,阮言初和倪順也在胡安和的私塾邊上置了家業,四個院子連一條線,差不多有半條街。薛延財大氣花錢的病又犯了,阿梨勸也沒勸住,只能無奈看著他花重金將周圍的鄰居給全部遷了出去,然后把人家的房子都給拆了,種了一片茂的樹,方圓十里沒有人煙。
這樣一來,薛家就了這一片城中村的唯一主人。
那些原來嘲諷薛延的員都乖乖閉上了。
胡安和的私塾也了京城中最炙手可熱的那個,畢竟左鄰右舍都是朝廷高,他又有舉人功名在,那些有錢無勢沒法去國子監讀書的孩子都去他那里,還偏送貴重禮。風水流轉,原先最窮的胡安和搖一變了最有錢的那個,且還真如韋翠娘當初所說那樣,“桃李滿天下”。
阿梨孕五個月的時候,胎象已經穩定,韋翠娘把四喜扔給,自己與胡安和去踏秋了。
加上近日朝中事忙,薛延連著兩日沒能回家,每日與溫聲細語的阿梨和百依百順的馮氏待在一起,一個大混蛋帶著一個小蛋簡直要鬧上了天。
倪順中間回來過一次,正趕上來寶拽著四喜去追鵝,兩人風風火火,幾只大白鵝被嚇得滿院子蹦,煙塵四起。他氣不過,挽了袖子把兩人各了幾掌,又罰去站墻角。
阿梨當時沒攔著,但晚上被兩個團子一人一邊抱著哭的時候還是了心。
來寶口齒已經很清晰,一邊將眼淚鼻涕都往阿梨擺上抹,一邊哭著說,“娘親,我想吃梅菜包子。”
阿梨他的小腦袋,搖頭道,“太晚了,吃了該肚子疼了,不許吃。”
來寶說,“可是弟弟也想吃。”
四喜傻傻坐在地上,拖著腦袋看來寶,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來寶輕輕踹了他一腳,問,“四喜,你想不想吃包子?”
四喜說,“我不吃包子。”
“……”來寶暗中瞪眼,“你吃!”
阿梨靜靜坐在一邊,笑著看他們鬧。
四喜平日被來寶欺負怕了,被這麼一瞪立時就慫下來,臉在阿梨上,嘟嘟囔囔說,“那,那就……”
來寶轉頭看阿梨,“娘親,我和弟弟都想吃梅菜包子。”
阿梨彎,語氣溫而強,“那也不許吃。”
來寶蔫了一瞬,隨后眼珠一轉,又想出個餿主意,他蹲下來湊到四喜耳邊,小聲說,“小喜小喜,你快哭。”
四喜吸了口鼻涕,溫吞吞咽下去,“不哭,我好累。”
來寶呲著牙就咬了他耳垂一口,“你不累!你想哭!”
“……”耳朵最敏,被這麼一咬,就算不疼也覺得順著脊背爬上去一,四喜一癟,嗷的一聲嚎出來。
來寶抱著他肩膀哄了哄,而后又看向阿梨,“娘親,弟弟都饞哭了。”
阿梨無奈地看著他們,心中清楚,要是現在不答應,來寶絕對能纏著再鬧半時辰。薛延的蔫壞和執拗一點沒全都傳給了他,馮氏都驚嘆,來寶現在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子真的是像極了小時的薛延。
貓嫌狗煩,誰見了都想踹兩腳,但又害怕他背后的爹爹舅舅和小叔叔。
四喜哭得直打嗝,阿梨沒辦法,抱著他站起來哄了兩下,“那明日一早姨姨和阿嬤做給你吃好不好?”
四喜看了來寶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才哭唧唧沖著阿梨道,“行……”
屋子終于安靜下來。
來寶帶著四喜去打了水洗漱好,又乖乖換上寢,爬到床的另一頭去睡下。
第二日一早,阿梨信守承諾地做了兩籠屜的梅菜包子,來寶高高興興吃了小一屜,四喜也吃了不,最后剩下五個,來寶對著收拾碗碟的仆婦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扔了包子,中午還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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