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了程飚和小艾,我們一行五人直接去了那個茶樓。
上次我和蒼曾將鬧過場子,所以去之前我們特意化了化妝。
蒼是易容小能手,以前我就曾見過的本事,扮男裝都沒問題。
其在角點了個痦子,腦門出三道褶,帶了個大燙頭發套,怎麼看怎麼像是星爺電影里的包租婆。
為我了一對八字胡,底打了兩個鼻周褶子,幾個人都說我像是地下通站里的賈隊長
想我羅卜不算風流倜儻,也算是儀表堂堂,竟然把自己能打扮賈隊長的模樣,也算是為了革命做出了犧牲。
至于碧瑤和老史、阿雅就沒化妝的必要了,對方本不認識他們。
傍晚時分,正是茶客多的時候。
越是人多,掮客越不做生意,這做熱場。只有在開門關門前后冷場的時候,才會進行易。
所以,我們進去之后也不吭聲,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喝茶。
為了打發時間,也別顯的突兀,和別的桌一樣,我們也起了麻將。
中國的太監個個都是發明小能手,兩千多年前的太監蔡倫一不小心就發明了廉價紙,而六百多年前,三寶太監鄭和在大洋上閑著無事,就發明了麻將。兩個不算男人的男人,卻發明了兩個對男人格外重要的東西。想一想,要是沒衛生紙,對于廣大宅男得多痛苦,要是沒有麻將,別不說,川中就得有一半男人閑瘋了
碧瑤是個千年老姑娘,自然不會麻將,不過這姑娘天資聰慧,沒一會就掌握了要領,把我替了下來。等到客人散的差不多茶館要關門的時候,這姑娘已經贏了兩千多塊了
一把天胡,一把十八羅漢,把老史大衩子兜里的私房錢都給贏過來了。
見客人走的產不多了,我朝四個人輕咳了一聲。
蒼了嗓子喊道:“掌柜的,有包間沒,哥姐幾個正在興頭上,在打一會”
店小二還是那個店小二,鬼靈豆似的眼睛在我們上秒了兩眼,看來是沒認出來,擺手道:“不好意思幾位,我們這營業的時間就到這個點,要不,你們換一家”
蒼一笑道:“線上的朋友兄弟,多通融,咱有引子介紹人,就為求個勾花子孩子”
店小二微微一怔,點頭道:“既然有引子,那諸位上樓芙蓉間候著,我這就喚掌柜的”
蒼朝我們一眨眼,帶頭上了樓。
樓上有樓上的跑堂,引著我們進了包間,先上了點心。
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來人。
后來終于有個駝背佝僂的瘦子推門進來了,破爛衫的,有點像是乞丐。這人在我們上打量了一下,我們正要開口,他便搶白道:“是喝普洱還是鐵觀音,還是大紅袍”
原來這人也是茶樓的伙計,可是未免歲數太大了點,而且穿的很不得,實在不雅。
“大晚上的,自然黑茶啊”老史哼了一聲。
在云城,喝茶有講究,早上紅茶爽口,促進循環;下午綠茶降解肝火;晚上黑茶助消化還不影響睡眠。
老伙計尷尬一笑點點頭道:“好的,各位稍等,這就上來”
我有些著急,追問道:“掌柜的還沒來啊”
“就來,就來”老伙計說著,微笑著退了出去
等了稍臾,又換了先前的跑堂,訕笑著拎著茶壺進來了。
一人倒了一杯茶,
轉要走。
“喂,合著你們倆給我們二人轉呢”老史起道:“炕睡老漢,咱不差錢婆娘,掌柜的”
老史剛學了一句黒話,就賣弄起來
“知道,知道,各位,掌柜的這就來”跑堂的點頭哈腰推了出去
碧瑤聞了聞茶,嘟道:“什麼服務態度啊,這普洱分明沒泡開嘛”
我一端杯,還真是,茶杯都不算熱乎。難道說臨近關門了,連熱水都沒了嗎
“講究啥啊,剛才那點心干的像是棒子面,噎死我了,先整口水喝”老史端起杯子就要一飲而盡。
“咳”
蒼忽然輕咳一聲,桌下踢了我和老史各一腳,眨了眨眼
我馬上明白了過來,示意老史將茶杯放下
“怎麼了”老史不明所以,碧瑤和阿雅也有些納悶地看著蒼。
蒼沒吭聲,瞄了一眼門口,我這時才發現,門口外有個人影,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蒼眨了眨眼睛,用手在桌上輕輕寫了兩個字,“跳了”。
所謂“跳了”,也就是暴了。幾個人都是一愣,心道怎麼就暴了
后來才知道,正是老史口而出的黑茶暴了。
雖然養生中夜里講究喝黑茶餅,可是在江湖中,絕口不提黑字,這些人有很迷信,為了圖彩頭,什麼時候都是首選鐵觀音。蒼雖然面上的行話還說的過去,但是卻不知道掮客場子里的規矩。
至于如何知道暴的,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幾杯茶。
普洱新茶不宜用開水泡,但是黑茶餅字必須用開水,這是誰都懂的道理。如果不是開水,茶餅子的香味出不來。但跑堂的的為啥用溫冷水呢那就在于水里的東西
我假意喝茶,將杯子遞到鼻息前聞了聞,在普洱的茶韻下,還能依稀聞見風茄兒的味道。
何為風茄兒就是紫花曼陀羅,也是蒙汗藥的主要分。
三五粒種子,能將一只大牤牛撂倒,就更不要說我們幾個小板了
風茄兒有個特點,放在水中,水溫越高,藥效越小。
我心里驚出一冷汗,多虧蒼發現及時,否則我們幾個可能就代這了
不過也好,將計就計,我倒想看看這掌柜的是何人。
我一口將茶“喝”了下去,實際上閉,都讓茶水順著下頜流了。
幾個人一看我的樣子,馬上就明白了一二,大家仍舊該說該笑,都將茶杯里的茶一“飲”而盡。
熱熱鬧鬧說了一刻鐘,我們的聲音漸稀,撲通撲通,幾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我的心砰砰直跳,雖然自覺戲演的還不錯,可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上當。
時間煎熬地走了,一直趴了七八分鐘,終于有人走了進來
“哼哼,小樣,和我們溫爺斗,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說話的是跑堂的,走到我跟前試了試鼻息,我趕閉氣停吸,靜若死人。
“掌柜的,人已經麻翻了,這里的傻大個正是前幾天電視里的那個講話的副局長,你說怎麼置吧”
咚咚咚,又傳來了幾個腳步聲,其中一個聲音冷颼颼道:“怎麼辦照舊半,宰了,沉進云城河去我管他是局長、隊長,都是喂魚的貨”
這人的聲音冷人,腔調有點偽娘,好似就是剛才那個羅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