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完，將自己那段的竹竿丟了給我，揚長而去

我越加驚恐，狼狽大道：“救命啊，大爺，我真不會游泳，我給你磕頭了還不行嗎”

老頭理都不理，幾步便消失在了庫區的黑影里

我努力回憶著大虎教我的狗刨，盡量控制著自己的，兩手兩腳在水面打出道道水花，可是還是阻擋不出像是石頭一樣朝水中沉去

游泳果然比在沙堆上打滾難多了，這浪花就像是一只只手，扯著我的脖子就朝水下鉆下的水草，也像是一個個暗的爪子，玩命的將我朝水底扯

“救命啊”

我高聲大著，本以為這一下子非得灌一肚子水，可沒想道，當整個進水中后我竟然沒有半點窒息的覺

更令我驚訝的是，站在岸上看起來黑漆漆的水在水下看起來竟然十分通，雖然算不上金碧輝煌，但是，目所及，竟也真真切切

這種覺一下子讓我想到了當初掉進黑水潭的時候，當時也是水花撲面，幾次被惡浪打進水里，我也以為自己就要淹死了，可實際上我什麼事也沒有。后來又偶遇蒼，才把我救上了岸

如今想來，難道當時我本沒有溺水，只是我太慌張了

我仔細一回憶還真是，當時巨鱔拖我下水足足有七八分鐘，絕大多數的時候我都被浸在水中，那時我雖然恐慌，可卻沒有嗆水的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了水把頭踢我下水前奇怪的眼神，我不自抬起了左手，難道說因為有這個六指的緣故

當初蒼、牛都說過我這個手指是落胎而生的華月珠，華月珠本就是水中巨的丹，或許這丹在我的里還有奇效

“啊”

我張了張口，不但能自由呼吸，而且還能發出聲音，索詩一首

“昨日飲酒過度，找地大口嘔吐，借勁去看電影，不知演的何。

見一窈窕背影，都說導演尤，猛然回首四顧，原是齙牙馮。”

嘿，帶勁。

既然我能魚般潛水，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雙手像是魚鰭一擺一個猛子扎進了水中

都說西廳水庫只有十多米深的，可我足足下潛了二十多分鐘還沒著底。越潛越深，水并沒越來越黑，反而有些怪陸離一般而且，我的頭上好像一直都頂著兩個夜明燈，我到那里，哪里有就圈

今晚上的所有事好像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就好像穿行在虛幻中

“小姝，你聽得見嗎”懸浮在水中，我小聲問道

葫蘆里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說明，小姝并不能和我一樣，在水中流

游了這麼久，竟然一條魚都沒看見，可是剛才水把頭拜河伯的時候，茫茫水面都是大魚游啊

我想了想，或許是該念鱗蟲通靈敕令咒的時候了

按照水把頭的教授的法子，雙手雙腳攤開，大字狀，微微垂頭，閉眼念道：天清地靈，鱗蟲聽令，奉符敕旨，旨旨奉符奉法奉令，急急通靈，吉兇之事，報我周知，吾奉水神冰夷敕令，神兵急火如律令。

口訣一出，這水下忽然暗流洶涌起來，我還沒反應

過來，就看見四周忽然水波異，黑的水草翩翩起舞而來，遮天蔽日，氣勢龐大。

等靠的稍微近了我震驚了，這特麼既不是水波也不是水草，而是千上萬的大大小小的魚。

這些魚匝匝，一個挨著一個，在四面乃至頭頂形五堵墻，同時朝我過來空間愈來愈小，魚群也就越集，滿眼所及全是魚、魚鱗、魚鰭、魚尾，目驚心

水把頭告訴我，鱗蟲和人一樣，各地有各地的關系網，欺生，顯然這群家伙是給我下馬威看呢

我面無懼意，反倒掛著一蔑視的輕笑，手上出一個花哨的指印，輕輕一撥，水中便冒著一抹金，僅一下變將一堵魚強沖散了

魚群散開，忽然側面水花洶涌，我歪頭一瞧，一條將近米長的斑點狗魚正呲著滿的碎牙游弋而來

“宵小之輩，還敢襲小心我剁了你包狗魚餡餃子”

我戲謔地笑道，將水把頭那把攥的油水量著玉包漿的竹竿了出來，點著水花寫了一串“提鱗符”，隨后朝著面前的狗魚的方向猛地劃了一劍，霎時間，水波震，惡狼洶涌，那狗魚像是樹葉一般直接被氣浪打出去了好幾米

“別打了，我認輸，不知道先生有何貴干”

忽然，我的耳中聽到一聲甕聲甕氣的老頭聲，我看見那狗魚似乎很懼怕我的目，收斂了滿的碎牙開了口，垂直子，張開大，吐出了一串串大大小小的氣泡

我竟然真的能聽見魚開口說話了

我掐了一把大里子，疼，真疼，看來一切并不是在做夢

難道說，這只狗魚就是這里的水伯那也太寒酸了點吧，就算是沒有九天真龍，難道連龍子龍孫都沒有嗎

“小先生遠道而來，怕是為亡魂骨而來吧”我正暗自琢磨著，水下突然轟隆震，一對綠眼明燈從深層淤泥中潛了上來

等了一會，看清楚了，浮上來的是一片磨盤大的黑甲，而那兩個綠燈，正是一對兇悍雙眼

這家伙竟然是一只巨黿

我就說嘛，這麼大的水庫，當家的總不會是一只狗魚嘛

詩經爾雅翼黿中有記載：“黿，鱉之大者，闊或至一二丈，代行水伯之權，靈可通天地

清了清嗓子，我鄭重道：“西廳水伯，我此次前來，是為找一句亡尸，死于三年前，尸，不知水伯可知否，羅某將不勝激”

巨黿聲似啞鼓，嗡嗡鎮人心神：“好說，好說，可有八字生辰，發殘”

“這個不曾有”我老實答道：“這死者生前是個小阿妹，被歹人了五行，再沒其它。不過，的魂魄就在我上，不知是否有用”

“待我先查查的六吧”巨黿一張口，水面飛出一串水柱，我的葫蘆便隔空飄到了它的面前

“壬申猴年，丁未月，戊子日，水西南三丈三米三，應該就是了”

巨黿扭巨大的軀，朝著一個方向拍了一蹼掌，整個水面就像開了一道水門，我被巨浪推著就朝里面去了。

那是一個安靜如鏡面的水域，水綠如翠，一長藤從水面直通水底，每一青藤上都縛著一尸骸，男男，老老，場面詭異而又震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