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蔣琬沒有多待,辦完事便帶著厚厚一沓保證書回城向曹昂復命去了。
刺史府。
大廳之中,曹昂拿著保證書一頁頁翻看,看了一半便覺不對勁了,向站在一旁的曹洪和蔣琬問道:「怎麼覺每頁寫的都一樣啊。」
蔣琬苦笑道:「這群族長說漢話的不,識漢字的卻不多,而且學識有限的很,扭半天也不知從何下筆,臣只好寫個模板讓他們照抄,把名字改了就好。」
曹昂哂笑道:「怪不得。」
這事很好理解,後世的學生和上班族有幾個是搞原創的,連論文都是東挪一點西湊一點,更何況其他。
曹昂放下保證書嘆息道:「二十年了,朕當年做出的一勞永逸解決草原問題的承諾終於要實現了。」
蔣琬拍馬屁道:「陛下高瞻遠矚,深謀遠慮,遠非常人能及,微臣佩服。」
曹昂笑罵道:「別整這些沒用的,公琰,下面的事就給你了,功之際最容易出現變數,一定要慎之又慎,別九十九步走完了栽在最後一哆嗦上,但也別拘謹,該怎麼干就怎麼干,朕和曹都督會全力支持你,還有,各族的文獻資料全部銷毀,世上只留漢字就行,其他文字沒必要存在。」
蔣琬拜道:「臣定幸不辱命。」
曹昂揮手讓他退下,又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曹洪坐下,端起茶杯呡了一口才笑道:「子廉叔,各部族長可都是土財主,你就沒暗示點他們什麼?」
曹洪眼皮一跳連忙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臣為一向清廉,這點陛下您是知道的。」
曹昂直接給了他個白眼,你若清廉大魏就沒有貪了,這幾年若非老曹保你,丫的早就被玠下獄了。
他笑道:「確實,當年我做傢生意的資本還是您給我的呢,草原問題困擾了中原上千年,夏商周秦漢,哪個朝代沒被四方胡夷擾過,大魏就要徹底解決這一頑疾,關鍵時刻是半點也容不得出錯的。」
曹洪嚴肅的說道:「陛下放心,臣雖然有點小病,原則問題還是拎得清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改制,哪怕是騙是求也得先讓牧民把家分了戶籍辦了,此事辦妥便大功告,分家容易,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確實,他要拎不清輕重,曹也不可能將他放到如此要害的位置上。
曹昂笑道:「那咱倆就拭目以待吧,看看公琰能做到什麼地步?」
保證書籤訂解除,蔣琬卻沒立刻行,而是借著準備工作的由頭繼續拖延,等待後續大軍趕到,兵越多心裡就越踏實。
錮雖然解除,各部族長卻不敢私自返回族中,全都到城裡閑逛,原本冷清的尾城突然湧數萬土豪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又等五天後續大軍全部趕到,二十萬大軍齊聚尾城,誰見了都得雙打,至於另外十萬,隨副都督高順趕往蒙州,配合完那邊的改制。
隨曹洪過來的除了數十萬新兵之外還有從各地調來的資深老吏,改制之事主要由他們負責。
人手到齊,蔣琬將這群老吏集中到一起分數十個小組,每組負責一族,責任到人同時進行,他自己則帶著一組人員趕往禿髮部親自主持那邊的事,各小組有什麼消息不用送去刺史府,直接送到禿髮部即可。
為保證安全,防止暴的牧民和突襲的野,每個小組都帶著一支軍隊,除此之外,匈州所有寺廟的僧人也被全部徵用,由報恩寺主持戒嗔統一調配,隨軍前往各族安牧民。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佛門人間香火,關鍵時刻自然要盡一份綿薄之力嘛。
各地都在行,沒人陪曹昂玩耍,曹昂又是閑不住的主,略一思忖便帶著趙雲曹彰胡三,開著早已從曹彰的便宜老丈人家運回去防彈汽車趕禿髮部視察去了。
通往禿髮部的公路上,胡三開著車一路馳騁,曹昂坐在副駕駛上打開窗戶,無視打在臉上的狂風,耐心欣賞著窗外風景。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眼下正是水草茂的時候,道路兩邊隨可見低頭吃草的牛羊那匹,它們就靠這個季節長膘,吃的那一個歡,放眼去真是不勝收。
禿髮部是當今草原第一大族,實力最為強勁,這樣的族群自然要放在邊看點,歷任刺史誰也不敢將他們扔到偏遠之地自由發展。
禿髮部離尾城不遠,二百里不到,可惜公路上運資的車不,速度快不起來,用了近三個小時才趕到禿髮城。
牧民以放牧為生,自然不可能全湧進城中,因此禿髮部的主城並不大,頂多四五萬人的小縣城規模。
今天的禿髮城格外熱鬧,湧進兩萬大軍不說,還來了數百名老吏,蔣琬在城中設立了十幾登記點,曹昂進城發現每個登記點都圍滿了人,看著比長安城的徵兵點都熱鬧。
開車在城中轉了一圈才趕往城中最繁華的建築,禿髮族長的府邸。
府邸已被蔣琬徵用,曹昂幾人剛進大門就見蔣琬帶著一大群人從大廳出來。
突然看見曹昂,蔣琬一點也沒覺得意外,揮退眾人快步迎了上來,躬拜道:「微臣叩見見陛下。」
曹昂笑道:「況如何,還順利嗎?」
蔣琬興的說道:「托陛下鴻福,遠比想象的順利,以前牧民逐水草而居,族長跟牧民住在一起,對牧民自然有著絕對的掌控,現在則不然,族中貴族都住在城裡整天想著發財,牧民卻在城外安心放牧,雙方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了面,久而久之,牧民對族長的敬畏自然就小了,不過想想也能理解,有城裡的大房子住,誰還願意跑到牧場吹風去。」
曹昂笑笑表示理解,牧民放牧當然要在離草場最近的地方安家,住在城裡自然是不行的,每天跑幾十上百里放牧誰得了,再說那麼多牛羊全湧進城也不現實啊。
族中那些貴族卻不同,他們有專門放牧的奴隸,牧馬放羊這種小事不需要親自手,待在城裡安心福就好,由儉奢易,由奢儉難,有福可誰還願意吃苦。
可惜福不是那麼好的,與牧民分開的久了距離自然就產生了。
城市的出現會自然而然的將人分為城裡和農村兩類,話雖然不中聽但卻是事實。
距離一旦產生,牧民對族中貴族的歸屬自然就淡了,無外力影響還好,一旦有外力介,這群離牧民的貴族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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