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曹昂帶著趙雲三人走出人群，順著人行通道踏上高臺，徑直在曹馥的大椅上坐下，拿起茶杯一看裡面還有半杯水，順手直接將水連同茶葉潑到一邊，拿起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

如此大咧咧的行徑看的臺下眾人越發好奇，這貨到底幹嘛的，竟敢在刺史大人面前如此放肆。

曹馥都不為所，他們這群外人自然不好開口，只好將好奇在心底繼續觀看。

「繼續吧。」曹馥對著話筒喊了一嗓子，轉走回座位，見曹昂在喝白水，便將杯中水倒掉，放上茶葉重新倒了一杯，主站到了曹昂後。

這下不止觀眾，就連上前準備獻禮的部落族長都愣住了，心底再次泛起先前的疑問，這貨到底是誰？

要知道，曹馥不止是匈州刺史封疆大吏，還是前都督曹洪的兒子，太上皇的侄子，當今皇帝的堂弟，份尊貴的難以想象，讓他如此恭敬的人得尊貴到何種地步？

他不會是皇帝陛下本人吧。

扯淡，皇帝陛下怎麼可能來草原這破旮瘩。

臺下陷疑，臺上卻是另一番場景，曹彰上臺後一直盯著兩名異族，見曹馥過來一把將他抓到邊，以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問道：「哥，你年紀大了方面不太允許，分我一個。」

曹馥同樣以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什麼好著呢，自己手足食，自己的事還得自己干，就不勞子文弟弟費心了。」

憑啥，都是做臣子的憑啥讓你。

曹彰氣的跺腳，說道：「哥，江湖規矩見者有份，你咋吃獨食哩。」

曹馥趁機掙他的懷抱，抬手大吼道：「繼續繼續，停下做甚。」

愣神的族長一個激靈連忙喊道：「宇文部獻上海東青兩隻，刺史大人笑納。」

海東青？

這下連曹昂都來了興趣，起笑道：「快拿過來看看。」

海東青可是公認的空中霸主，小而健，其飛極高，能襲天鵝搏兔，是狩獵的最佳幫手。

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宇文部生在遼東卻跑到遼東抓鷹，肯定費了不功夫。

宇文族長帶著幾名侍從抬著籠子跑上高臺，放好之後才拜道：「請刺史大人過目。」

曹昂幾人低頭看去，只見兩隻海東青高都在一米左右，頭部五白，綴有褐斑，上均呈暗灰，部褐紅，同樣綴有褐斑，尾部純白，較厚長，喙爪如鐵鉤，看著就威猛。

曹昂笑問道：「抓這玩意不容易吧。」

鷹的格鬥比較剛烈，抓住不易馴服更難，金元時期朝廷為了獲得海東青專門規定，凡犯刑律而策劃放逐到遼東罪犯，若能捕捉到海東青並獻上，便可免罪。

終於等到出風頭的機會，宇文族長著雙手笑道：「何止是難，簡直太難了，捕海東青時要先在山坡向搭建石頭支架，放一塊山石，草為香，用酒祭奠后才能張網捕捉。」

曹昂哂笑，你們還有儀式。

宇文族長繼續說道：「捕鷹時要用長三米寬一米的大網，網上拴一隻鴿子或者死作為餌，然後便偽裝起來靜等鷹從高空盤旋而下，撲餌落網，有時要蹲上十幾乃至幾十天，這蹲鷹。」

曹昂詫異的問道：「蹲這麼多天，鴿子死了咋辦，死發臭了咋辦？」

宇文族長：「……」

你特麼是看鷹的還是抬杠的？

此人可是刺史大人的上賓，他肯定惹不起只能忍著，繼續介紹道：「捕鷹之後便是熬鷹，鷹格剛烈，寧死不屈，想將鷹馴服可是很難的，因此有九死一生，難得一名鷹的說法，所謂熬鷹，就是將鷹上架，再加上絆腳，幾天幾夜不讓它睡覺，磨掉野，再過拳，跑繩等環節，順利完後鷹就徹底馴服，聽到吆喝便會來到主人的手臂上，讓他上哪就上哪。」

「最後還要勒膘，所謂勒膘也帶軸，就是把腸油刮出使鷹飢，再讓它吞下裹著瘦片的麻線團，它無法消化只能將線團吐出，帶軸幾次海東青便飢腸刮肚，卻因此強勁起來，從而輕裝上陣，飛上九霄。」

「帶軸完後就可以到山野中放鷹了，架鷹者站在高觀，讓人用棒敲打樹叢將野轟出，俗稱趕仗，發現有獵跑或飛出，鷹會立即尖著俯衝下去捕捉獵，這時主人要儘快趕到取下獵，只給吃點臟即可，不能餵飽，鷹飽不拿兔。」

曹昂豎起大拇指讚歎道：「什麼專業，這就是，都學著點。」

曹馥急忙符合道：「大哥說的對，您看這鷹怎麼理？」

曹昂思忖片刻說道：「送回京城給我家那個逆子馴養。」

鷹是空中霸主，能將霸主馴服才有資格做雄主，讓曹晟好好看看空中霸主的模樣，提升提昇剛之氣，別整天惹貓逗狗，盡玩些沒用的。

曹馥點頭道：「宇文族長，回頭麻煩你派兩人隨我的人去趟京城，馴鷹熬鷹這事還得專業的人來干。」

宇文族長大喜，連忙拜道：「願為刺史大人效力，屬下告退。」

告退不久又有一名中年上前拜道：「禿髮部獻上兩頭白熊，請刺史大人笑納，抬上來。」

禿髮部可是當今鮮卑第一大部，他們的禮所有人都很期待。

眾人定睛去，只見十幾名大漢抬著兩隻長寬超過丈許的大鐵籠艱難的朝高臺走來，鐵籠各趟著一頭長超過兩米的巨大白熊。

曹昂拿起遠鏡看著鐵籠說道：「通雪白，頭部較小，耳小而圓，頸細長足寬大，肢掌多，純種北極熊，禿髮部厲害了。」

北極熊可是僅次於阿拉斯加棕熊的陸生最大食之一，年北極熊重高達一千五百斤，長高達兩米七，用後直立行時可平視大象，這玩意兇殘的跟什麼似的，捕殺容易，活捉卻是難上加難，禿髮部能抓到兩頭活的，肯定付出了不犧牲。

曹昂看著籠中白熊角勾起一抹斜笑，他看中的不是這兩頭白熊，而是禿髮部的態度。

有這麼個故事，說一群劫匪攔路收過路費，規矩如下，第一個一文，第二個兩文，第三個三文，以此類推，過路的百姓生怕落後的錢多，全都拚命錢忘了反抗。

草原各部就是這樣，伊婁部培養，宇文部馴養海東青，禿髮部又抓捕北極熊，全都掏空心思結刺史府，久而久之自然不知道他們還可以反抗了。

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