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景站在外面本看不出門道，只有深其中才能通曉全貌。

眼前的集市便是這樣，站在外面只能看見群的牛羊，深其中后才發現裡面別有天，除牛羊之外還有馬匹，驢騾以及豬鴨鵝。

草原上養鴨並不鮮見，草地里那麼多蟲子，足夠鴨吃的腦滿腸，豬就更不用說了，現在條件改善，誰家還不養一兩頭豬。

讓曹昂詫異的是除了這些竟還有奴隸，全是鼻樑高，眼窩深陷的羅馬奴。

曹昂詫異的問道：「集市上怎麼會有羅馬奴？」

油膩大漢說道：「關販過來的，說是這群傢伙笨手笨腳不太會種地，便送草原牧羊了，他們放羊，我們放他們，當然，也不全是關送來的羅馬奴，有些還是我們翻越燕然山抓回來的土著。」

曹昂驚訝的說道：「你們都跑到燕然山以北去了？」

燕然山就是後世外蒙的杭山，居於外蒙中部，離雁門關四千里左右，過了燕然再走不遠便是後世戰鬥民族的地盤，戰鬥民族現在還過著茹飲的原始生活，若非那邊天氣太冷不適合放牧耕種，加之寒手段有限，恐怕早就被匈奴人給佔了。

油膩大漢苦笑道：「還不是被你們關人給的，關現在流行穿貂，熊皮的價格一路飆升，燕然山附近的部族閑的沒事就北上獵熊，發現土著順便帶回來了。」

曹昂愕然的說道：「不對吧，我怎麼聽說你們草原人和遼東人流行穿貂。」

油膩大漢笑道：「貂保暖啊，以前獵熊剝皮，熊皮都賣去了關，後來各部族首領發現貂穿著是真舒服，就把獵來的熊皮部消化了，好的自己留著用，次的買給關的公侯，反正他們也分不清好壞。」

曹昂：「……」

合著每年進貢給我的都是殘次品，誰說草原人實在來著？

幾人邊說邊轉悠，油膩大漢在集市的人緣不錯，所有經過的人都跟他打招呼，表現的很是熱。

除他們之外，集市上還有很多關商人，與草原人聚在一起頭接耳，易談興的走進帳篷。

曹昂走著走著眼前出現兩人，熱的握著雙手，又用襟將手蓋住，用他們的專屬語言流。

這個數行不行？

不行，至得這個數。

兄弟你**道啊，頂多給你這個數。

曹昂聽的一臉懵，實在搞不懂他們是怎麼用服下的手指變化定價格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暗箱作？

本著不懂就問的好學神，曹昂上前笑道：「兩位，你們談價的方法教教我行不，沒什麼別的意思，就好奇的。」

兩人本來還熱，聽到他問這個當即變了臉，看白癡似的瞪了他一眼搖頭離去。

集市上都是行，突然冒出個外行難免讓人鄙視。

曹昂垂頭喪氣的回到油膩大漢邊說道：「你們議價幹嘛不直接說出來，非得整這一套。」

油膩大漢笑道：「習慣，純屬習慣，走，帶你去別的地方轉轉。」

集市上除了牲畜之外還有菜市場，燒烤攤及工藝品攤，問過才知道，蔬菜大多是從雁門關開著卡車送來的，價格比關貴了好幾倍。

關是稀罕，普通人家一年都吃不了幾次，草原卻恰恰相反，米面油鹽，新鮮蔬菜才是稀罕，土豆紅薯蘿蔔白菜還好，番茄辣椒等不易儲存的也就集市上能見到點，價格貴的讓人只想撞牆。

曹昂到工藝品攤上買了個狼牙吊墜掛脖子上繼續閑逛，只逛不買，油膩大漢卻毫不在乎，熱的替他講解著一切。

草原與關作息不同，每天只吃兩頓飯，三點剛過集市便開始解散。

油膩大漢是掮客，在集市裡沒有牛羊，回家也方便，坐上曹昂的車就走，只是他比較胖，有些佔地方，坐在後排靠窗位置，與趙雲一起將胡三的只剩立錐之地。

車子走到半路遇到一群羊，略一看足有三千多隻，已經吃飽咩咩的往回家趕。

油膩大漢興的說道：「司馬兄弟快看，這就是我家的羊群，在羊群中拿鞭子的是俺閨。」

四人倒吸一口涼氣，曹昂詫異的說道：「這麼多羊全是你家的？」

「當然。」油膩大漢驕傲的說道：「現在匈州歸魏了，朝廷包產到戶，每家一片牧場，放多都歸自己所有，俺家的牧場雖不是上等草地，可也不差，又有從關買來的秸稈飼料，養幾千頭羊還是沒有問題的，不瞞你說，我家還有二百頭牛，幾十匹馬哩。」

曹昂嘖嘖稱奇道：「怪不得關人都說草原牧民人傻錢多，你們是真土豪啊。」

油膩大漢不但不以為意，反而哈哈大笑道：「那可不，有了秸稈飼料和保暖措施，冬天也不擔心牛羊凍而死，自然就越攢越多了。」

正聊著，遠突然傳來幾聲狼嚎，曹昂臉微變拿起遠鏡觀看，果然發現十幾隻狼呼嘯著朝羊群衝來。

羊群中有個十六七歲，穿著牛仔白桖的小孩，看見狼群竟毫不懼，雙腳分開做弓字狀，揮拳吼了一句，羊群中瞬間竄出三頭藏獒八頭邊牧，主向狼群發起了進攻。

曹昂詫異的說道：「你家連藏獒都有？」

油膩大漢笑道：「十多年前魯肅刺史為防止野狼襲擊羊群，想辦法搞到一匹藏獒，經過多年繁數量已經很可觀了，我家最值錢的不是這幾千頭羊，而是那三頭藏獒，這畜牲打起架來比老虎都兇，一隻藏獒便可干翻一個狼群。」

確實如此，草原上的藏獒可不是關在籠子里的寵，兇殘的很，三頭藏獒以迅雷之勢竄出，將幾頭邊牧遠遠的甩在了後面，等邊牧趕到，戰鬥已經結束了。

曹彰出於好奇，一腳油門直接開到戰場上，不等靠近狼三頭藏獒便沖了過來，對著車門狂吠，嚇得曹昂頭皮發麻，急忙說道：「開遠點，惹他們幹啥。」

藏獒對陌生人向來不會客氣，對主人卻非常溫馴，油膩大漢出腦袋呵斥一句，藏獒和邊牧同時停止狂吠，乖巧的躲到一邊。

放羊的小孩也到了，提著鞭子跑到車前，盯著車打量半天才滿臉羨慕的說道：「爹爹，這誰家車啊，真好看。」

油膩大漢揮手罵道：「這是爹爹的朋友，把羊趕回家，告訴你娘家裡來客人了，讓殺只羊招呼。」

「得嘞。」小姑娘轉踹了蹲在地上的藏獒一腳，帶著它們如凱旋將士般轉回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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