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開刀不啻於鬼門關前跳舞，連華佗和施圖都沒信心，更何況別說其他人了。

明天的手與其說是治病不如說是豪賭，搭上命的那種，誰不擔心？

眾嬪妃早已在皇后寢宮等候，曹剛一回去便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哭哭啼啼，吵的曹頭都大了，曹氣惱的將他們全部轟走，讓同樣在寢宮等候的華佗和施圖開始做前準備。

剛準備完畢躺到床上，曹的腦袋便從殿外探了進來，眨著眼睛撒道：「皇爺爺，我可以進來嗎？」

前看見孩子遠比看見那群只知道哭的老娘們要好，至心舒暢不是。

曹招手笑道：「進來吧。」

曹大手一揮，殿外跑進一群，為首的竟是曹彰，後面跟著曹沖曹順，曹晟曹回等人，在京的子孫除了曹昂全部到場，將曹所在床榻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包圍。

曹彰帶頭，來到床前有些擔憂的說道：「爹，那個要不手就別做了，萬一……」

「滾犢子，早就決定的事你現在跑來阻止是想搖軍心嗎，給我滾出去，還有曹沖曹據曹順都給我滾，看著來氣。」曹毫不領，將幾個年紀大，已經懂事的兒子全轟了出去，殿除了曹兄妹之外，剩下的全是十歲以下，不懂事的小傢伙。

曹拍馬屁道：「皇爺爺還是那麼的威武不凡，虎軀一震王霸之氣盡現啊，看把三叔嚇的。」

這話老頭聽，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攏，著的腦袋罵道：「你這小丫頭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甜，怪不得你爹這麼寵你。」

曹揶揄道：「我爹寵我可不是因為我甜，是他只有我一個，以稀為貴嘛，我雖然能力不行，但我氣人行啊，等你手出來我好好替你氣氣我爹，省得他老氣您。」

「哈哈……」曹被逗的開懷大笑，說道：「好，以後咱爺倆一夥，讓你爹憋屈死去，小笛，過來讓爺爺抱抱。」

孩子還不懂什麼生離死別，見曹笑的爽朗便以為他沒什麼事，在床前拚命鬧騰。

曹毫沒覺得煩，靜靜的看著他們玩鬧，天黑之後才將他們送走，唯獨留下曹晟。

殿只剩他們祖孫和卞皇后三人，曹將曹晟拉到邊，抓著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晟兒，你是曹家嫡長孫，肩上責任重大，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行，切不可再隨心所了，懂嗎？」

這明顯是在代後事，曹晟心中憋悶有些不是滋味，搖頭說道：「爺爺你放心，你明天一定會沒事的。」

曹慈祥的笑道：「傻孩子，有沒有事得老天爺說了算，我只是人間帝王，做不了地府的主，爺爺已經年過花甲，就算真醒不來那也算壽終正寢沒什麼打，但是你，平心而論，你爹娘的能力還是不錯的，比我強，朝廷的事他們會替你安排好的，你只需蕭規曹隨就好。」

「記住任何時候，移民實邊的政策都不能丟，邊關充實了地自然就安穩了，現在的地早先也是邊關……算了，大道理不講了，你只需記住一點，已經探明的土地你一寸也不許給我丟了，就算荒無人煙的沙漠也是我曹家的沙漠，不允許任何外人染指，懂嗎？」

曹晟重重點頭道：「放心吧皇爺爺，命可以丟，國土決不能。」

曹這才滿意的點頭，揮手說道：「回去吧，我要睡了。」

一夜無話。

早晨天剛亮曹昂便趕到寢宮聽訓，與曹聊到十點才趕往手室。

夏侯惇董昭等重臣早已在手室門前等候，見曹趕來齊齊上前行禮，曹笑道：「諸位卿，三小時后見，都散去吧。」

說完在幾名穿防護服的醫生簇擁下走進手室，門剛關上曹昂便大聲下令道：「許褚守殿前，典韋守殿後，趙雲曹彰守左右兩側，手室方圓十丈不許任何人靠近，不管是誰膽敢靠近十丈範圍，無需請示直接擊殺，值守期間不許發出任何聲音，免得驚擾兩位神醫，明白嗎？」

這裡是皇宮，防守森嚴，遭遇刺客的可能極小，但也不可不防。

「喏……」四人齊聲領命，帶著屬下兵士離去。

曹昂扭頭看向夏侯惇等人嘆道：「咱們也退到十丈外等候吧。」

百齊齊退到十餘丈外，一個個神複雜，著手大殿臉上滿是擔憂，沒心思流。

手室中。

曹看著鑷子刀子鎚子等手工臉很不自然，上戰場跟人真刀真槍的干他不怕，這些小玩意卻由不得人不犯怵。

華佗勸道：「陛下還是別看的好，躺到床上閉住眼睛，全放鬆。」

曹依言照做，躺好不久胳膊上便挨了一針，不是很疼曹也沒在意，只是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也漸漸模糊，直到徹底失去知覺。

「開始吧。」華佗向施圖點了點頭，從助理手中接過工開始手。

手是件非常耗力的事，神高度集中不覺得什麼，但對殿外等待的人來說卻是一種煎熬。

曹雖然退位，安危卻依然牽了很多人的心，尤其是那群後宮嬪妃，流著眼淚不斷泣，聲音雖然的極低卻還是有，卞太后聽的心煩，呵斥道：「都回宮殿等去，別在這裡吵嚷。」

眾嬪妃不敢違背，老老實實帶著孩子離去。

夏侯惇董昭等重臣卻沒走，不等到結果誰也沒心思工作，還是等吧。

時間一秒一分，終於慢悠悠的走完三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別說談，連上廁所的都沒有。

手門終於打開，一名全包裹非常嚴實的醫生從殿走出，夏侯惇等人大喜就要衝上去，曹昂手將他們攔住說道：「等等。」

眾人止住腳步耐等待醫生走來，醫生來到眾人面前摘下口罩，正是華佗。

曹昂顧不得關心華佗眼中的疲憊，忐忑的問道：「怎麼樣？」

其他人也都死死盯著華佗，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華佗說道：「手功，只是……」

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又張起來，說話最怕的就是這種只說一半，中間還夾個只是，但是的。

華佗苦笑道：「開顱是特大型手，功之後還需觀察一段時間，明早七點之前若能醒來便無大礙，若醒不過來……」

後面的話沒說也不用說，曹昂嘆息道：「辛苦神醫了，只是還得再辛苦你一段時間。」

說完轉看向百道：「大都督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全待這也沒意義，大都督，從現在起宮裡的護衛由你全權負責，晚上派人把許褚趙雲他們幾個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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