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跟著呂玲綺來到後院臥室，剛進門呂玲綺就手拉開燈泡，房間瞬間亮如白晝。

曹昂抬頭看著燈泡滿臉詫異的說道：「你這小破道觀竟然通了電，稀奇。」

電雖然早被發明出來，電網卻遠沒後世那麼發達，很多郡城都沒通上電呢，更別說輻全國各個角落了。

呂玲綺接過藥箱放到桌上，打開箱蓋邊整理邊說道：「前面有座發電廠，是專門給西陵城供電的，電線正好從道觀上空經過，觀主便拉了一，至今沒過電費。」

西陵乃江夏郡治所在，自己在河中飄了幾天，還有這裡到底是哪？

曹昂滿腹疑卻沒敢問，怕被嘲笑，只好說道：「很正常，誰會跑到道觀來收電費。」

這個時代的百姓還是比較迷信的，來道觀不添香油錢都覺得不好意思，哪還有臉手要錢，府就算知道這裡有人電也不會上來查的。

曹昂問道：「觀主呢，其他人呢，這麼大的道觀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呂玲綺說道：「戰火一起百姓自然會失散流離，觀主帶著師兄弟們下山救世去了，救一個是一個吧。」

曹昂哂笑道：「觀主高義，無私奉獻的神令人欽佩。」

道門世下山已傳統，曹昂對此打心眼裡佩服，佩服歸佩服，卻幫不了什麼，畢竟那是人家的行事準則，你總不能封住山門不讓人家下去吧。

呂玲綺整理好醫用材料，不容抗拒的說道：「趴桌上我看看你的傷。」

曹昂老實照做，呂玲綺緩緩解開他背上服，輕輕了下半寸的枯木說道：「沒傷到要害，兩針就好。」

傷口一就疼，曹昂呲牙咧半天，心虛的問道：「你藥箱里有麻藥吧？」

呂玲綺冷笑道：「麻藥多珍貴，我還要留著拯救我大漢百姓呢，至於曹魏逆賊，忍著吧。」

說完遞來巾，用意不言自明，曹昂也是要面子的，沒再多言拿過巾塞進口中，準備死扛。

見他準備停當，呂玲綺一手摁住他的後背一手抓住枯枝，用力猛的一拔，房間頓時響起殺豬般的慘聲。

呂玲綺還想嘲諷幾句，見他疼的額上直冒冷汗瞬間沒了興趣，俯下子開始清理傷口，枯枝雖然拔出，裡面卻有碎木屑殘留，這些都必須清理乾淨，否則很容易染髮炎。

呂玲綺好像經常干這事，手法極為練，用鑷子撐開傷口，再用另一把鑷子夾出比較大的木屑，最後用藥棉來回拭，確定傷口沒有木屑和其他雜后才開始合，了七針纏上紗布固定，這才說道：「你那麼怕死，護理傷口的事想必不用我說，先休息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服已，曹昂沒有再穿，褪去上著膀子打量眼前房間。

這不是呂玲綺的閨房，裡面沒有一件人用的東西。

曹昂著四周臉上滿是複雜，他與呂玲綺分別十幾年，沒想到再次重逢卻是在這種況下，造還真是弄人吶。

說句心裡話他有點怕見呂玲綺，呂布畢竟是他殺的，不管當年是非如何，殺父之仇的因果卻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的，跟殺夫仇人結為連理這種事在電視小說里意一下就行了，現實中誰做的出來。

再次見到呂玲綺確實有些意外，若喊打喊殺自己心裡還好些，可不但沒有反而心救治，這就讓曹昂有些不知所措了。

沒過多久呂玲綺推門進來，將手中盤子放到桌上說道：「吃飯吧。」

盤子里除了碗面還有一碟鹹菜，曹昂真的了，搶過飯碗狼吞虎咽，三兩下碗便見了底。

呂玲綺從旁邊柜子里取出一套破舊道袍說道：「這是觀主的服，你先將就穿吧，這裡是州陵，隨時都會有漢軍和警察上來視察，你上的服最好燒掉。」

南郡十七縣，州陵便是其中之一，與江夏接壤。

「想不到我竟飄到了州陵。」曹昂苦笑一聲，問出糾結許久的問題：「玲綺，你不是回并州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曾命人到并州找你，可沒找到。」

呂玲綺肩膀猛的一，低頭看著桌面說道：「找我幹什麼？」

曹昂有些口拙的說道：「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我……」

後面的話說不下去，好在呂玲綺也沒追問，如實答道：「當年我送父親棺槨回并州安葬，原本打算在老家安頓下來，母親卻不幸染病，很快便隨父親而去，那時候兵荒馬的，并州更是時刻到胡人的擾，我一孩子家無法生存，就又打算返回徐州，當時徐州有你這個青天大老爺坐鎮，況比其他地方好的多。」

「可惜那時不止并州，所有地方都在打仗，道上到都是逃亡的百姓，我也被兵衝散，南轅北轍的跑到了荊州，沒待多久荊州也打仗了，我被軍襲擊了重傷，僥倖逃到道觀被觀主所救，然後就留在了這裡，多年過去也習慣了。」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詞，足以讓人對磨難和不公變的麻木。

呂玲綺好像在訴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語氣出奇的平靜，曹昂卻到了心中的酸楚，想要抓住的手以示安，手到一半又了回來，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他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畢竟的悲劇是自己造的。

呂玲綺卻彷彿看開了似的，笑道：「跟你沒關係，誰讓我們生在這個可惡的世呢，若生在孝宣那樣的盛世，我爹一定會為戍守邊關的戰神，人人稱頌的英雄，可惜我們偏偏生在世，而我爹又偏偏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這些年天下的變化有目共睹，你遠赴重洋帶回糧種，讓百姓不再挨，又發展醫學治病救人，觀主常說曹昂此賊雖不懂醫，貢獻卻不下古往今來任何一位杏林聖手，百年之後絕對有可能被醫學界奉為祖師。」

這個可能確實很大，沒見曹都被盜墓賊奉為祖師爺了嗎？

曹昂苦笑道：「你家觀主既然這麼崇拜我，稱呼裡面為什麼要加個賊字呢，難道這幾年賊也褒義詞了？」

呂玲綺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罵道：「你還是那麼貧，這是一座道觀，觀主及道眾都是人，不稱你為賊稱呼什麼？」

道觀？

現實版的峨嵋派啊，你家觀主不會是滅絕師太吧。

曹昂心中誹謗，上卻笑道：「人能頂半邊天，觀主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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