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煙花總共九發,很快就放完了,在最後一發煙花消失於天際的時候,原本因為煙花而恍如白晝的天空也重新歸於消沉,慢慢地,漆黑又取代了原本的白亮。
「啊,沒了。」譚善看著那隻剩下九個空的煙花筒,還有些意猶未盡,譚了他的頭,低頭笑道,「等元宵節,我帶你去街上看。」
「好哎!」
小孩子的失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又重新笑了起來。
旁邊的左鄰右舍眼見沒煙花看了,也都回了屋子,而屋檐下,堂間前,阮妤和霍青行也已經鬆開了手,兩人神自若地並肩站著,不,也不能說都自若,某個小古板看著一本正經,實則匿於黑暗的耳早就泛紅了,相比之下,阮妤就顯得坦然許多了,仿佛什麼壞事都沒做過,看著這滿滿一院子的人,一如既往地笑道:「起風了,進去吧。」(5,0);
「來了。」
眾人應了一聲便都往堂間走。
放下布簾子的堂間,點滿了蠟燭,又在角落放了幾盆炭火,燒得整間屋子都暖乎乎的,譚善進去後就立刻摘下了手套圍巾還有帽子,就是如此,臉還紅撲撲的,鼻尖上也全是汗。
小孩最怕熱,要不是譚攔著,估計連外面的小棉襖都要掉了。 想獲取本書最新更新,請訪問STO55.COM
「先生和嬸嬸不一起出來守歲嗎?」霍青行一面問阮妤,一面遞給一個剝好的橘子。
阮妤自然地接過,偏頭和霍青行說,「剛我問了,我爹喝醉酒只想睡覺,我娘怕他回頭沒人照顧吐就不出來了,讓我們好好玩。」
「玩什麼啊?」阮靖馳坐在邊接過話。
他以前在家待不住就會召集一群狐朋狗友騎馬去外頭玩,現在顯然是不行了,又看了一眼阮妤正吃著霍青行剝給的橘子,登時狠狠瞪了霍青行一眼,然後三下兩下也剝了一個橘子塞到阮妤手裡,在霍青行看過來的時候還挑釁似的揚起眉梢。(5,0);
突然被塞了兩個橘子的阮妤:「……」
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這個吃一瓣那個吃一瓣。霍青行怕回頭吃多了上火,微微蹙眉道:「別多吃,回頭吃多了不舒服。」
怕阮靖馳回頭吃心,便又低聲說,「我的留著吧。」
阮妤朝他笑笑,「沒事。」
又問一旁的霍如想,「如想,你看看,現在什麼時辰?」
霍如想正因為兩人不同以往的親近暗暗吃驚,陡然被人詢問,還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還是坐在邊的阮靖馳往裡頭的刻看了一眼,答道:「戌時剛過了四刻。」
「這離過年還有兩個時辰呢。」
這樣干坐著也沒什麼意思,阮妤想了想,提議道:「要打葉子牌嗎?」這是最容易上手,人數又沒限制的遊戲了。
葉子牌簡單,除了譚善之外,其餘人都會。
不過小譚善也沒湊這個熱鬧,他盤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早先時候霍青行買給他的九連環正興致繼續解著。(5,0);
除去譚善,總共五個人,一人為莊家,兩人一組,共兩組,譚笑道:「我不大會,我來坐莊家吧。」
葉子牌里的莊家可以一人獨坐,也可以流當,譚要當莊家,其餘人也沒意見,就由坐莊,其餘四人牌分組,頭一組出來的結果是阮靖馳和阮妤,霍青行和霍如想。
阮靖馳一看到這個結果,本來漫不經心歪靠著的子立刻坐直了,或許男人天生就有比拼神,無論事件大小,也無關年紀。
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霍青行,比以前和其他人約架都還來得激,興沖沖地拳掌,一副要把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模樣。
莊家發牌,每人拿八張,剩餘八張放在桌子中間,四人流出牌、取牌,以大擊小。
第一局,阮靖馳和阮妤姐弟贏。
阮靖馳當即揚起眉梢,臉上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他上雖然沒說什麼挑釁的話,但面向霍青行的神很明顯地著兩個大字——
「垃圾。」(5,0);
這也不能怪他這麼激。
他跟霍青行相這些日子就沒在他手上討到什麼好,這次總算讓他出了口氣,他怎麼可能不高興?
霍青行瞧見了,也沒說什麼,神淡淡地洗著牌。
第二局,重新牌換組,變阮妤和霍如想一組,霍青行和阮靖馳一組……霍如想看到這個結果特別高興,直接抱住了阮妤的胳膊,上還說著,「阮姐姐帶我贏!」
阮妤笑著了下的頭,「好。」
而一旁的阮靖馳和霍青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霍青行沒什麼表示,阮靖馳卻氣得快要把眼前的牌給撕了。
他是來打敗霍青行,可不是和他當隊友的!
可事到如今,阮靖馳也只能認這個結果,語氣卻很不高興,「喂,你別拖我後啊!」
霍青行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輸給了……阮妤。
「你這人——」輸了牌的阮靖馳更加不高興了,尤其是看到邊彎著眼睛抱著阮妤胳膊計分的霍如想,更是惱得不行,但牌桌上輸贏各半,很正常,何況他這一局也沒打好,只能又瞪了一眼霍青行,然後垮著臉去洗牌。(5,0);
目睹了這一切的阮妤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以前也沒見過霍青行打葉子牌,只當他是真的不會。
直到——
和霍青行了一對。
阮靖馳本以為沒了霍青行拖後,這次一定能贏,沒想到最後卻輸給了他看不起的霍青行,他看得目瞪口呆,霍青行輕輕抿了下,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這次牌好。」
阮妤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牌,明明比之前兩局爛多了,心下瞭然,又好笑又好氣,在桌子底下輕輕踹了下霍青行。
男人立刻回頭看,「怎麼了?」
他還以為自己演戲很功,沒有人發現,卻不知道早就被阮妤看了。
阮妤趁著別人在那頭數牌計分,湊過去半威脅的低聲音,「你給我好好玩!」瞧見男人立刻變了的臉,似乎沒想到會被看出,輕輕哼一聲,猶不解氣拿手狠狠擰了下他的手,「聽到沒?」
霍青行被揭穿,整個人都變得窘迫起來,他紅著耳,在亮得驚人的目下,別過頭輕輕嗯了一聲。(5,0);
前方。
譚善解九連環解累了。
正抬起頭想休息下眼睛,沒想到卻瞧見不遠阮姐姐的手放在霍哥哥的手背上。他心下吃驚,再一看又沒了,便當自己是剛剛玩花眼,瞧錯了,他沒當一回事,繼續低下頭玩起了自己的九連環。
……
後面幾局。
霍青行果然如阮妤說的開始好好玩了,無論和誰一組都是贏家,直把阮靖馳看得目瞪口呆,本以為能在自己最擅長的葉子牌上碾某人的阮靖馳再次被人碾著磋磨,他惱得不行,但他越惱就越不服輸越想贏。
本來打發時間的玩意被他演變決鬥一般。
玩牌的時間過得很快,離新的一年還有兩刻鐘的時候,阮妤放下手中牌,「你們先玩,我去準備夜宵。」
「我跟你一起去。」霍青行也跟著放下牌。
譚原本要開口的,聽到這話便只是笑笑,沒多說,只招呼阮靖馳和霍如想,笑道:「我們繼續吧。」(5,0);
葉子牌的好就是兩人也能玩。
阮靖馳本來就不喜歡廚房,何況他這會被霍青行殺出了更加濃郁的勝負心,紅著眼,也不去管阮妤和霍青行了,只看著霍如想,磨刀霍霍地說,「我們來!」
霍如想原本不想玩了,聞言,看了看阮靖馳,見他俊臉沉,本來坐起的子又重新坐了回去,有些怕怕地哦了一聲,「……那玩,玩吧。」
……
「你生氣了嗎?」霍青行一走出去就看著阮妤問。
阮妤掃見他臉上的擔憂張,覺得好笑,沒說自己生不生氣,只是問他,「你怎麼想的?」
「我就是想看你贏。」霍青行含糊咕噥了一句,不知道,贏的時候眼睛會彎月牙的形狀,璀璨明亮,如天上的太一般。
他喜歡這樣的笑容,想要永遠這樣笑。
這人——
阮妤被他說得心裡的,明明是酷寒夜,可心裡卻仿佛湧了春水一般,四肢百骸都變得溫暖起來,「呆子。」喊他,瞧見他臉上依舊未消的擔憂才握過他的手,輕聲說,「我沒生氣。」(5,0);
看見男人立刻變得高興的臉,又說,「可你以後要再這樣輸給我,我就真生氣了,我要贏就明正大的贏,哪有你這樣的,我差點還以為我牌聖在世了呢。」
霍青行被他說得臉頰微熱,點了點頭,輕聲應道:「知道了。」
「不過你是怎麼算的?」阮妤有些詫異,能正好輸給,又輸得不那麼明顯讓人察覺,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
霍青行見好奇,倒也沒瞞,反手握住的手,一面朝後廚去,一面溫聲和解釋,「葉子牌就四個花,每個花的牌數也就那麼幾張,看得仔細些便能猜到剩餘的牌,然後再看下每個人出的牌,大致就能知道你有哪些牌了。」
阮妤挑眉。
他說的簡單,可事實哪有這麼簡單?還不是他原本計算就好,記憶又較於常人,才能做到,像,便是讓看得再仔細也做不到。
可一想到這樣厲害的人是喜歡的人,阮妤又忍不住翹起角,比自己厲害還要來得高興,拿手去霍青行的耳朵,毫不掩飾地夸道:「我們小行真厲害啊。」(5,0);
不是第一次被耳朵,但霍青行還是有些不大習慣,本就滾燙的臉又紅了起來,一邊往四周看,怕回頭阮嬸出來嚇到,一邊又捨不得離開,縱著胡作非為,只是聽到那個稱呼才不高興地癟起,「你別這樣喊我。」
像個長輩。
阮妤明知他介意什麼,還故意道:「那我喊你什麼?」不等人說,晃著霍青行的手,往他那邊湊過去,「青行?霍青行?還是……」
熱氣噴灑在耳朵上。
霍青行被的停頓鬧得心一,目也忍不住朝那邊看過去,「還是什麼?」
阮妤在他期待的注視下,笑著吐出兩個字,「弟弟。」
「什麼?」
霍青行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阮妤笑得張揚,「你忘了,我可比你大半年呢,霍弟弟,你呀,可得我姐姐呢。」
話音剛落,就被人掐住了細腰,男人方才清雋俊朗的面孔此時黑得跟鍋底似的,把按在後廚門前的那株梅樹上,臉上是有的惱怒,「不許,不許這樣喊我。」(5,0);
他才不要被喊弟弟,他要做男人。
這會遠離堂間,已經聽不到阮靖馳他們的聲音了,阮妤突然被他按在壯的樹幹上,短暫地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才仰頭去看他,男人臉紅著,眸卻如點漆一般,明明氣惱的話卻始終惦記著的子,一手撐在的背上,沒讓那糙的樹皮磨了的裳。
心裡得不行。
晚風吹起的青,抬手去他的臉,笑著勾起一點聲音,比先前更加人,「那我該你什麼?不如霍先生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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