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綿駕著馬車,拉上柳母阿禪和村長,一同去往鎮上里正家里。
進了門兒,同村長一樣的禮遞了上去,里正夫郎眼自然是高些。
只是瞥了一眼,就扭進了屋子。
阿禪面微紅,他沒想到柳綿昨日送禮,是為了他的事兒。
心中酸又甜,酸脹的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覺。
里正是個圓富態的中年人,據說是剛接了他爹的班。
他昨日聽了村長的說辭,心中也十分歡喜。
畢竟這是他剛上任的第一件能說出口的功績。
教化有功,不管是在縣丞還是縣令眼里,都是長面子的。
所以他十分積極,讓自己的長也趕著馬車一同去往縣城了。
這里提一句,平安縣是天朝著名的養馬產地,開國皇帝在位的時候,對馬匹的育種培養十分的在意。
所以幾乎家中頗為殷實的,都要馬車,只是分個品種好壞罷了。
等到中午時分,才了城里,城門口站著的可不正是趙五和龐三。
兩人正在檢查進出口呢,就見柳綿駕著馬車過來了。
趙五收起黑臉,笑瞇瞇道:“柳家丫頭,這是做什麼啊。”
讓旁邊的排隊的人艷羨不已。
后面的里正心中更是有了計較,看來人家說柳家沒落了,未必是真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可別小瞧了城門口的差。
這可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
柳綿跳下馬車,把進城前遞給旁邊機率之人。
“一共六人。”
柳綿在趙五瞪眼前拱手道:
“兩位大姐,我這進城去辦點事兒,等事妥當了,我再來尋您二位,還有事兒要拜托。”
龐三嘿嘿笑道:“行,等我姐兒兩個下了差在這兒等你。”
等幾人去了縣衙,因為柳母是秀才,縣衙的人倒也沒有為難他們。
手續很快就辦理了好了,只是在出門的時候,看到了正同馬明萱一起的孫念。
兩人勾肩搭背,一副好姐們兒的模樣。
孫念見到幾人也微微一愣,但還是大方的打了招呼。
馬明萱等到孫念打完招呼后才一同離開。兩人的對話也傳了柳綿的耳中。
“你搭理這些鄉佬做什麼。”
“都是一個村里的,若是傳了回去,對名聲不好。伯爵府也是一樣的道理,這天下啊,做什麼都是要個好名聲的,你說呢。”
“也是!”馬明萱的回答被吹散在風中。
事辦完后,里正和自己的長去看嫁城里的小兒子,說是要住一晚。
柳母要去拜訪同窗,村長知道柳綿還要同差商量事,就要提前回去。
柳綿帶著阿禪,讓他親自挑選了兩份一模一樣的禮。
有親自謝過了村長,才算放離開。
村長言又止的看著高八九尺的男兒,最后嘆氣道:
“做人呢要知足,你是柳家丫頭用全部家當換回來來的,又為你勞良多,往后,你就好好孝順婆公,莫要辜負了柳家的大恩大德。”
阿禪面紅,剛才在縣衙的時候,文書問給他上什麼戶籍,柳母說是家里大閨的夫郎,只待到了年紀就來從新辦理婚書。
當自己的名字————姬禪,落在戶籍上的時候,他心中那團死灰瞬間被點燃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姓什麼。自小隨著父親流浪,父親雖然教他手藝,但也把一生的不幸都歸結于他。
打罵吃不飽都是常有的事兒,更多的時候是言語上的打擊。
“你這樣的天生霉運之人,怎麼配擁有姓呢。”
“當初就應該把你掐死算了。”
“你為什麼要來禍害我呢?”
“你個下賤的胚子,滾,滾啊!”
“。。。。。。”
可柳綿卻會笑瞇瞇的說:他天生高貴,是上天賜給的禮,所以姓“姬”。
說他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的人。
他,不想當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他只想當心中唯一的人。
他,終于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人了,這種覺可真好。
柳綿牽他手,搖晃了幾下道:“你又胡想什麼?”
阿禪面紅,囁嚅道:“沒、沒有。”
“走,姐帶你去逛吃逛吃去。”
阿禪看著柳綿一路走,一路把銀子如同流水般的花出去。
每當自己想要勸的時候,口中就被柳綿遞上東西給堵住了。
旁邊賣烤饃的大叔對自己的兒子說道:
“看,這弟弟對姐姐可真好。”
阿禪面白,柳綿一臉傲道:“這是我夫郎。”
那大叔一言難盡,瞬間變臉,“呸!傷風敗俗!”
姬禪這次沒有搖搖墜,而是走旁邊的饅頭攤子。
“你這些饅頭,我們全包了,本想買些石子餅的,但覺味道太臭了。”
買炸糕的大叔恨不得自己兩個子。
又聽那小的子問:“您這攤子管送貨嗎?”
那賣饅頭的大叔一聽還有這好事兒。頓時來了神。
“送,不知在何?”
柳綿道要了一口饅頭,喧味甜,是新麥子做的。
“距離有些遠,城東的孫家坡,來回的路費和出城費用我們出了。”
看到阿禪好不容易要嘚瑟一把,柳綿自然配合。
果然,那饅頭鋪的大叔聽完,喜笑開。
“不知您這要多?”
柳綿細細算了一下,家中修房子的人數和飯量,報出一個數,留下一天的饅頭錢。
阿禪本是得意的,可看著柳綿不過片刻功夫,真金白銀的往外掏錢。
他心中難的如同貓爪一般,他不過想出口氣,怎麼就這麼費錢呢。
“饅頭,我也會做,何苦這樣呢?”阿禪小聲的在柳綿耳邊道。
柳綿抓起他手,手上許多傷疤和老繭,并不如其他男兒家的。
“往后,你只做飯給我吃。”
阿禪聽罷,重重點頭,心頭如同一會兒泡在酸水里,一會兒又泡在罐里。
等到柳綿兩人走遠了,準備收攤的饅頭大叔盯著背著兩大包離開的背影對自己的兒子道:
“兒子,你看那郎君人高又貌丑,不也能找到如意,你切莫灰心。”
隔壁賣石子饃的大叔:啪啪啪,讓我臭。
他那小清秀的兒子,怔怔的盯著柳綿遠去的背影,雙頰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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